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似乎有轻微的声响,殷轻羽慢慢的睁开眼眸,强烈的阳光微微刺中她的眼眸。
透过指缝看到窗外倾泻而入的阳光,她微微皱起眉头。什么时辰了?怎么会有阳光?刚刚不还是在和月练议论往生门……
想到往生门,再想到自己刚刚做的梦,殷轻羽不由得一愣。难道说,她昨晚睡着了,然后梦到了四年前与往生门的那场旧仇?
“醒了?”低沉的嗓音冷不丁的在角落里响起,与窗外温暖的阳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殷轻羽浑身神经一紧,眸光迅速一凉,直直的看向声源处。究竟是她最近太累,还是他武功的深厚?为何她的警觉对他失效?
“王爷,一大早您就不请自来,当真叫人心慌。”
君宴徐徐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啜一口发现是凉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一脸嫌弃模样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见状,殷轻羽心中只觉好笑。温念那丫头铁定是又偷懒了,忘记换掉隔夜的茶水。若是若水在,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
若水?殷轻羽随即一愣,昨夜与月练的谈话又在耳骚回响起。眼神微眯,对接下来要做的事也简单的有了规划。
“昨夜路过你屋子,看到灯未灭,进屋便见你已歪头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夜深露重,睡在桌上总归是不妥。”他话语淡淡,仿佛是在叙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然而殷轻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才意识到,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将自己抱上了床。
然而,现在满脑子都是怎样找到若水,对付往生门疑惑的殷轻羽,遂没有计较这些。
瞥了瞥门的方向,她皮笑肉不笑的对他道了句多谢,随后看了看门,“没事的话,就请王爷回屋吧,我该换衣服了。”
然而君宴却是坦然坐着,并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
殷轻羽不禁疑惑,“你还有事?”
君宴转身,静静的对上她询问的目光,接着视线又往上,落在了她的额头上。这块痕迹,终究是个隐患。
“怎么了?”见他视线所及的位置似乎是自己的额头,殷轻羽不自然的摸了摸额头的印记。
这鬼火印记不过就是当年那颗假死药留下来的副作用罢了,师父用了五六年的时间也没能想出法子将其h去除。后来,还是师兄说这印记好看,留着也无妨,师父才未继续执着于此。
“这印记当真如此重要?”见他不回话,她又问了一遍。
“并非重要不重要,若无人提及,你这印记便无碍。但是,万一有人发现你这印记,并借题发挥,对你而言,怕是要有麻烦。”
看着他一脸沉重深沉的模样,殷轻羽撇撇嘴巴,不以为然,“能有什么麻烦?不过是一个印记,就算有不祥的传言。但传言终归是传言,信与不信,不过就是一个人的看法罢了。”
她的意思,君宴怎会不懂。可是,她终究对朝廷皇室知晓太少,不明白其中牵扯出来的麻烦有多大。
“本王究竟是应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蠢呢?”他无奈一笑,眸光不经意对上她探视的眸光。
正如他所想,她对朝廷皇室知晓不多,故而不相信自己额头上的印记能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也不相信就算惹了麻烦还有她不能解决的!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算整齐的衣裳,她也没多想,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没有理会他,她兀自坐在铜镜面前,将头上盘着的繁琐头饰一一取下。
乌黑三千及腰发丝如瀑布,在他眼前绽放千里。
君宴恍惚觉得,这女人,其实还是,嗯,挺可爱的。
浑然不知他心中所想的殷轻羽,一边拿起木梳梳发,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该如何惩罚温念。
昨夜让她去寻找若水,现如今居然还没有过来汇报。然而想到若水,她心里也是一阵郁闷。
一个两个,这几日究竟是如何了?
就在她握着木梳微微出神时,身后的君宴忽然开口问道,“你身边的那两个侍女,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好几日不怎么见她们了?”
思绪被拉回,温念和若水以及噬阁的事情,她不愿意告诉他。与他无关的事情,她自然是不能让他参与进来。否则,她日后若是与他分道扬镳时,她的老底岂不是就被他知道了?
“嗯,我让她们出去查慕容清的事。”
殷轻羽自然知道,自己这慌必然瞒不过君宴。但是,她只要让他知道,她并不想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也不想他来掺和自己的事,即可。
意料之中,君宴自然是不相信,但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便没有再多做询问。
这时,屋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就听见君宴贴身的侍卫恭敬的声音。
“王爷,时候已到,您该上早朝了。”
君宴这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一大清早过来,原本是想与她商量宁玉之事。不过,来时她未醒。现如今,不知不觉竟然忘了要说的正事,算了,回来再与她商量。
打定主意后,他转身一言不发的开门离开了。凝着他离开的背影,殷轻羽缓缓放下手中的木梳,眼底微微浮动。
这男人,一大早跑过来,就为了与自己说额头上的鬼火印记?
吃过早饭后,殷轻羽终于见到了温念和若水二人的身影。
“若水,这几日的事情,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我的性子你是最清楚不过的。”
阳光轻轻透过树叶落下斑斑点点,殷轻羽靠在树下,神情肃然的看向若水。
温念见自家主子要审问若水,不由得为若水捏了一把汗。要是若水姐姐贪玩才误了正事,那主子肯定饶不了她。
可是若水姐姐并不是会贪玩的人……
就在她猜测若水究竟所谓何事才耽误了主子的正事时,一道冰冷的视线突然锁定了她。
殷轻羽薄唇微动,目光如冰,“你,去那边墙角罚站。”
温念一惊,忙脸色大变的跪下来,诚惶诚恐可怜兮兮的委屈道,“主子,我做错何事了吗,您要罚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