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的微笑带着月光的魔力,他斜睨着七七,“你不知道吗?”
七七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当然不知道。我和你认识还不够久,也从来没见过你和女孩子单独在一起过。啊!难道是上次宫宴,你的另一个舞伴,碎玉小姐?”
九夜的双手扶着七七的肩,把她轻轻拉入自己的怀抱,“别吵,让我们就这样安静地站着。”
九夜那熟悉的气息淡雅迷人。
天边月光下的村庄安静祥和。
七七的心脏狂跳,心底甜蜜而羞涩。九夜这样做是因为他喜欢自己吗?
“九夜,在你心中,我只是你的救命恩人吗?”七七抬起头,月光下的九夜似乎和平时不一样。
九夜望着怀里可爱的女子,邪气地笑,“你觉得呢?”
七七露出璀璨干净的笑颜,让九夜微微一愣,“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在海边奋不顾身地救起你。命运的相遇注定我们在一起。除了你,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七七一口气说完,心跳得喘不过气来。说穿了就不能在一起了,可是还是想说出来。
“那么,闭上眼睛哦。”九夜柔声说。眼前的女子让‘它’想到了某个记忆里的人。她和那个人一样拥有着干净纯澈的笑颜。
七七闭上眼睛。
九夜的面容在月光下变得奇怪。他的眼中深情和悲愤交替出现。
他猛地无声跃起,跑下这月光下的山冈。
七七等了又等,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月光下只剩下自己一人。
“九夜!”七七跺了跺脚,又甜蜜地笑了起来。
黑暗的村庄一角。
九夜靠着地喘息,月光将他的面容刻成影子,留在地面上。那影子居然是活的!
“你休想伤害恩人!”九夜俊秀的眼里是少见的愤怒。
“你的心明明就是喜欢着她,你也想那样做吧?”影子里传来沙哑的声音。
“你不过是想摧毁我心里一切想要珍惜的东西,然后霸占我的身体,你不会得手的。”九夜费力地呼吸,若不是上次为救七七功力尽失,他不会不是‘它’的对手。九夜痛苦地按住胸口,“必要时我愿意死,用我的灵魂将你封印在云端!封入红莲烈狱!甚至封入九幽城!”
影子静默。
“你要小心,不要让我在白天找到你寄居的地方。否则,我一定会继承红家祖先的使命,把你封回九幽!”九夜对影子冷冷说着,如水墨一般生动韵致的眸子闪着慑人的寒光。
影子笑了起来,“如果你真要继承红家所谓的使命,杀掉一切云端的魔物的话,你要杀的绝对不仅仅是我。你应该也觉察到了吧?那蓝冰手镯的背后所隐藏的力量。你要欺骗自己多久呢?”
“她不是来自云端。”
“可她也是魔物!”影子冷笑。
“如果她真的是,我也会杀了她。”
九夜闭上眼睛,在月光下打坐。心底却始终波澜起伏,晃动着月光下那闭着眼睛等待的七七的身影。
今夜本该是一年中云起村最安全的一夜。
九夜的瞳孔在月色下慢慢变色,他的影子顺着他的脚后跟合了上来。
与此同时,杏儿坐在小院里,神色阴郁地望着天空中皎洁的月亮。
风吹着合欢树“沙沙”作响。
七七轻手轻脚地打开院子的门,生怕吵醒在屋里睡觉的红姨。她看到杏儿,“你怎么起来了?”
杏儿神色古怪,她转过头问七七,“你听过蜂窝乳的故事吗?很久以前,我的祖先中有个女人途经遥远的天山,被奇怪的虫子在胸口上咬了一下。她随意包扎了一下,也没在意……”
“我知道啦。几天以后,她撕开包扎的白巾。发现自己的胸口变成了像蜂窝那样。全是洞,洞里住着许多的虫,像蜜蜂……”七七觉得恶心,她努力笑笑,“那个故事是假的。在冰火岛的时候,大人们常用来吓唬小孩子。”
听着七七说话,杏儿却完全笑不出来。她的手指揪着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本来睡得很沉很沉,却梦到了娘亲,娘亲神色焦急地说:“快离开这里!”
接着,自己在梦里似乎被不知名的小虫子在左胸轻轻咬了一下,一个不起眼的小红点而已。
梦境转换,自己开始梦到虫子在温暖的洞穴里蠕动,他们长相奇特,浑身雪白,却有着一对黑色的眼睛。
“杏儿……”虫子们在梦里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就在刚才,杏儿从梦里醒来,发现自己原来被虫咬的地方多了一个洞——一个小小米粒一样的洞。洞周围的皮肤有些发红,如同普通的疮。只是,梦境里的那些诡异的虫子让杏儿心悸不安。
她用后院里的井水不停地冲洗着自己的疮洞。为什么这疮不痛也不痒?米粒一样的疮洞如同一只恶毒的眼睛。
七七望着沉默的杏儿,没由来地感到害怕。她迟疑地问:“杏儿,你怎么了?”
杏儿惶恐地望着七七,“我不知道,你哥哥呢?你哥哥为什么还不回来?我想回丞相府。”
七七想起刚才与九夜的对话和那个拥抱,两朵红晕飞上双颊。
就在这个时候,土狗跌跌撞撞地从屋子里奔出来,它看到七七,便摇着尾巴跑了过去。
它跑得近了,疑惑地在空气中嗅了嗅。
它的眼神变得凶狠,对着杏儿咆哮起来!
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变了,变得和自己死去的同伴一模一样!土狗不安地一边狂叫,一边退到七七的身边。
七七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升起一股凉意,“杏儿,我走以后,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杏儿有些歇斯底里地吼叫:“我讨厌这里!诡异!我想回墨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