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她是……答案张口就来。
这是一只纤纤素手轻轻的撩开了帘子,光看那手,应该是个绝世女子吧!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竟有些不敢看那即将浮出水面的红颜。可是阿楚的举动再一次吸引了我全部的心思。
他竟然,他竟然,温柔的拾起了那双手,帮她打起了帘子,她是谁?仅凭一双手他就认定了她。我吃醋了,没错,而且是醋海滔天。我难过得快要溺死,却不躲不闪,她究竟有多美值得他如此对她。
那张红颜终于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她称不上是倾城倾国,肤色也不是晶莹剔透,比起北方女子白皙的皮肤来,显得有些暗黄,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给人的感觉:温婉、健康,一看就是那种秀外慧中,聪慧伶俐的女子。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看着阿楚,注入了太多的深情。
我从来就不曾敢这样透露自己的情感,只有在梦中,才能放任自己的情感吧!这时候,我对这个女人是又忌又妒。然而我却没有恨她的理由:她认识他在前,他们早已结为夫妇,而我只是个真身见不得光的女人,只能将自己隐藏在这男性的外表之下,不能追求自己的爱情的懦夫而已。
我觉得自己在是这幅画面里唯一的不和谐,我既不会露出阿飞那样见到嫂子的欣喜之情;也不会像曹操这样当个隔岸观火的陌生人;我只是一个心眼小、心胸小、肚子也小的心儿罢了!
“昭儿,你怎么来了?这长途跋涉的辛苦了!”阿楚用他独有的磁音散发着无比的魅力。
“怎么会辛苦,我这一路坐的可是曹公专门为我定制的八抬大轿,吃的也是最好的仙露琼浆,穿的也是上好的绫罗绸缎,如今得见相公更是心中欢喜!”温顺的音色让人流连忘返。
“如此,我们倒要感谢曹兄!”阿楚领着他的美娇娘在身旁坐下,又端起酒向曹操敬酒:“多谢曹兄美意,内子一路承蒙照顾,愚弟感激不尽。先干为敬!”一番进退得宜的话配上他们意味不明的微笑,一时间这对恩爱夫妻久别重逢的欢喜中硬是加入了些苦辣的成分。
“哪里,那日宴会之后,得知你夫妻二人多年不见,虽说这天下不太平,不过,我敢说这豫州还是相当富庶安宁的。故派人前去刘弟老家接弟妹前来团聚。看你夫妻二人耳鬓厮磨,琴瑟和弦,我这川蜀一行没有白废啊!”
好个曹阿瞒,明明是逼迫为之,竟也能颠倒是非黑白,把他的恶霸行为渲染的如此这般“漂亮”。
“想必两位就是外子的结义兄弟:关羽和张飞吧!承蒙两位照顾,我敬你们一杯。”说着便一饮而尽。我本心中翻腾,可眼下这戏还得唱下去,怎么说今天这个配角是逃不掉的,而且这个女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好多,难怪阿楚喜欢他。
这杯酒正好一饮而尽,压下心中的诸多感触,此刻也唯有酒可以消愁!
“好个巾帼不让须眉,我们共同为刘夫人敬酒。”曹操这主人的架势可是实足。说罢,我们又饮一杯。
“嫂子,你怎么认出我和二哥?”阿飞看见他美丽的嫂子,心中也很欢喜,更被她一眼认出我们而佩服不已。
“你们大哥在寄回的家书中,常有提起二位,说他二弟温润有礼,三弟纯粹大方。两位还都是少年英雄。这不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我在阿楚的心中只落个温润有礼而已!
“大嫂,真是好眼力!你与大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那种吗?”
“这个,还是你大哥来说!”即摆出一副小女儿娇羞的样子。
“这么说我们还不只是青梅竹马,我们还是指腹为婚的!还是婴孩的时候我们都睡在一张床上。小时候也经常玩在一起!”阿楚带着甜蜜的微笑回忆着那段我们所不曾参与的无暇时光。“她啊,小时候可淘气了,可是突然有一天就变了,也不总和我们男孩子玩在一起了,还变得很有淑女样儿。后来我一及笄,双方家长便为我们操持了婚礼……”
这个晚上我是哑巴,却不是聋子,那些美好的话语一点一点地敲击着我的心房。而我所能做的,就是装作什么也不在乎,竭力的表现得和往常一样:安静、正常,偶尔露出半个笑脸、微微颔首或是摆摆头……
上天真的很爱捉弄人,总是在我很欣喜的时候给我当头棒喝;在我慢慢修复的时候给我再次刺激;在我绝望的时候给我微小的希望……痛苦的深渊就这么轮回,无穷无尽,极尽缠绵……
这个女人的出现,远比听到她的存在让我更加震撼。听到的时候,她是藏在我心中的背影,面对一个影子,我还有黯然神伤的权利;可是看到的时候,她是镜中的另一个自己,连我也不敢正视。
宴会上,我虽极力的伪装自己,但还是惧怕女人的直觉。我根本不能和“大嫂”对视,就怕她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洞悉我心底的秘密。
回到将军府,看到阿飞促狭地推搡阿楚,阿楚紧握着嫂子微微发热的手,还有嫂子娇羞的模样,我才意识到那个盘亘在心头多年的影子真的不属于我,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回到屋内,静静地倚在窗菱,双手抱膝,此时的我宛若胎儿般蜷曲着,因为这样能最大限度的攫取自身的热量。
我的眼睛随着窗外那满载着繁星满月的一池秋水而陨落,因为那抹明亮的灯光曾夜夜伴我入睡,而今,它却早早的灭了,因为房间里一千瓦的激情取代了它能给与的小小温暖。
看着水中的满月,突然升起些恨意来。跳下窗,掬起一捧水,那波纹便将明月打得粉碎。然后内心觉出些变态的快意来!
第二天一早,阿飞就来练武场寻我来了:“二哥,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我刚去你房间,没人,就知道你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其实我昨晚一晚没睡,天还没擦亮,我便来了。只是奇怪平时阿飞这个时辰可还在与周公幽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