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g
老太太的腰瞬间直立起来，接着空气中传来一阵骚动，地上很快掉下一个花白的头发头套，随后是破烂的衣衫，接着一张皱巴巴的面皮被摘了下来，露出了藏在里面的白皙如玉的面孔。
碧落嫌恶的举着手中的面皮，这东方冉真会出馊主意，把自己弄得跟乞丐一样，还有这一身的臭味，恶心死了。
将衣服和脸皮全部丢到角落里，碧落躲在一边等着和东方冉会和。
城里突然一阵人头攒动，大家全部向一个方向涌去，碧落原本没有想要跟去一凑热闹的想法的，只是，她在人群中听到了皇上两个字眼，碧落的脑子里仿佛有根弦，瞬间绷得紧紧的。
碧落不由自主的跟着人群一起向城镇的中央走去，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大声讨论着。
“诶，你们听说没有？今天好像要斩首什么人了呢？”
“恩恩，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什么反贼吧....”
“恩，是啊，城门口贴的布告你看了吗？好像就是皇上的什么妃子被前任宰相的余孽劫持了，那个被斩首的就是反贼的其中一个吧，谁知道呢，听说今天是皇上限定的三天期限到期的日子，如果他们还没有交出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就会杀了那个反贼呢。”
“是吗？那劫匪简直是胆大包天啊，走，走，咱们快去看看去。”
碧落听着这些流言，心下狐疑，什么反贼，陌上轻寒要斩谁啊？他说是余孽劫持了妃子，那不就是说东方冉劫持了她嘛，哼，陌上轻寒，你还是顾及你的面子吧，连事实的真相你都不敢说出来，活要面子死受罪。
但是，他要斩的是什么人啊？反贼，反贼...能让他拿出来威胁她和东方冉的，肯定不是什么反贼了，那会是是谁呢？有谁对她或者对他重要的呢？
突然一个明媚的笑颜闪现出来，碧落的心倏地一沉，难道是说小雁子？她竟然忘记了还有小雁子，会是吗？不会的，不会的，不一定的，也许是东方冉那边的人了，不行，她得赶紧去看看再说。
碧落加快了脚步大步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跑去，没多久，她就看到了里她百米开外的地方搭建了一个高一米左右的太子，而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一身白衣的陌上轻寒，他正高坐在台子的正中央，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而台子的中间是被捆绑着跪在地上穿着一身的白色囚服的人。
碧落连推带挤的挤到了靠近前排的位置，想要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一步一步.....碧落靠近后，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个不小心，喊出了声音。小雁子...真的是小雁子...
只见台上小雁子眼神焦急的四处张望着，似乎在找寻着什么，碧落一身粗布衣衫，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所以，台上的陌上轻寒和小雁子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碧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接受不了，陌上轻寒竟然拿她最在意的人来威胁她现身。是她将他想的太高尚，还是，她自己太笨...不行， 她一定要救小雁子，她不能连累了她，她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无辜，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让人代替她去死。
就在碧落焦急的寻找办法的时候，台上突然走出来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四处张望见并没有人上台后，朗声道“台下的百姓听着，此人乃是勾结外贼企图谋反的反贼之一，如今，再次斩首示众，希望，大家有见过城墙上贴着的那个男子的赶快举报出来，举报者即可得黄金百两，如果能亲手抓住那人的，则封官拜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相反，如果有人窝藏了那个反贼，那么，发现者，灭九族！”
“再有...吾皇仁爱，特例给了那个逃走的反贼三天的期限，如果反贼你能在三日内自己现身，并且能放了未来的皇后娘娘，皇上可以考虑饶你一命，三天一过，首先就拿这个台上的女贼开刀。今日，是三日的最后一日，午时一到，立刻行刑！还有半刻终，如果那个反贼在台下，本官劝你自己站出来，别连累了他人.....”
