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从何说起?”殷轻羽盯住温念,流光潋滟的瞳眸中流露出几分好奇。
温念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进一步解释道,“成年后的火焰蜘蛛就会有意识的离开火焰之地,去往南边的永生森林。而在成年的一批火焰血蚕中,会出现渴望与火焰蜘蛛一同离开火焰之地的血蚕。于是,这些血蚕便与火焰蜘蛛达成共识。火焰蜘蛛背负火焰血蚕的身子,而血蚕提供蚕丝保护火焰蜘蛛的身体。这就是二者所谓的共生。”
听到这儿,若水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如此共生,听起来应当是一件好事,为何是悲剧呢?”
像是知道她会有此疑惑一般,温念叹了口气,接下去继续道,“若水姐姐,如果火焰蜘蛛与血蚕二者能一直这样相安无事的共存下去,自然是一件好事。然偏偏这火焰蜘蛛天性残暴,一旦遇上饥饿或是身受重伤时,它们就会杀死血蚕,吞噬它们的身体,来保护自身安危。所以,对于火焰血蚕而言,一旦离开火焰之地,就注定着它们惨死的悲剧下场。相比而言,留在火焰之地的血蚕反而更安全。”
听完温念的解释,殷轻羽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淡淡的吐出四字,“弱肉强食。”
温念叹了口气,“我幼年时,有幸见到这火焰蜘蛛与火焰血蚕相互残杀。不过,血蚕离开了火焰之地,终究抵不过火焰蜘蛛的凶狠,难逃一死。不过,血蚕的蚕丝却是上乘之物。相比较之下,火焰蜘蛛的毒丝除了充满毒性之外,柔韧度远低于血蚕丝。”
“故而,这嫁衣的的确确就是血蚕丝织就而成了。”轻轻摸着红嫁衣,殷轻羽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深意。
温念没有开口说话,仅仅是神情肃然的点了点头。
屋子里短暂的沉默了片刻,殷轻羽放下手中的嫁衣,抬头看一眼若水,吩咐道,“若水,你找个机会,去看看慕容馨儿的嫁衣,是否也是血蚕丝织就。”
“是,主子。”若水明了的应下。
然她话刚落,屋外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大姐姐,不知你可在屋子里?妹妹有事求见。”
殷轻羽凝眸,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打开屋门,就见慕容馨儿巧笑嫣然模样的站在院子里,身后贴身的丫鬟手里抱着一个长长的盒子。
见到她走出来,慕容馨儿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大姐姐,方才母亲大人说姐姐你的嫁衣已经送到。妹妹我有些好奇,可否让我瞧一瞧你的嫁衣?”
说完,她生怕殷轻羽不答应似的,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丫鬟,补充道,“妹妹自然是不会白白看姐姐的嫁衣,这不,妹妹特意把自己的嫁衣也带了过来,让姐姐你也看一看。妹妹还想对比一番,究竟是姐姐的嫁衣要好看一些,还是妹妹的好看一些。”
听此,殷轻羽心下恍然,原来这才是她来此的真正目的。
不过是看一眼嫁衣,殷轻羽自然不会不答应,正好趁此机会,看一看慕容馨儿的嫁衣,是否也是血蚕丝织就而成。
于是,她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温念,温念随即会意,走进屋子将嫁衣拿了出来。
院子里的石桌上,两件同样鲜艳如火,耀眼夺目的嫁衣伸展开来,不由让人惊叹。
不愧是出自于宫廷中的能工巧匠,眼前的两件嫁衣,都美到令人惊羡。
不过,明眼人还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件嫁衣虽然都是精雕细琢,但明显二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慕容馨儿的嫁衣,从外观上,款式比殷轻羽的嫁衣更要繁琐,其上点缀的装饰品几乎覆盖衣裳的每一处。大到闪闪发光的明珠,小到衣摆的金色流苏。
相比之下,殷轻羽的嫁衣就显得要为朴素淡雅,除了绣在衣服上的纹理图案外,再没有过多沉重的装饰。
见状,慕容馨儿眉眼的笑意又增加了几分,看向殷轻羽的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奚落。
“姐姐,看来,还是妹妹的嫁衣要更好看一些呢。姐姐你这嫁衣甚是有些单调无味,也不知尚衣坊的绣女们如何设计的。”
殷轻羽仔细看了看慕容馨儿的嫁衣,眸底飞快的闪过一丝亮光。随后她清浅的眸光落在慕容馨儿的身上,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确实妹妹的嫁衣要更为好看一些。温念,将衣裳收好罢。”
淡淡的话语听在慕容馨儿的耳里,却是换了另一种味道。
“姐姐,你可是对妹妹不满?”慕容馨儿突然冷了脸色。
殷轻羽凝眸看了一眼她变脸一样的神情,抿唇皱眉,“慕容馨儿,这儿就你我二人,何必再装模作样呢?”
“你……”慕容馨儿怒,便猛地抬手指向她的鼻子。
然还没有等她说完后面的话,就被若水伸出来的长剑将手指给硬生生逼了回去。
见她一脸愤愤而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殷轻羽顿觉好笑,“我曾告诉过你,我可不是你能随便欺负的。只要你不断我财路,我和你就井水不犯河水。听明白了?”
淡淡的话语里夹杂着丝丝入扣的寒意,慕容馨儿气的咬牙切齿,“你到底是谁?我可不相信你就是慕容轻羽这样的鬼话!”
“我是谁,现在来说还重要吗?别忘了,我和相爷之间的交易只要一日未完成,你就一日不能对我怎么样。否则,我想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就算你是相爷的女儿,他恐怕也是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吧?”
殷轻羽的话一针见血,直接说到慕容馨儿最介怀也最想不通的点子上。但正如她所言,慕容馨儿目前为止还不能拿她怎样。
只是,她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这慕容馨儿对自己的恨如此之深,不出几日,必然会忍不住要对她出手。
慕容馨儿的情绪起起伏伏,待完全平复下来后,她已经是脸色如霜,咬牙切齿的对着贴身丫鬟狠狠吩咐道,“收好衣服,我们回去!殷轻羽,你最好日后不要让我抓到什么把柄,否则我慕容馨儿一定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