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不知道该说什么~
右相明显的是有备而来,又素来和他不对盘,此刻他说话根本不管用。
于是只能,有些迟疑的看着皇上。
皇上表情复杂,“朕爱民如子,自然不会害自己的儿子,定然是有人从中作梗多加陷害,此事朕会彻查,只是不知右相如何才肯做出让步?”
右相闻言,仰天大笑。
爱民如子?皇上究竟要多厚的脸皮才敢说出这么可笑的笑话。
他要真的爱民如子,爱到派绝顶高手密卫暗杀,那么做他的百姓,真悲哀。
拂了下衣袖,右相言辞掷地有声,“臣的想法很简单,皇上你年事已高,应该退位给太子,也好早早了却身上所肩负的重任,颐养天年。”
左相瞬间处于震惊中~
不行,这绝对不行,皇上若真的被逼让位给太子,他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他的大女儿是要嫁给二皇子的,以后是要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这点不能就此被改变,哪怕右相兵权在手威望很高,也不行。
毫不犹豫的否定右相的话,左相看着皇上,“臣以为就算让位也得让给德才兼备之人,太子常年流连**之地,和那些烟花女子同流合污,谁敢保证他以后不会因为美色误国?”
好久不曾露脸的状元郎云典也出列,表示赞同左相所言。
他原本就是左相门生,得左相庇佑。
所以这时候断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继位,左相倒台。
与此同时,礼部尚书,礼部侍郎,工部尚书,工部侍郎齐齐站出来,纷纷表态,话仿佛早就商量过,连语速都完全相同,“臣等以为左相所言甚是。”
右相冷冷的撇过左相,而后看着皇上。
没有半点自家外孙被挤兑的难堪,反而带着淡淡的嘲讽,“那总比让位给二皇子好,连手足都敢谋杀的皇子,谁敢保证他以后不会杀父杀兄,做出什么畜生都不屑的事情来。”
皇上闻言,仔细的在心中权衡着~
太子无能好色,又是他早就决定放弃的儿子,他自然不愿让位给太子。
二皇子虽是苦心栽培,当时刺杀太子也是自己默许过的,但确实很狠。
假如,他要是有第三个儿子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纠结。
当初叶妃失踪时,身怀龙种,那孩子要是能平安出生,现在恐怕比太子还年长,若是再优秀些,也许还能肩负起静皇朝的重任。
罢了,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想这些做什么?
就目前来说,他还是比较中意二皇子。
颇具威严的目光扫过左相和右相,皇上开口,“朕近几年也确实有意退位,但为帝者须文才武略样样精通,朕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让二皇子和太子当着天下人的面比试能耐,胜出者朕即可让位给他。”
这话成功的堵住了悠悠众口~
实际上皇上心里却不是如此想着,他这是在拖延时间。
两个月的时间并不算短暂,太子发生什么意外都是有可能的事情,假如二皇子稍微聪明些,也该趁着这个机会除去太子笼络民心,让天下人心服口服。
而且,此事能激化左相和右相的矛盾,事关他们以后的命运,自然会争的你死我活。
他只管,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右相闻言,转身离开~
左相谢恩后,也陷入苦苦思索中。
僵硬的朝局就这样恢复正常,只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静皇朝要变天了。
此时,金殿上,有绿色的身影掠过。
走出殿外的右相捕捉到那抹绿影,只觉得熟悉无比。
在他认识的人之中,能有如此胆识,敢跑来皇宫的恐怕也只有柳未央。
于是加快步伐~
刚行至宫门前,他便看到柳未央,她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几日不见,周遭的气息全变了。
眼底盈盈的笑意仿佛春水般,几欲融化了坚冰,可是那眼却有几分寒凉,“我是来找你做交易的,我助太子赢过二皇子,你借给我15000两银子。”
右相没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要借银子,尽管开口,只要他拿得出来的,都不会推辞。
怎么还跟交易扯上关系了,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和自己脾性相似的晚辈,右相话中带着淡淡的宠溺,“你缺银子,直接找我就是。”
他府中的现银虽然没有这么多,但还有好多值钱的玩意。
反正他已经老了,也不在乎那些贵重的摆设,以后带进棺材更是没用,正想找个机会变卖呢,能帮上她,就更好了,也算物有所值。
柳未央容颜上闪过倔强,“好,我明天去府上取。”
说完后,施展轻功离去。
第二天,正午时分,柳未央拿着右相交给她的银子出现在念轩,她直接把那些银票甩到他的身上,“这是我欠你的,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风念夜见到她,惊喜交加。
没想到她直接就是摔银票,脸色立刻变得暗沉无光。
欣喜湮灭在嘴角,僵硬成难堪的弧度,“你做梦。”
银子能还清楚,那么感情呢,心呢,她拿什么来还!他风念夜今生生生死死非她不可,她能接受的话最好,没法接受他,也决不能逃离。
银票洋洋洒洒的落了满地,此时若有外人在场,必定震惊的难以自持。
这么多银票,可以养活有的人好几辈子。
这两人却都选择忽略银票,将它当成烦人的纸屑。
传说中的视金钱如粪土,也不过如此。
柳未央眸中划过锐利的光芒,笑意如刀人如剑,“你不是心心念念的想要银子,担心我还不起吗?你不是担心我是看上你的钱有所图谋吗?怎么,到现在反而不珍惜银子了?”