碧落的身子有些瘫软，幸好她身后的一个宽阔的胸膛撑住了她。碧落回首，却见东方冉一脸的复杂表情。
“她，是你的贴身宫女，对吗？”
碧落无力的点点头，东方冉恨声道“这个陌上轻寒，太卑鄙了，竟然利用你的善良，欺负一个小女孩，来逼你现身，你打算怎么做？出去吗？”
“那不然呢？这个祸是我闯下来的，雁子还年轻，她那么可爱善良，为什么要为了我送了自己的性命。 东方冉，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漠视别人的生死。”
“可是，你要想清楚了，你这一回去，就再也没有逃出来的机会了啊！”东方冉拉着碧落的手吼道。
碧落抱歉的看着东方冉，浅笑道“该我受的，怎么逃都逃不掉，东方冉，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情，可能没办法做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这几日，和你在一起很开心。那个丹药不要再吃了，我可不想再听到你的消息的时候，是你经络爆破而亡的时候。”
“哼，那也得看你有没有性命活到那个时候，陌上轻寒并没有你心中想象的那么好，他的本性，你也并不了解，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牺牲一切，包括他自己，他可以为了得到一个东西而不择手段，更不要说，对待背叛他的人或者事情了，落儿，我再劝你最后一次，如果你意已决，我也别无他法，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走。”
“你问我一百次，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东方冉，希望你能保住你的性命，希望，我们还能有再见的一天....”
“午时到，行刑！！”
就在碧落和东方冉话别的时候，台上突然响起了催命的声音，想不到半刻钟这么快就到了。碧落最后看了眼东方冉，决绝的扭头冲向斩首台。
“慢着！！！”
东方冉还没来得及拉住她，碧落却是已经站在了高高的斩首台上，傲然的看着一脸笃定的陌上轻寒。
台子底下一片哗然，大家都在胡乱的猜测着她的身份....
碧落靠近陌上轻寒，却在即将要靠近的时候，被两名士兵拦住了。
“大胆刁民，胆敢惊扰圣驾，你活的不耐烦了吗？”
碧落无视这二人的存在，兀自看着陌上轻寒说道“陌上轻寒，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出现了，请你放了小雁子。”
陌上轻寒放下手中的茶盏，冷笑的看着一脸大义凛然模样的碧落。他推开拦在面前的士兵，一手勾起碧落的下巴，那力度大的好似要将她的下巴捏断一般。
“你终于舍得现身了？和那个男人疯狗了吗？如果朕不是这么做的话，你是不是就打算一辈子消失在朕的眼前了？那个野男人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
面对陌上轻寒不咸不淡的斥责和讽刺，碧落只能无力的一应承受。
“陌上轻寒，你要找的是我，你厌恶的也是我，和别人无关，是我求他带我走的，你要打要骂，甚至要杀，都冲我来好了，不要连累他人！”
“姐姐，呜呜呜，你回来了？？雁子好怕啊，他们莫名其米的说我是反贼一下子就把我拉到了这个地方，还要斩了我的头，呜呜呜好害怕啊，姐姐，快救救我....”雁子扭头看着碧落梨花带肋的哭诉道。
碧落猛地甩掉轻寒的手，回头看着雁子安慰的笑道“乖，没事了，没事了，姐姐在，没人敢砍了你的头的，谁要是敢碰你一根头发， 那也得先踏过姐姐的尸体....”
最后一句话，碧落是对着陌上轻寒说的。陌上轻寒冷冷的看着碧落，眸子中酝酿着一种暴风雨的前奏.....
“传令下去，收兵！娘娘回来了，反贼收押回京城。”轻寒说着一把拽过碧落的手便消失在了台上，碧落的眼睛看向人群中，直直的对上东方冉担忧的眼神，回以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后，碧落便不再留恋的跟着陌上轻寒走了出去。
一场看似闹剧的闹剧便如此结束，陌上轻寒一路拉着碧落回到了地处月城的行宫内。
屏退了左右之后，一路上一直默不作声的轻寒猛地将碧落甩到了屋子里，碧落因为惯性一下子跌到在地上，碰到了一旁的贵妃榻上。
轻寒欺身而上，一脸暴虐的看着碧落，双手握的咔咔作响。
“泉碧落....你，好样的...竟然敢公然跟着那个男人跑出皇宫，你可知道...你可知道...你的行为让朕成了多少人的笑柄吗？啊！！该死的，说，这么多天，你跟他发展到哪一步了？你给朕究竟戴了多少的绿帽子？说！！”
轻寒怒吼着，啪的一声便甩了碧落一巴掌，碧落的头被甩到一边，发丝更显得凌乱不已。碧落舔舔嘴角，血腥的味道一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
轻寒摆正碧落的脸，强迫碧落正对他的眼睛，邪魅的五官因为怒气而扭曲了原本的俊逸。
“说啊.....”
