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月圆之夜,这西宫的外面竟黑黢黢的。
诡异!
一听南宫萧要灯,太监的面容上露了些仓皇之色,“王爷,这……”
月光透过树丫,刚好照在了太监的脸上。
那丝仓皇,无所遁形了。
飕飕……
风起,灯灭。
太监的手,竟从握着的灯杆里抽出一条铁燎来。
该死,这皇宫内院远比那**楚馆要复杂得多!
铁燎无情地袭来。
生死关头,南宫萧尽力地闪避着。幅度太大,伤口又生生地疼起来。俊颜上,露着苦忍之色。
早料到会这样,他却还是来了。这皇宫内院,也该有皇上的许多杀手吧,培养男秀和太监这类人妖来潜心学武,皇上还真是有头脑。
早闻自宫之人是练武的上上之选,看来是真的了。那楚馆里的男秀们必然也都个个身怀绝技,苏河他们……能否应付得过来?
别思虑他们了,这一刻,性命危在旦夕的,是自己。
“啊……”太监突然一声惨叫。
看去时,他已吐了满口的鲜血。
树阴下,降下一个全身黑衣的人。黑色夜行衣、黑色面巾。
那黑色,与月夜相融相匹。
转身,黑衣人负手注视着南宫萧。
那似鹰般犀利的双眸里,透着些微的赏识和严厉。
黑衣人,他一向爱财惜才。
南宫萧也观视着他,直觉,他不是白日在楚馆伤了自己的那个黑衣刺客。
他不是刺客,他来这皇宫做什么?为何,那么巧地在这西宫外遇见?
他是谁?
黑衣人收了剑,飞身消失于夜色之中。临行前撂下一句话: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他为何要说出这句话?听他的口气,似乎对自己颇为了解,至少称得上知晓。
他,究竟是谁?
他杀了皇上的人,该是皇上的敌人吧。救下自己,对自己而言,虽然算不上朋友,但也绝不会是自己的敌人。
看看了已死去的太监的伤势,南宫萧禁不住喟叹道:“好快的剑法!”
那黑衣人,一个武功极高的用剑高手!
会是谁?
额!刚刚为了保命的那一闪避,伤口又被震裂了。俊朗的眉宇间,犯起了楚痛之色。
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他得赶快把那女人带回家。
他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这地方。虽然,他知道她会很安全,皇上只会对她百般爱怜,绝不会加害于她。
他还是,得将她带走。
寝宫里,宫女静立。
水乐乐坐在床前,正支着脸看着灯芯。
一回宫,她就被太皇太后召去用晚膳了。本以为可以和老祖母好好地吃顿饭,哪知那个华贵妃也在场。
一想起她招用男宠之事,再一想起那些男宠不仅陪女人,还陪大老爷们,水乐乐就觉得心里别扭。那顿饭,她是怎么吃怎么不香了。
这还没什么,最要紧的是,当她数着碗里的米粒的时候,太皇太后竟然戏谑,“乐儿,怎么,在南宫家吃惯了天下珍馐,就吃不惯祖母这里的粗茶淡饭了?”
“不是。还是祖母这里的饭菜吃起来亲切。”水乐乐笑应。
太皇太后关切地问道:“那却是为何,怎么只吃这么一点?”
水乐乐支吾道:“我……没什么胃口。”
太皇太后急道:“小顺子,快传御医来瞧瞧。”
“皇祖母,我没生病。就是……没饿、没什么食欲。”
这时候那个华贵妃突然笑了,在太皇太后的耳边语道:“太皇太后,郡主新婚也快一个月了,一定是有喜了。”
操,那华贵妃也忒可恶了吧。要不是因为太皇太后在面前,水乐乐准得拿出泼辣本性在宫里叨念她三天。
忍住,忍住……
太皇太后听了华贵妃的话后,对孙女胃口不好的担忧一扫而光了,大笑一阵后,乐道:“恩恩,华贵妃说的在理。乐儿,南宫萧对你还不错吧?”
“咳咳,不……错……不……错。”
喜笑颜开的太皇太后继续问道:“乐儿,可传太医瞧过?你年龄还小,没什么经验,女人若是怀了孩子会有很多的妊娠反应的……”
“恩……”水乐乐猛摔着头,想把适才用晚膳的所有的不快全摔走。讨厌的华贵妃,之前还想帮她隐瞒招宠之事呢,没想到她那么可恶!哼,不管她了。她要是再在皇祖母那里提什么怀孕的事,我就做小人去皇祖母那里将她的丑事捅出来!
她确实已不止一次与南宫萧发生关系过,要是真怀孕了……
“啊……”
真是个可怕的问题。尖叫……
“郡主。”有宫女自外而来。
水乐乐赶忙转过脸去问:“找到翡翠了吗,宫外有没有她的消息?”没有翡翠在身边,她有太多的不习惯。
宫女摇头,应道:“听宫外传来话说,还没找到翡翠。”
“那个死丫头,她跑去哪儿了?”水乐乐的话是责备的,语气里却盈满了满满的关切。
宫女道:“郡主,晚上了,你也该就寝了。”
西宫内果然与外面是不同的天地,宫外还肃杀混乱,宫内却祥和宁静。
今夜,唯一让他庆幸的,便是那太监没有带他来错地方。
楼下,他已可见二楼的窗纸在灯光的隐射下,所显露出的那不安分的脑袋。
是她了。
偷摸着上楼,在要进入她的卧寝时却止住了脚步。
坐于亭栏上,凝神看了看满天的星辰。
月被萦绕其中,皓洁。
冬日的夜晚很冷,有微风;而这寝宫正舒适,这时候,到底要不要接她回去?
心,迟疑了一下。
手无意间碰到胸口,不觉中低呻了一声。
室内很静,水乐乐正托腮坐于窗前,蓦然注意到窗外的人影。
“是谁?”直觉地感到外面的人不是宫女也不是太监,水乐乐命宫女们掌起了花灯,伴着她一道出去看个究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