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走后,诸葛让我设宴招鲁肃赴宴,以期化解之前结下的“梁子”。上次与之交手,便知他是一个耿直爽快的人。那鲁肃倒也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尤为可贵的是还是赤城忠心的汉子。毫不给我面子还把我骂得狗血喷头,我心中暗叹:诸葛,你可害惨我了。
其实鲁肃和诸葛早在赤壁之时便已交好,荆州的很多小起伏都在他们的友情下变得平复。然而诸葛究竟抱得是个什么心我不得而知,因为我们的目标总是要夺取荆州,而后直下皖、洛,睥视天下。所以炮灰这种事情只有我来当。
只是像鲁肃这样的对手,竟在短短两年之后离世了。有人说是那次比试伤了他的经脉和脏器,果真如此,那便是我该尝得“报应”。
那日比试受的伤以为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是草草处理了。只是没想到就此埋下了大祸根,几日后,我看到肩头的伤不但不见好转,而且手臂越来越乏力,偶尔伴有抽搐。顿时一个名词迸入我的脑海:破伤风。这可怎么得了,马上找来军医,让他们为我取出刮肉疗毒。
事先让人准备了烈酒、灯和小刀,按照我指点的方法让军医为我刮肉,如若不除,细菌滋生,释放毒素,我很快便会变得非正常,到时候再治也就晚了。当然,动手术之前我给自己吃了一点麻醉作用的曼陀罗。
因为这个原因,我在好多士兵心目中的形象都变得高大起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对割肉的疼痛还能面不改色的人吧。我这红脸关公的名声也因此而升级了,变成了血气和勇气的象征。
那之后因为服药和并发症的缘故,很多次我都感觉自己在鬼门关徘徊,然而有一种力量始终阻止我向前迈进,我只能在门边驻足。
忽而有一天,我竟然看到了庞统,他正向我飘来,我向他招手,然而他却视而不见,眼看他就要进入门内,消失不见,我喊他,使命的拽他,可是,我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怎么也察觉不到我。
就在要消失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在,仿佛在拒绝着什么,寻找着什么,而后,一瞬间,他似乎对上了我的脸,然后笑了,那么凄美。
随后他消失在我的泪水里。
再后来我变好了,只是庞统却永远不在了,那时候,他真是来跟我道别的。听说他走的那天,正好是我受伤的消息传到的那天。
有些事总要过去,有些人也总要振奋。
刘备班师回益州,法正迅速接替了庞统的工作,向刘备进言,夜袭夏侯渊。果然月余便夺下汉中。自此益州和汉中都如上了双保险,互为犄角,互相支持。
第二年,曹操亲帅大军再次争讨汉中,刘备占据天险,坚守不出,曹操看长期作战使士兵疲劳而且损耗极大且无效果,不就便放弃了。
我则接到密令,向曹操的东南防线蘘、樊一带发动猛攻。
然蘘阳、樊城,素来是曹军防御的重阵,曹军的得力干将者甚多:征南将军曹仁,吕尝,徐晃。我们开战之后,曹操又让左将军于今和立义将军庞德前来助阵。我方是越打越吃紧。
我和诸葛纷率大军突进,但都遭遇对方强有力的壁垒,当于禁所率七军汇合之时,我们也不得不安营扎寨,从长计议。
很多计策都反复的被拿上桌面讨论,但又一次一次的否定。始终对方兵强力盛,若果不能有一个有效的办法使他们溃退,我们很难入主蘘樊。
一番激烈的讨论仍然没有结果,面对跟随我出生入死的众弟兄,我感到肩上的责任。战,伤亡必定惨重;不战,我们又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到这里,更何况错过这个村也许就再没有这个店了。
我左思右想仍不得要领,于是使出腾云架空而去。先是打探了于禁七军的动向,发现他们就驻守在汉水之上。顿时脑中灵光一闪,然后顺着汉水而上。这一行可谓收获颇丰,我终于找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法。
飞身回营帐,召集了军官,然后详细说明了计划:派士兵在上游断流,只待时机成熟,我们开闸放水,棒打落水狗。众将士纷纷附和。于是一场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涌动的海啸正在生成。
八月,连天大雨,我方认为时机已然成熟。于是乎,一场蓄谋已久的山洪来到于禁军中。帐篷被冲垮了,灶台也淹没了,士兵们更是狼狈不敢。待水势平复之后,我们乘乱出击,俘虏了于禁,而庞德誓死不从,我只好成全了他的忠义。
接收了七军残部,我们乘胜围攻樊城,包围了蘘阳。在樊城,却遇到了曹仁的拼死抵抗,使得我们久攻不下。我正烦闷,却传来魏荆的几个太守前来投降的消息。我忙例行公事,办理了交接,派人接管那些地方。
那时候我没有多大的欣喜,反而隐约感到不安。可是看着军中士兵威武雄壮的样子,我也不好在此时打击将士们的气焰。毕竟我们岑寂的太久,这下总算是露脸了。
“爹,你为何不与众将士欢庆,现在你的名气可大了!全军都在称颂你的英勇呢!”说话的是我的儿子关平,今年十五岁了。从他的身上隐约能看到些许我和胖桶年少的影子。
朝气,活力,还有雄心壮志。不由得感叹年轻真好,一晃眼我已年近不惑之年,走的路多了,看的事多了,人也变得沧桑起来。
“平儿,年轻的时候可以放任自己,因为我们的轻狂和无知。等到像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就应该学会内敛和稳重。这样别人才能对你更加敬重。再说我不去热闹,自然是有我的原因,你能猜猜尔父在忧虑什么吗?”我期望的看着这个从小跟在我身边的小子,然而我有点失望,因为他低下了头。
毕竟他还年少,我瞥过眼不去看他。“爹爹,你可是担心荆州?”良久微乎其微的声音传来,夹着试探和揣度。
“有这种想法就应该说出来,这很好嘛,为什么刚刚不吭声?”这个孩子,像他娘,有时候不太自信,还有一点点羞赧。“这是我现今最头疼的问题,我们所谓是孤军深入,而且把荆州的精兵全都调过来了,此刻我最担心孙刘联盟不保,此时我们恐怕腹背受敌。若樊城再攻不下,此行恐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