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慈在这个被准备好的房间里,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讨厌被强制穿上的这件衣服,大大的红丝印花抹胸,又是大红的薄纱外衣,脸上给自己上了一层厚粉,方才梳洗被放进了一些香气浓厚的花瓣,现在满声俗气的香味,脸上也有浓厚的胭脂,头上是大朵的花样装饰,真是让自己难受想吐。
门口有人把守,如果自己硬闯,也只是得不偿失,况且还无法逃脱。唯一的办法,就是这窗户了,只是,这是二楼。不过,也幸好这边的一个窗子,是在人烟稀少的巷道,如果把传单撕开接起来的话,还是能够下去的。既然下定了决心,蓝若慈就赶紧拉起了被单,用力的撕扯起来。
“徐老爷,今晚的这个姑娘,还是个处子,而且那模样,长得一个俊啊,”还没有真正动手开的蓝若慈就听到了外面老鸨的声音,蓝若慈心下一惊,赶紧将撕开了一点的被子掩好。“徐老爷,待会得温柔点啊!”老鸨说着,已经将门推开,蓝若慈抬眼看去,只见老鸨领着一个胡子已经花白的男子,真是不折不扣的“老爷”,蓝若慈冷笑了声,顿生起了一股极度的厌恶之感。
“哎呦,真是好货色啊!”所谓的徐老爷看着蓝若慈,眼里马上放射出道道的精光,伸出那只干瘪长满了皱纹和斑点的手,往蓝若慈的脸上摸去。蓝若慈厌恶的避开,瞪着徐老爷。“呦,够辣,爷我就喜欢这味,妈妈,今晚就交给我了。”徐老爷塞给老鸨几张银票,老鸨接过就赶紧离开了。
徐老爷向蓝若慈靠近,蓝若慈就往后面退去,直到撞到了身后的圆桌,徐老爷看着蓝若慈已经退无可退了,搓着双手,迅速的向蓝若慈扑了过来,却没有想到蓝若慈身子一转,偏离了方向,让徐老爷扑了个空。然后蓝若慈又迅速往自己偏过的方向退去,急色的徐老爷没有看到,桌上的酒瓶已经消失了。
蓝若慈谨慎的退到床边,似乎是被床沿给绊倒了,倒在了床上。“哎呦,小美人,本大爷来了!”徐老爷向着蓝若慈扑了过去,蓝若慈一翻身,徐老爷趴在了床上,蓝若慈迅速拉过被子,盖在了徐老爷的身上,刚好盖住了徐老爷的脸,蓝若慈用手盖住徐老爷口鼻的被子,徐老爷才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伸手乱抓,蓝若慈用力捂着被子,蓝若慈拿出藏住的酒瓶,狠狠的敲在徐老爷的头上。
“怎么回事?”原来门口还有人在守着,听到了瓷器破碎的声音。看着徐老爷已经没有反应了,蓝若慈才赶紧喊道,“哎呀,若慈不小心打碎了酒杯,惊扰了徐老爷了,都是若慈的过错。没事的,倒是小美人被惊吓到了。”兴得蓝若慈一直都作男装打扮,所以要压的自己的声音还是较为容易的。两名汉子见也没有听到其他的声响,才放心继续守在门外。蓝若慈松了口气,就是怕徐老爷会叫唤,所以才将他引到床上,用被子捂住的。
蓝若慈也不再想其它,赶紧拉过盖住徐老爷的被子,再次拉扯起来。将床单连接好,蓝若慈走到窗边,将布条垂下去,还不时的回头看着门口,担心有人会出现。蓝若慈顺着布条,艰难的爬了下去。“来人啊,快来人啊!”才刚着地的蓝若慈,却听到了徐老爷的叫声,蓝若慈的眉心一拧,没有想到徐老爷那么快就醒了,那妓院的人也会很快就出来追寻的了。
果不其然,老鸨进了徐老爷的门,就赶紧尖叫了声,“快出去给我把人找回来!”蓝若慈已经没有时间却想什么了,赶紧撒开腿就跑了起来。身后不断传来那些汉子的叫喊声,和火把的光亮,蓝若慈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透过些微的火光,可以看见蓝若慈满脸的汗水,眼睛里满是惊恐。
蓝若慈再度抬腿跑去,却因是回着头,还没有跑到一步,就被人跟撞倒了。“恩……”蓝若慈沉吟了一声,摔倒在了地上。蓝若慈艰难的支起身,才见到自己的对面,也摔倒了一个人。从衣服的款式上看,应是一个男子。男子身上传来浓重的酒味,被这一撞,已经倒地不起了。
“快,去那边看看!”在这个时候,蓝若慈听到了粗犷的声音,看来现在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了。
突然见到了眼前的这个男子,蓝若慈咬了咬唇,趴倒了男子的身上,又翻了个身,让男子压在自己的身上。“爷,不要这样嘛,怎么这么急,虽说这里人烟稀少,但也是街上啊!”等到那确认靠近了,蓝若慈将头埋在男子的怀中,掩去自己的脸面,有用力的抬动自己的双手,让昏死的男子动起来。
那群人来到这里,皆是嬉笑,还有要停下来的意味。“不要看了,办正事要紧。”幸好有个领头的,带领着人群赶紧离开。随着人群的离开,周围也黑暗了起来。蓝若慈这才松了口气,想要推开男子,却发现自己一松下了神,身体的力量也似乎被抽光了一样,费了好大的劲才能够将男子推开。
