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雾城的大教堂里,神父问那对新人:“新郎姜桦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新娘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
“新娘顾青小姐,你是否愿意嫁新郎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
接着,是潮水般的掌声与欢呼声。新郎新娘一对璧人,终于在历经这么多磨难后,走到了一起。
轮到新娘抛花的时候,不论男女,只要是年轻的都争先恐后地上前准备大显身手抢到捧花。顾青环视了一下四周,抿嘴笑了笑,然后转过身,从头顶用力扔向最左边的角落。
顾耳毫无征兆地接到捧花。大家又一阵欢呼。
姜如烈挤到她身旁,说:“顾耳,说实话是不是很羡慕顾青结婚?要不,我们也结了吧。”
顾耳眉眼一瞪,冷不防地踹了他一脚,“你胆大包天。顾青现在是你妈,算起来我就是你小姨。你竟然跟小姨谈婚论嫁,好大的胆子。”
“顾青是顾青,你是你。我才不要你当我小姨。”
“那可不是你说了算。我现在就命令你喊我一声‘小姨’。”说着,顾耳便揪住想要开溜的姜如烈。一副蛮横的泼妇模样。
姜如烈吃疼,“诶诶诶,说话就说话,动粗干嘛。真是的。”
“快,叫小姨!”
“……”姜如烈实在是不情愿,但看着老爸和顾青那一脸幸福的劲儿,他只得认命,轻轻地嘟哝了一声,“小姨。”
“真乖。木啊……”顾耳将唇凑上姜如烈的脸颊。
姜如烈瞬间石化。这……
随即,只见顾耳伏在他耳边,轻声说:“姜如烈,我给你的就只能到这儿了。以后,要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做我的小侄儿哦。”
姜如烈如雷轰顶,泪流满面……
这次婚礼,姜如衣没有回来。她和男朋友在瑞士工作稳定,并打算过两年毕业了就结婚,在那里定居。
婚礼上,她也发来祝贺视频。那个外籍男友是个摄影师,长得也是相当有艺术感。为了姜如衣,还特意学了几句中文。用洋腔怪调的中文说“你好”的时候听起来特别香“鸟”。为此在播放时还制造了不少笑点。
顾耳回来的第三天,她接到了白思羽的电话。她们并没有提以前的事,而是聊近况说未来。白思羽和纪汶最终在一起了,虽然不知道过程又经历了哪些,但他们就是在一起了。挂电话时,白思羽说:“学姐,对不起。”
顾耳楞了楞,然后冷静地回答她:“我接受。”
好像,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落脚点。唯独她顾耳,仍像一片浮萍,在青春岁月里继续动荡不安着。
姜如衣告诉她徐牧手术后,以前的记忆几乎全都没了。她听到这个消息并不吃惊。姜如衣又打算告诉她徐牧现在的行踪,但她拒绝了。她说,如果命中注定,就一定还会再遇见的吧。因为命途的爱,是不会迷路的。
她坚定不移地怀着这个信念,终于在一个晴朗的午后,踏上那条已有些旧老的街。梧桐树蓊蓊郁郁,连成一片阴影,倒影着穿梭在时光里的故事。那道红漆木门,仍旧完好如初地屹立在那儿。
她终究,还是让姜如衣说了。因为她不想再绕远路了,这一次,她想走捷径。
顾耳走过去,却没有进门。她转身看了看与落地窗正对着的那棵梧桐,仿佛那里还站着那个穿着白衬衫,端着相机的少年。嘴角就那么不自觉地向上扬。她轻轻地走到落地窗前,却没想到,里面坐着一个人,穿着白色衬衫,正端着相机。抬头的一瞬,正好与她四目相接。
一秒,两秒,三秒。少年快速摁下快门。她,心动了。
她就说,不管离开多久,绕了多远,命途的爱,是不会迷路的。
那个眉眼熟悉的少年,正与她相视而笑。在他右耳,有一枚与她一样的钻石耳钉,阳光中熠熠生辉。
那仿佛是从遥远时光而来的口信,在轻声告知她:顾耳,你的少年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