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轻羽见到君宴一脸凝重,脸上的表情自然也跟着正经起来,“你是知道我的,我答应你一定不会乱说。”
“其实君洛的身体,差不多已经调理好了。”君宴这才说道。
殷轻羽吃惊地停住脚步,看着君宴。
“你大概忘了我还有一门毒术吧?”君宴对着殷轻羽笑了一笑,“我开始钻研毒术的时候,就发现君洛表现出的症状像是中了毒,余毒未尽,而且品种不一。毒术与医术,可以说是相辅相成,我借此暗暗给君洛开了些其他的药方子,想要帮助他恢复身体。”
君洛本身一直都在吃太医院配的药。君宴看过那些方子,都是温补的药方,对于君洛的身体而言都是杯水车薪。不过太医院向来诊治风格十分保守,只求医不死人就好了,至于能不能医好,那都是看命了。
也亏得君洛胆子大,十分信任自己的二哥君宴。毕竟从小两个人也算同病相怜,君宴虽然自己日子不好过,还是护着君洛好几次,让她不至于被宫里一些嚣张跋扈的内侍宫人给欺负了。所以君洛对于君宴开给他的药方全盘接受,并且偷偷倒掉了太医院开出的药。
君宴也会教一些强身健体之法给君洛,帮助他吐纳气息,联系一些简单的拳脚锻炼身体,就这样在君宴的暗中调理之下,君洛的陈年痼疾,基本上已经好完全了。
恢复健康的君洛当然对小时候自己的多灾多病颇有看法。为了自己更好的活下去,他选择了一直装病来掩人耳目。
毕竟长久以来,三皇子一直都是以病人的形象示人的,不如就让大家都这么误会下去吧。这样才能让某些人放松对自己的警惕啊。
君宴也十分赞成君洛的做法。其实能够暗中伸手加害皇子的人,后宫中只有一个人,那便是秦皇后。如今,皇后的地位依旧巩固,想要推翻她并不容易。既然如此,不如现在韬光养晦,暗暗继续自己的力量,不要跟皇后正面碰撞,才是上策。
“这个羸弱的印象,有好也有坏啊。”君宴怅然道。病秧子的形象固然可以帮助君洛远离许多阴谋算计,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对某些事情的看法更加准确;但同时这也使他到现在都不得昊帝的重用。
“其实三弟他十分有才华的,你别以为他领了国子监教习的职位只是挂名,实际上他的真才实学都是获得过大儒称赞的。”只是被病体拖累,无法展示才华。昊帝对于这个儿子,也是漠不关心的状态。
“就算君洛去请求指婚,只怕昊帝也未必就会同意。”
风常义是京中有名的清流,官声非常之好,昊帝也十分欣赏风常义的办事能力和刚正不阿的性格。昊帝如果做主将风兰宛嫁给君洛,势必会引来许多非议。毕竟君洛留给别人的印象就是只有半口气,让风常义正值好年华的女儿嫁过去,在别人眼里这不是在结缘,是在结仇哦。
若是做下这桩指婚,要让昊帝如何面对风常义?昊帝为了自己的声誉,自然是不肯的。
殷轻羽顿时明白了君洛的困境。若是不再自我保留,展示才华,很大可能会引来秦皇后高度的警惕与加害;可是在这样沉默下去,可能就要错过让世人重新认识自己,迎娶风兰宛的机会。
毕竟,没有父亲会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没有自立能力的病号。哪怕对方是皇子,那也不行。君洛也不能直接跟风常义或者昊帝说他跟兰宛已经两情相悦,心甘情愿想要在一起。这样对兰宛的闺誉也会是很大的伤害,况且这样让风常义和昊帝会如何看待兰宛?
“这样,倒还真的挺难得……”殷轻羽刚开始还不怎么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听完君宴这一番话,顿时觉得棘手起来。
“其实这其中的关键,在于风常义。”殷轻羽想了想,对君宴说道,“兰宛不是那种在乎虚名的人,她唯一在乎的应该是她的父亲。所以君洛只要能在风常义面前证明自己,就可以了。”
只是这也有些难度,主要是三皇子主动结交国家重臣,也是十分忌讳的事情。不过,如果有君宴在其中,倒是要好办一些。
“我因为政务的关系,偶尔会跟风常义有些接触。”君宴接触到了殷轻羽的目光,立刻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我会慢慢带着君洛跟风常义接触几次,先让他注意到君洛的才华吧。”
君宴和风常义还有之前在南方米粮案上的劝解的情分,而且随着君宴担任的政务越来越多,双方接触起来会更加频繁,也更加自然。
“这样也好。”殷轻羽点头。这件事只能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好在终究有了一线希望,就比始终看不到前途要好。
……
眼前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让何云清茫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忽然前方有了一点银光出现,何云清不由自主地朝着银光的方向奔了过去。只见那一点银光飘飘忽忽的,忽亮忽灭。何云清紧紧盯着那点光亮。
那点银光如同有魔力一般,叫人移不开视线。何云清慢慢走了过去,只觉得眼前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何云清猛然睁开了眼睛,发现了之前自己所追寻的一点银光,便是眼前烛台所散发的明亮光彩。而这一支烛台,正握在一个黑衣人手中。
黑衣人站在床沿,居高临下俯视着何云清。何云清心中一惊,正要翻身做起来,却发现四肢百骸酸软无力,几乎没有动起来的气力,这一下真是非同小可,何云清的心猛地一沉。
黑衣人却是离开床沿,拿了张椅子摆在床边,将烛台放在了椅子上面。随后,他伸出双手俯身将何云清抱了起来。
何云清就算在怎么虚弱,也是一个成年男子,但是黑衣人动作轻盈,就好像这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一般,由此可见他的武功定然是不弱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