在昏暗的星光下,蓝若慈才真正看清了眼前的人。紧闭的眼睛,睫毛却很长,满脸的脏污,头发也乱蓬蓬的,似乎还沾着些许的稻草渣子,只是,却还是能够看出,原本是个长相俊俏的公子。“蝶舞……蝶舞……”
“啊?”看男子似乎在呢喃着些什么,蓝若慈俯下身去听着,才听到了蝶舞……只是,那些人难保还会再度回来,自己还是应该赶紧离开这里的。只是,眼前这个男子,应该就让他这样吗?不行,到底,自己也是拜他所赐,在能够暂时逃脱的。想着,蓝若慈拉起男子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力的将男子搀扶了起来。还没有开步,那远去的火光又回来了。
“恩……”马车摇晃了下,自己的神思再次被打断了。蝶舞望向窗外,原来自己的回忆,一晃,三天就过去了,自己,又重新回到了清晟镇。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似乎,这街道也没有什么变化。人群中的一个人影,立马吸引了蝶舞的注意,而那个人,也同时看着自己,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蝶舞看着他,媚笑了起来,动人心魄。只是,只这一下,蝶舞就将车上的帘幕放下,让人已无法探视了。康倪宏推开熙攘的人群,想要再看个清楚,却已皆不复见了。车上的人,是蓝若慈吗,只是,为何她会对自己笑,而且笑,有一种娇艳魅力,跟蓝若慈是大大的不相同。
蝶舞坐在车上,嘴角得意的抽起,因为全黎帆在外面骑马,所以现在自己才这般自在。想必刚才,康倪宏一定已经见到自己了,这样才好,就是要这样的效果,就是要挑起全康两家的对立,才能够实行自己的计划。“蝶舞,已经到了。”车外传来高家川的声音,蝶舞才轻笑着揭开了车帘。
高家川扶了蝶舞一把,蝶舞轻盈的跳下马车,看着眼前的全副大门,眼里净是冷淡。全黎帆走到蝶舞的身边,见蝶舞对这个门都是一脸的陌生,看来,蝶舞确实不是蓝若慈了。终究,这个想法,还是让自己沮丧的,即使早就承认了这件事实。“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啊,只是蝶舞觉得这个门面装饰的甚是有气派,所以多看了几眼罢了。”蝶舞含糊了过去,高家川站在身后,也看着眼前的全府,有一瞬间的黯然,却什么也没有说。“不知里面,是不是会更加辉煌气派呢?”全黎帆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带领着蝶舞进入了全府。
才刚进全府,就听到了物品掉落的声音,循声望去,却只见一个丫鬟,望着进府的三人。蝶舞看着,睁大了眼睛,嘴唇也微张着。这个丫鬟,正是在五年前,被朱莲清拉了出去,然后一直都没有见到过的小翠。小翠向着自己奔了过来,紧紧拉着蝶舞的手臂不放,蝶舞只有忍住自己的心神,疑惑的看向全黎帆。
“这是若慈的陪嫁丫鬟。”全黎帆应了一声。
“哦?是吗?”蓝若慈浅笑,看着小翠眼中的疑惑,蝶舞有丝不忍,却还是笑着,“叫什么名字啊?”谁知小翠却没有回答,只是咦咦啊啊的,蝶舞一愣,见小翠眼中有着泪光,蝶舞咬着牙,却强自镇定,轻声询问,“怎么,这个丫鬟天生就是哑巴吗?”全黎帆却轻轻摇了摇头。
“当初,小翠是在若慈走后的第二天,自己爬了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满身的伤痕,而且……”全黎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而且……全身的衣服已经被……撕了个粉碎……”蝶舞听了,脸上只是怜悯,眼里却满是仇恨。“等看到,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而且,问她什么她也不回答,问会不会写字,也说不会,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只是将她留了下来了。”
蝶舞的眼里有丝疑惑,小翠跟在蓝若慈的身边,也是有习过字的,虽说不是写得好看,只是,字还是认得的,为什么要说谎?一定是有着什么原因的。只是,会变成这样,也全是拜了朱莲清所赐。朱莲清,我们之间的帐,又多了一笔,一定会一笔一笔跟你算清楚的,你给我等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