碧落讽刺的笑了下，扭头甩开轻寒冰凉的手指，“诚如你所见，我和他在一起度过了两个晚上，你说我们进展道哪一步了？陌上轻寒，你真是好笑，我与你毫无瓜葛，我与谁发生关系，与谁离开，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虽然你将交易书撕碎了，但是，事实是存在的，交易指明，事成之后，你要还我自由，而交易期间，不得和我发生任何身体上的接触，而你呢？是你强要了我，我从没答应过自己想要主动的和你在一起。你搞清楚了...”
轻寒怒不可遏，右手竟然不受控制的在碧落的另一面脸颊上印下了一个五指印。
“该死的女人，朕究竟哪里不好了，你要这样巴不得离开朕？朕给你后位，给你荣华，给你无尽的宠爱，你呢？你究竟把朕当了什么？是你玩弄的工具？还是无聊时消遣的对象？你说了爱朕，为何还要离开朕，背叛朕？？？”
“哈哈哈哈....我有求你给我那些吗？？？没有，而我唯一要的...你独独给不起....既然给不起，为何要责怪别人离开你？还有，我从未玩弄过任何人的感情，说背叛你，那也总是你的一面之词，我的解释，永远那么苍白，你从不相信！好啊，你既然不信，我也省得解释了。”
碧落爬起身子靠在贵妃榻上，淡漠的看着轻寒的脸颊说道。
轻寒的心，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的远去，痛痛的，让人无法顺畅的呼吸。
“朕说过，朕是天子，无法给你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为何就不明白，总是强求那些干什么？安安分分的呆在朕的身边享受朕给你的无尚肠癌不就好了吗？你为何总是这么的固执？这一次，竟然还和别的男人一起逃出皇宫，你究竟心理还有没有朕？”
“陌上轻寒，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你既无法给我我想要的，却还想要霸着我不放，你是天子，我就非得是属于你的吗？告诉你，我讨厌你，我讨厌这样霸道自私胆小的你！虽然和东方冉在一起只有两日的时间，却比和你在一起一年的时间都要开心！不是我的心理没有你，而是我的心，太小，容得了你进入我的世界，却无法忍受你在我的世界里进进出出！”
碧落滑落一滴眼泪，硬是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看着陌上轻寒备受打击的眼神，她就觉得好畅快！对，她的心，就是小，既然你进来了，就不能再出去，出去了，就永远别想回来！
“...比和朕在一起一年都要开心？泉碧落，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陌上轻寒突然轻声问道，碧落看着他的眼神，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对！”
“那好...朕知道了....可是，即便如此，朕也不会放你走，身为天子，朕的自尊不容许属于自己的私有物品流落出宫！回去后，你依然是皇后，朕不会再去打扰你，既然讨厌朕，那....此生，我们不复相见。”
陌上轻寒说完，深吸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碧落心中仿佛有口气一直提在胸口，如何也放不下来，一时间她好似丧失了呼吸的功能。此生....不复相见....
此生....不复相见....
此生....不复相见....
此生....不复相见....
...
仰头，她很狗血的想起了曾经看过的电视剧，流星花园，花泽类说：倒立起来，要流出来的泪，就会流回去了。
骗子，谁说的，明明就没有收回去，哈哈。眼泪一滴滴顺着碧落的鬓角滑落没入发间消失不见....
既然如此，那好，我答应你，此生...不复相见。就让我在你为我编制的牢笼里，自生自灭吧！
次日，明黄的仪仗队伍出发，陌上轻寒坐在前方的十六人抬的龙椅上，而碧落则坐在其身后的鸾凤车内，二人一前一后，谁也没有看谁，只是给了路边驻足的百姓无限的遐想。
人群中，一道目光始终纠缠着鸾凤车内那一些华装的女子，好似感应，碧落撩起纱帘，远远的就看到了傲立在人群中目光纠缠的东方冉，轻轻挥了挥手，碧落放下帘幔，靠在车上发起了呆， 雁子离得远远的，不敢打扰碧落分毫，姐姐的习惯，沉思的时候，不喜欢任何人打扰。挠挠脑袋， 雁子决定下车去找那个冷冰块说话去，她发现，进来她多了一项爱好，那就是闲来无事就喜欢逗弄那个喜欢站在皇上影子里的那个冷面的总是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的人。
仪仗队连夜赶路，一刻未停，轮流上阵，终于在第二日的下午时分，回到了皇宫中。下了鸾车，碧落就看到陌上轻寒那无情的背影快步的消失在了眼前，身后跟着几十名随侍的宫女太监，而自己，出了雁子，一无所有....
