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远远地在校门口那边看到顾耳。她的身影总是可以一下子就攫住他的目光，思维。然后是和顾耳纠缠在一起的——纪汶？
他摇摇头，不敢相信。用手擦亮了眼睛一番后这才确定，那人就是纪汶。消失了这么久的纪汶，让顾耳爱到死去活来的纪汶，也让顾耳痛不欲生的纪汶！
“操蛋的纪汶，你丫的竟然还敢出现在顾耳眼前！”姜如烈冲上去，不由分说地对准纪汶就是一记暴拳。
纪汶被打得向后退了一步。他摸了摸嘴角，口腔里袭来一丝血腥味。扬起眉，他挑衅地看着姜如烈。不过就是当年被人拦截都会躲在女生后面的胆小鬼么？现在竟然也混得人模狗样。
姜如烈看懂了纪汶目光里对自己的嘲弄。他火不由得更大了。于是冲上去又是对纪汶一阵猛打。纪汶是雾城二中的学生，在雾城一中这个别人的地方，自然也是不得不低头的。何况姜如烈是雾城一中少爷的事他也并非无所耳闻。所以他对姜如烈的狂追猛打并不还手。
“姜如烈你在干嘛！你给我滚开！”顾耳突然吼道。
可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姜如烈此刻哪管得了顾耳的怒吼，他只管像个撒泼的怨妇发泄自己多年来积攒于心的怨气。
只见顾耳箭步冲上去，对准姜如烈就是一阵乱打。“我让你滚让你滚啊！”
姜如烈被打的莫名其妙，他转过身来，却见是顾耳。心里顿时如同被泼下一瓢冷水，还是从冰湖里舀出来的，彻彻底底地凉下了去。紧握的双手垂在胯间，他一字一句地对顾耳说，“我是在帮你报仇诶！”
“可是你打了他。”
“我不能打他么？”
“只有我才能打他。”泪，决堤般地涌出来。带着绝望般的崩溃，和自我安慰似的挣扎。她知道说出这话肯定就伤了姜如烈，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一直以来，能任意让她伤害的就只有姜如烈。其他人，都是刀枪不入。
其实，连顾耳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说出这句话。
纪汶，怎么可能只有她顾耳才能打？
可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纪汶在自己面前受伤啊。
姜如烈楞楞地站在原地。眸子里泛着晶莹的亮光，仿佛即将从眼眶坠落的星光，只是夜容不得它离开。
“哦。”他说，出乎寻常的淡淡的语气，仿佛刚刚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梦醒了，就迎来幻灭。
说完，他定定地移开步子，与顾耳擦肩而过。那一刻，姜如烈就差点承接不住眼眶里的星光了。那一刻，他好像侧过脸对顾耳说，“顾耳，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爱着你。”
可是除了沉默，姜如烈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来留住这份爱。
只是当看到姜如烈以前所未有的失落感从自己身边离去，那样的身影，让顾耳禁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姜如烈没有回头，因为他看到姜如衣和徐牧正看着这一切。他们的脸上，说不出来的幽深。
纪汶衣衫凌乱地趄趔着走过来，然后，一把抱住顾耳。
“对不起。”他伏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
顾耳回头，远去的姜如烈，幸福的姜如衣，温柔却不属于她的徐牧，交情尚好的学妹白思羽。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可以交付给谁了。
她蜷在纪汶怀中，机械地点点头。
而她此时并未察觉，自己身后目睹这一切的白思羽，心里有多难受。而再更远一些，躲在树干后的柏那脸上那一抹淡淡的笑意，藏着多少把锋利的刀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