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就只听见铁蛋略微压抑的抽泣声。殷轻羽与若水相视一眼，对于这小孩的话，半信半疑。
偌大的村庄，犹如鬼村。
殷轻羽抬头，看着周围死气沉沉的村庄，再看看埋头抽泣无助可怜的孩子，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良久，铁蛋像是哭累了一般，抬起脸满面泪痕，“姐姐，你们能不能救救我祖母？村长说得了这种病就治不好了，可是……可是，我爹说，天下没有治不好的病。我爹还说，村里的人治不好，可是村外的人能治好……姐姐，你们是村外的人，对吧？”
他说着，忽然伸手要去拉殷轻羽的衣角。然而却被若水快一步的阻拦下来，“你要做什么？”
铁蛋被若水突然的冰冷神情吼得一愣，无辜的睁着大眼睛，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我我我……我只想求求……”
“好了若水，这孩子没有什么恶意。”示意若水退开后，殷轻羽蹲下身子看着他，“我们虽然是外来人，但是，我们不是大夫，并不能帮到你什么。”
闻言，铁蛋目光一暗，接着无力的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主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入夜，冷空气下降，若水顾忌到自家主子的身子，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看着铁蛋，殷轻羽忽然道，“铁蛋，你带我们去看看你祖母，或许，我能帮你暂时缓解一下病情。”
听到她的话，铁蛋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下，带着期许的目光看着她，“真的吗？真的有办法救救我祖母吗？”
“嗯，带我去看看吧，我也不敢保证……”
“姐姐，我这就带你去我家。”铁蛋一个激动的起身，不由分说的就拉住殷轻羽的衣角往前走。
殷轻羽愣了一愣，几乎是没有防备的就被他带着往前走。若水见状就往前一步，想要将破小孩撵开。从来还没有小孩子这样子接近自家主子，这小孩胆子真大……
然而，让她更为惊讶的是，自家主子居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乖乖的顺着破小孩往前走。
“主子？”
殷轻羽回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提醒她跟上，“走吧。”
跟着铁蛋左拐右拐来到村庄最偏僻的一处破草房外，看着破旧的草房，以及周围冷冷清清的场景，殷轻羽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可以感受出来，这孩子平日里过的是什么状况。
“姐姐，这就是我家，不过有些破乱，希望姐姐你不要嫌弃。虽然我爹说过，有客人来时，应该要把家里好好的打扫一番。可是现在……”
铁蛋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殷轻羽勉强才能听到他后面说的话。这孩子，有一颗善心，局促的模样显示出他平日里不善与人交流的一面。
她难得露出一笑，摸了摸他虽然脏乱却有些柔软的头发，轻声安慰他，“无妨，你祖母的病要紧，我们不会嫌弃，进去吧。”
因为她的话，铁蛋的眼眸又是一亮，对她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进去之后，屋里倒是没有殷轻羽想象中的那般凌乱。东西还勉强井然有序的摆放着，不过草屋空间有限，所以会显得有些拥挤。
而他口中一直牵挂着的祖母就躺在一张破旧狭小的床上，佝偻的身影，单薄的被褥。老人似乎已经睡熟，清浅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似乎显示出老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姐姐，这便是我的祖母……”铁蛋看到床上的祖母，眼眶再一次泛红，随后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殷轻羽，似乎她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殷轻羽皱了皱眉，她不会看病治人。不过，因为这些年来和师父师兄们在一起，耳濡目染，一些简单的疑难杂症她多少还是略懂一二。
故而，她上前先是简单的看了看床上瘦骨嶙峋的老人。然而，老人一半面目被被褥掩盖，看不清。
不过，从发黑的额头看来，确实是已经病得不轻。可是，并不能看出来究竟是什么病。
似乎是知道殷轻羽想要为老人把脉的想法，铁蛋轻轻绕到祖母的身旁，轻轻推了推自己的祖母，唤道，“祖母，祖母，铁蛋给你找了个大夫瞧病了……”
殷轻羽抿唇，轻声否认道，“我不是大夫，不过是略懂皮毛。”
然而，铁蛋似乎是像没有听到一般，仍是轻声将已经浅眠的祖母唤醒过来。
老人浑浊迷茫的目光看到铁蛋，随后又看向殷轻羽和若水。因为是陌生人，她随后坐起身一脸不解的向自己的祖孙询问情况。
“铁蛋，这是怎么回事？这二位姑娘是？”
“祖母，她们是我刚刚遇上的好人，会治病，说不定能治好祖母你身上的病，能让祖母你快点好起来。”
然而，老人一听他的话，脸色当即一变，生气的指责道，“铁蛋，你又不听话一个人偷偷跑出去了对不对？！祖母怎么告诉你的，不要离开这里，不要出去，外面危险。你不是不知道村里的人，已经有许多人都染上了怪病，难道你……咳咳，要让祖母再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咳咳咳……”
铁蛋一看她激动的样子，当场就吓住了，慌了神。忙上前替老人拍拍背，认错的连声道，“祖母我错了，我错了……您别动气，您身子不好，不能动气，是铁蛋错了，铁蛋以后再也不敢出去乱跑了……祖母您别气……”
没有再理会他，低声咳了几声的老人，随即将头转向一旁的殷轻羽和若水二人身上。待将两人从头到脚简单的打量一遍后，老人的目标锁定在了殷轻羽的身上。
“这位姑娘，老身不知你们是何人，也不知你们为何来到我们这个村庄。不过，老身奉劝二位一句，趁现在天黑，速速离开这个村庄吧。这个村子，连续一个多月来，已经有很多人都染上了不知名的怪病。你们若是在这里久留，怕是也会感染怪病，命不久矣……咳咳……”
显然，老人的话里，给出了在殷轻羽看来十分关键的信息。这个村子里确实感染了不知名的怪病，但是从眼前来看，这老人身上的病应该是与村里的怪病不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