他当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此生....不复相见.....
“雁子，回宫吧，回去后，关闭宫门，永不开启！”
说完碧落就兀自走向了和陌上轻寒相反的方向，而雁子一头雾水，还未反应过来，当她消化完所有的事情后，碧落的影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诶，姐姐，等等我，关闭了宫门，那不是和冷宫一样了吗？姐姐....”
陌上轻寒克制着自己的脚步，只有他自己知道每走一步，他需要花费多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要回头看，不能看，一看，自己就要违背自己的诺言了。
只是，落儿，你为何可以毫不留恋的离我而去？我们当真到了如此的地步吗？你讨厌我到了如此境地吗？只要你肯说一声，哪怕一个留我的字眼，恐怕，我都会立即，马上，恢复对你所有的宠爱，真的....
可是，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就那么的重要？重要到你宁愿为之隐藏对我的爱意！还有，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你可知，深处这高位我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失去多少，才能换来今日的成果？ 只要你肯好好的和我解释，好好的和我讲清楚，我，定会相信的。
你不该一走了之....不该...你说的爱，也太不坚固了，朕只是轻轻推了一下，便轰然倒塌了，朕要如何做，才能缓解心理这份刺骨的寒冷和疼痛？你告诉朕，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爱？才能换来你心甘情愿的留下？
深夜
龙息宫，空荡荡一片，没有了她的心跳和呼吸，屋子还保留这她离开之前的狼狈，冷冷的，好孤单....
轻寒抱着自己的臂膀在桌子旁边坐下，她搬到哪里去了？龙息宫也不回了？是啊，他自己说的，此生不复相见，她自然是兑现他的话去了，搬到他不知道的地方去，只是皇宫就这么大，他还是会遇上她，她会对他怎样？是笑意相迎？还是扭头就走？还是漠视而过？
事到如今，他在希冀什么？轻寒一把将桌子上的杂物扫落，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只有疼痛，他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冲出去找她的冲动。
“来人啊！！！”陌上轻寒倏地对着门外大喊道，片刻房门开启，宫女们鱼贯而入。
“皇上有什么吩咐？”
“给朕拿酒来！！”
“是，奴婢遵命！”
月光下，一片狼藉的室内，一个人黯然销魂，刺鼻的酒气，熏得窗外的荷花都想要立刻凋谢。
另一边，碧落和雁子再一次回到了冷宫，这一次，不是计谋，而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关闭宫门，她如他所愿，此生，不复相见。
“姐姐，我们真的就这样不出去了吗？姐姐不向往宫外的自由了吗？姐姐不喜欢皇上了吗？姐姐不喜欢那些奢华的生活吗？”小雁子跟在碧落的身后嘟囔道。
碧落猛地顿住身形，小雁子一个不妨直接撞了上去。
“啊，好疼啊，姐姐，你停下来，也不说一下，好疼哦。”
“雁子，你出去吧，不要跟着我了，你去皇上的身边吧，我想一个人住在冷宫！”碧落如是说道，可是对于小雁子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
“姐姐，你不要我了？你又不要我了？你出宫不带我，现在来冷宫独自受难，还不要我，我就这么是累赘吗？”雁子不满的气鼓鼓的说道。
“不是，不是那样的，只是，我实在想过一个人清静的日，我之后的年华不再有激情，只有寂寞相伴，我不想你在这里耽误了，而且，我看的出来，你喜欢上了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就要勇于去争取，那样至少自己努力了，不管失败还是成功，别让自己后悔了。去吧，去找自己的幸福吧。以后没有我的话，你不可以再踏进冷宫半步，除非...你进来时报告你的婚期，否则， 我是不会开门的。”
说着碧落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小雁子赶出冷宫，砰地一声，将冷宫的宫门落了锁，也将自己的心门洛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