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到西哩再说吧,昏迷的时候,她好像是和自己在一起。
推开门,一阵强烈的阳光射了进来,太久没见阳光的苏河不禁一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门前已站立了一个身形颀长的中年男人。
“师父……”
蓬莱仙人和蔼可亲地笑道:“河儿醒了,为师特地命下人给你熬了补药,进屋里喝吧。”
丫鬟将药碗地放在了桌案上后,恭敬地立在一旁。
“师父。”看着闲坐在桌案旁喝茶的蓬莱仙人,苏河很轻地叫了一句。
蓬莱仙人一如往日地笑着,“河儿为何还站在门外,进来喝药吧,你昏睡两天两夜了。”
看来在蓬莱岛待久了,自己的体质还真和常人不同,普通人要睡三日的迷药用在自己的身上,也只浅浅地睡了两日。
苏河淡然地一笑,“是啊,我都昏睡两天了。”
“你是在怪我不该对你也下迷烟,还有储秀宫圣驾捉奸的事?”蓬莱仙人放了手中的茶盏,试探性地问道。
“师父心中明白。”苏河淡笑,失神地应着。
“哈哈。”蓬莱仙人突然干笑两声,“如你所想,我是要将倬儿致于死地,可是为师从来没有想过要将你怎样,你要是还有印象,也该看到我见到和倬儿在一起的人是你后,我的惊讶!事情的演变让我措手不及,我只好顺其自然,等待时机再救你回来。”
苏河淡言道:“那已经不重要了,只是,倬儿……她也是你的弟子,你不该……”
“既然你已经回想起了你两次中蛊时所发生的事,那为师也就明说了,倬儿她背叛了我,就该死!”蓬莱仙人的语气生硬。
“师父指的是,倬儿破了你的火咒,让南宫萧安然无恙地走出了火场?”
蓬莱仙人隐晦地一笑,“正是。”
苏河微叹道:“你该知道,就算倬儿无心破咒,师父的火咒也是伤不了南宫萧的。如此,还和倬儿计较什么呢。”
“她背叛我的心已生,难道我还要为自己自掘坟墓,等着她来报复我?”蓬莱仙人的心念一转,语气也软了下来,“河儿啊,倬儿现在贵为贵妃娘娘,她要致为师于死地,只是一句话的事,难道你忍心看着为师死在她的手下?”
苏河冷笑,“倬儿不会那样做的。哼,师父如此防备着倬儿,难道就没对弟子也设防么?师父不怕弟子也报复你?”
一抹笑被蓬莱仙人恣意地扬起,“哈哈,河儿你是不会背叛我的,你也不能背叛我。”
“你说这话就太过自信了!”苏河的语气变得生硬起来。
蓬莱仙人也不理会苏河的怒气,起身出了厢房。
冬风吹起了蓬莱仙人青灰色的长袍,衬得他的身形更加地挺拔。看着蓬莱仙人的身影,苏河的心微微一怔:这样慈父样的师父,自己无数次地将他奉为自己的人生楷模,如今……呵呵,物是,人却非了。
沉缓地吐出了一口气,苏河收回了思绪。
“师父!”苏河叫住蓬莱仙人,“西哩呢,我要带她离开您这里。”
蓬莱仙人怒意横生,“西哩,你是说那个该死的丫头?哼,她坏了我的好事,我绝不会轻饶她!她的事,你不要多问!我不想和你提到她!”
“师父……”
蓬莱仙人怒道:“别再和我提她一个字!”
微一凝气,苏河暗沉地应道:“师父,你好自为之,别逼弟子对你动手!”
蓬莱仙人哈哈大笑,“河儿,这不像你。为了一个女人,你要和为师反目?”
“师父也今非昔比,不像以前的师父了!一切都是师傅你促使的,西哩……请师父将她交还给弟子!”苏河的眼底是决绝的愤意,站里在冬风中的他,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还是那样的超凡脱俗,宛如初履凡臣的仙人。看着他的时候,蓬莱仙人的眼眸里隐含了骄傲的柔光。这个人,他的儿子,果然与当年的自己不相伯仲。
没错,是他的儿子!
不愧是他的儿子。
在他的身上,很轻易地就找到了他自己当年的影子。
当年的自己……
哼,若不是上官家的那老匹夫,他何曾会人性丧失成今天这样?
都是上官刖害的,都是他!
暗中运了运气,蓬莱仙人收回了放飞的思绪。
“你喜欢她?”蓬莱仙人的眸中闪过一抹狐疑。
苏河依旧是冷色的面容,“这和私人感情无关,今日被你囚下的即使是陌生人,弟子为了救人,也会一样地义无返顾!”
“要是你喜欢她,或许为师可以考虑饶过她这一次。看在你的情面上,为师也不会太难为她。”蓬莱仙人实话实说。
哼,如若真是这样,那丫头也就是他的儿媳了,他自然不会伤她分毫。
蓬莱仙人本不会为这丝小小的情理改变自己的行事作风的,可是他太了解苏河。要是苏河喜欢的女子,要顺便找另一个女人替代,太困难了。真要了那女人的性命,只怕苏河真会与他这个师父较上一辈子的劲。
他现在虽然还精力旺盛,可总有人老呆痴的那一天,不能和自己的亲生儿子的裂痕闹得太大才是。
站立在寒风中,苏河的脸上没半点异样的色容,“请师父将西哩平安地交出来!”
语气,决绝到不容人回绝!
空气中,隐隐地有剑拔弩张的气息。
站里在厢房里的侍女,柔弱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好!”蓬莱仙人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似的,坚定地道:“你跟我来!”
苏河微僵地作揖,“多谢师父成全!”
心中有泪滑过。
这二十余年来,与师父的关系何曾这样僵滞过?
何曾?
这二十余年来,何曾想到过与师父之间,也会有今天这样的对决,会有如今这般对立的一天?
何曾?
陌生的宅院里,一直走着,一直走着。
走了好久?有一柱香的功夫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