风念夜抖落身上剩余的银票~
看也不看地板半眼,果然,他就知道,她还在计较他当初说过的气话。
可是他那不是气急找不到话可说,才会口不择言吗?
招呼也不打,就藏了男人,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出现,她要他如何?
笑脸相迎,去问那男子贵姓,友好的握手,然后让出自己喜欢的女子吗?她总是这样,不肯让她自己受半点委屈,却从不愿意去设身处地的替他着想。
不肯放手,他固执的拽着柳未央,“你必须嫁我。”
不管你有多少秘密,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喜欢谁,都只能选择我。
柳未央反手甩他的胳膊,转身,“你不是自诩钱多吗,不是长的凑合吗,只要你风大少爷随便去街边招招手,想嫁给你的女子多得是,你缠着我做什么?”
她说话的时候冷冷的,眼底的冰霜经久不散。
自从那夜之后,她就不曾给过风念夜好脸色。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现状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她发现看着风念夜的时候,心底就像打翻了无味瓶,各种难受,怎么也没法扯出半点笑意,心情沉重的好似灌了无数的铅。
风念夜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她还是和以前那样顽固。
吃软不吃硬,伤不得,骂不得~
他不过气急败坏说了几个不好听的词,她就大动干戈,非要和他断绝来往。
声音有些苍桑,风念夜听见心底骄傲破灭的声音,他上前绕过她的身子,拦住她的去路,防止她就这样离开,“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柳未央想也不想的摇头,“不好。”
重新开始做什么?找罪受,找虐待?
她永远也不会丢了风疏朗,就意味着风疏朗永远都会她的身边,风念夜若说再发飙说出什么她心存不轨,另有所爱还接近他的话来,她到时候要如何自处。
心是她自己的,她不珍惜的话就别妄想别人能够怜惜。
她已经不指望他待她好,也不需要。她相信但凡她想要的,都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不需要他风念夜的施舍,他的给予,她已然不屑。
风念夜脸色苍白~
无病无灾的他,只觉得她的话仿佛晴天霹雳。
他终究是小看了她的决绝和骄傲,小瞧了她带刺攻击的本事。
瞧着她冰冷的眼,“除了我,不会再有人如此爱你。”
柳未央看着门外视线内花开的正好,突然觉得那样娇艳的颜色碍眼。
别开视线,回看着风念夜,也不直接反驳,“也许~但我可以选择终生不嫁。”她有手有脚四肢健全,能照顾好自己,何须旁人来锦上添花。
让她去相夫教子当黄脸婆,她恰好也不喜欢。
若当初不是他,她才不想往婚礼这座坟墓中跳。
风念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就这么讨厌我?”
直到此时,他突然发现,他宁愿她骗他,因为那时候的柳未央尚不像现在这般浑身都透着冰冷和疏远,现在的她,像是把整个人都封锁在铁壳子中。
他真的,冤枉了她了吗?
若答案是肯定的,那么那个叫做风疏朗的男子作何解释,若是他没有错,她又为何态度会转变如此之大,她要真有心利用他,瞧上他的身家,更应该和他走进才对,这不合情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