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方子上面的药草名称闻所未闻,只怕在整个凤冥大陆,都未必找得到一样。殷家家主无奈,但为了保存家族,还是将方子献了上去,希望以此来保全家族的平安。
但是昊帝延请了许多名医,没有人能解释的清楚这上面的药草究竟是哪些,到底有没有。昊帝失望愤怒之下,便想要降罪给殷家。好在殷家家主灵光一现,上书给昊帝,说麒麟异兽来自海外,那自然异兽所说的草药,也是来自同样的地方了,昊帝不妨派人去海外一探究竟。
这样的说法打动了昊帝。但是南燕乃是内陆国家,并没有海岸线,如果要出海的话,少不得就要借道其他国家。当然,昊帝是万万不愿意让卫昭、天祈还有申然知道长生秘药的存在的。加之那个时候昊帝巩固皇位正缺人手,也不敢将自己的心腹贸贸然派到海外去。
于是殷家家主请求戴罪立功,主动去海外寻找秘药。为了让昊帝放心,殷家家主只带了几个助手便孤身去往海外,并且命令所有的殷家人都立刻离开京城,回到他们的故居,位于西北的老家。
实际上,所有的殷家人按照分支不同,有一支留在京城的避难所等风头过了再离开;有一些是在回家的半路上混入了其他车队离开;剩下的再是回到了殷家老宅,再找各种机会想方设法离开。
昊帝与殷家达成了默契,对外的说法就是有人诬陷殷家通敌背国,但是殷家在皇帝面前力争为自己洗刷了冤屈。为了避免灾祸上身,殷家举家迁回原籍,从京城消失。
这种说法就是为了掩盖长生秘药的存在。昊帝对此坚信不疑,生怕别人也发现了长生秘药要来跟自己争夺。
其实家主心中明白,根本没什么秘药,他不得不这样说,想要牺牲自己让家族有苟延残喘的时机。
“我一去海外,就算有幸没有死于异国他乡,少说也要十数年方能回来。这一段时机,便是给殷家缓冲的机会。回到老家之后,除了祖宅不变,其余所有的店铺全都暗暗折成银票,分散给族人。所有人按照不同分支前往其他国家隐姓埋名,或者往西跨过大漠,依然还有别的小国可以居住,总而言之不要留在南燕。万一陛下回过神来,殷家必定是灭顶之灾!”
家主在信中如是写道。久远前殷家就是靠做买卖布匹茶叶发家的,时常在凤冥大陆之上的几个国家之间频繁往来。经商到底会被人轻视,后来殷家主支就入了官场,一代代读书人积累下来,也终于有了百年世家的名头。但是作为发家根本的商业,从明面转为了暗面,一直都在继续,所以在其他三国都还有行商的落脚点。
族人四散分开,也是靠着这些在所在国生根安稳下来。
当然昊帝也不是傻子,他自然会派人去西北监视殷家。所以家主也让一些殷家老人留在原地不要动,尽量让年轻人先离开。老人们多是五六十岁,再过几年便也行将就木。这样的生存机会,还是留给年轻人,殷家还有希望。
至于一些出嫁在京城的女儿,比如殷箬,那也是无能为力了。只能期盼昊帝对于殷箬还有旧情,不要为难出嫁的女儿。毕竟出嫁从夫,她们已经跟殷家毫无关系了。而且她们的身份太打眼,殷家也无法救助她们,这样太惹人耳目了,只得放弃,听从天命。
“世家之泽,三世而斩。殷家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时也命也,只望诸位逃出去的殷家后人,不要忘了殷家的世代先祖,堂堂正正做人,不要再插手政事。”家主在册子里面写道。
“这一本册子,每一支族人临走的时候都会带上一本,以便提醒后来人自己的出身。”家主在最后这样写道。
殷轻羽再往后翻,后面便是殷家的家谱了,从最开始的先祖一直往后,到第三十二代家主殷景泽为之,每一代各房各支都用蝇头小字写的清清楚楚。但是当殷轻羽翻到了最后的时候,发现在家主这一代,有一支被画上了红色的叉叉,看上去触目惊心。
凝神看过去,这一支主人的名字叫做殷景华,娶妻王氏。而下面也没有他的子孙姓名。旁边注明:此支叛出殷家,并且更改姓名为柳景华,从了其母之姓,因此不再计入殷家族谱。
“啊!”殷轻羽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惹得众人都向她看去。只见烛光照耀之下,殷轻羽的脸色却是如同雪一般惨白。
“柳愫的父亲,就是柳景华……”殷轻羽看着君宴一字一句,君宴的脸色也顿时变了。殷轻羽恨柳愫母女入骨,在她回京复仇之前在,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将柳愫的身家调查的清清楚楚。
据说柳愫的身份虽然比不上正头夫人殷箬,也是个六品小官的女儿。看来,柳景华这个六品小官,就是靠出卖殷家换来的报酬吧。殷轻羽恍惚记得,在殷家还没有离开京城之前,柳愫对于娘亲十分恭敬客气,对自己也好的不行,现在看来那个时候或许她就包藏祸心了,时刻想着要把娘亲拉下马吧。
如今的柳景华,也是吏部侍郎了。虽然以他的年龄,应该无法再往上升级,差不多也快到了乞骸骨的年纪。但是他的日子却过得很滋润,因为他有一个做丞相的女婿慕容清啊。背靠大树好乘凉,此话真是真真切切形容了目前柳景华的悠闲生活。
原来,母亲与柳愫可以说得上远房表姐妹。柳景华叛出同族,可以说亲手将殷家害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他的女儿将父亲的狠毒学了十成十,迫害起娘亲来更是毫不手软。
想到这里,殷轻羽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册子,青筋在烛光照耀下展现毕露,脸上也是透出一股可怕的神色,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盯着前方未知的角落,眼神像是要噬人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