"轰!"
蔚靑狼狈地从卓少淳身上翻起来,她缓慢抬起小手,手心处赫然是刺目的红色,这个洁癖的男人的衣衫上,有了鲜血冒出,蔚靑愣愣地看了看小手,又看了看卓少淳胸前染红的位置,她顾不上哭,而是突然清醒过来,直接跑出门口找医生!
"医生!医生在哪儿?有人受伤了!医生..."
"救,救命呀...你,你这女人竟然杀了淳哥!"
病床上的卓少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他受伤的心灵再次重创,惊恐地爬起来往后移,抄起一茶杯就扔连城玉身上:"坏女人!你就一坏女人!竟然还敢骗我,还说是我妈,去你的,我妈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你滚,给我滚..."
手中枪支掉地,连城玉被泼了一身茶水,百口难辨!
病房瞬间混乱起来。
接着几天,卓少杰终于好起来。只是被绑架那段经历,对于他太深刻,所以卓少杰整天就嚷着"我不出门,我要一直呆在家里面。"
这回他成了一名真正的宅男。
卓远定总是很有耐性地安慰着他,连城玉来过探望卓少杰,但卓少杰对她很抗拒。
"坏女人,贱女人,你滚你滚!我要打电话给淳哥。"门板那边闷闷传来叫骂声。
卓远定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到连城玉身后,递出一杯水,有三分犹豫:"嫂子,站了这么久,喝杯水再等吧。"
连城玉看了卓远定那谨慎的表情一眼,正想接过杯子的时候,房门却开了。
她惊喜起来,却见里面一件陶瓷扔出来,"呼"一下擦过她的脸,落在门口处一下就爆了,落地开花!
"如果淳哥有事,我每天都扔你一块砖头!"卓少杰虽然傻,但脾气却像极了连城玉年轻的时候。
"少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卓远定想骂,但看见连城玉又骂不出口来,得到这个孩子不容易,这个是阿玉生的孩子。他最宠就是少杰了,甚至终生没再娶。对外就称是代孕母生的,对少杰就说母亲是连若兰。
这一切,都是连城玉想出来的主意。为了她高兴,卓远定也愿意这么做。
连城玉默默地弯腰,捡起那几块碎片,卓远定连忙跑上前阻止她:"哎嫂子都这么把年纪了,还让年轻人欺负,不行,我进去教训少杰!"
"不用了。"连城玉仿佛一夜苍老了十年。她原本保持得很精致的妆容,已经化了,岁月的痕迹也流露出来。
"大哥如果在,不会容忍少淳和少杰这么对你。"卓远定心是向着连城玉的,专挑一些她喜欢听的话:"他不在的日子,辛苦你熬了。"
连城玉放下了瓷片,缓缓站起,"一个女人要留住男人,光靠容颜是没用的,我费尽心思地留住年轻,每天化着精致的妆容去公司。但是仍旧没能留住他的心,甚至,在他死后中恒一分的功劳我也没有。你说,这个命运是不是在捉弄着我。"
"不是的,大嫂。"卓远定有些动容,看着眼前的女人一点点变老,但他却什么也做不成,只敢以大嫂称呼,默默站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房门开了,卓少杰拿着一把种花的小铁揪出来,看见连城玉还没走,顿时发飙了,拿起就追着她打过去..."死女人你还不走还不走?我不想见到你..."
卓远定忙起来架住儿子,连城玉有些狼狈地往门口逃去,她跑到门口,转身对卓远定一抹凄美的笑,没了女强人的犀利:"谢谢你,照顾少杰那么久。"
卓远定有些懦弱胆怯,等她走后只敢看看门口,良久才缩了缩脑袋:"那也是我的儿子。"
"滚!如果淳哥有事第一个不放过你!"卓少杰狰狞地大吼着!情绪难以平复。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
卓远定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大瓶药,倒了两粒在手心,心酸又悲凉:"少杰,别闹了,应该刚吃药了。"...
洗了洗毛巾,蔚靑端着一盛满水的盆到客厅。
远远就看见那男人穿着睡衣,仰面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俊容有些红,却不影响他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转换频道。修长的腿被得体的真丝白裤包裹着,勾勒出已经瘦了一圈的腿型。
蔚靑看在眼中,心情顿时有些沉重。
原以为来到国外,查到真相一切都会好起来,谁知道千机算尽,也敌不过这一种真相赤果果摆在眼前。连若兰在生的时候,曾经受过多少连城玉的苦头,这一点是无法衡量的。这一点也成为了卓少淳心中的痛。
放下手中的盆,蔚靑走到沙发边,拧开了毛巾,敷在卓少淳的额上:"还在发烧,不要到处乱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探热针,耐心地:"来张开嘴,看看今天多少度?"
卓少淳脸无表情,别过脸避开她的探热针:"不用,这点伤没事。"
蔚靑看见他居然还拒绝她的好意,不由得强硬起来:"还说没事,医生说了伤口感染,如果几天高烧不退你就得去住院。卓少淳你该不是想又倒下,然后住个十天半个月医院,等着挨打吧?知道不,二哥最近这段时间在总部活跃得要紧,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思。"
"我的命,自己懂。"卓少淳抿着薄唇,冷意:"二哥那点伎俩我还不至于看不出,那天码头上的警察都是那家伙的把戏。"
"我们别扯二哥的话题了,扫兴。来探个热,看脸色红的那么不正常。"蔚靑拿起探热针再次放在他唇边:"好不?"
"放下,迟些再说。"无论蔚靑好说歹说,卓少淳依旧不为所动。
蔚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男人有种和她相似的性格,就是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特别是在原则问题上,尤其是现在...
"知道了,我就坐在这儿陪着你,等毛巾热了,就换。"蔚靑随手拿了一个抱枕就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
那男人额上覆着毛巾,他半躺在沙发上,整整一个上午,就这么耗着在看电视,蔚靑则坐在他身边,抱着枕头慵懒地看着液晶屏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