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倪宏将门轻轻掩上,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朱莲清。此时全黎帆也已离去,小青也退了出去,只剩下康倪宏和朱莲清二人。“恭喜你了,终于如愿以偿了,全二少夫人!”康倪宏嘴角带着笑容,却甚是轻蔑。
“这还多亏了康公子你的帮忙呢。”朱莲清已然恢复常态,坐于桌旁,端起小青送上了的茶盅,眼神却没有焦距,思绪回到了两个月前的那个清早。
“小姐,你就听小青一句劝吧,既然全公子是这样无情的人,那你又何必那么执着呢,就算你伤害了自己,全公子也依旧不会在意的不是吗?”小青伸手用被子将朱莲清光滑诱人的身子裹住,再一次劝道。如果一开始朱莲清没有决定这么做的话,说不定以后还能够招呼好人家从良过日子的,现在……
听着小青的话,朱莲清并没有回答,只是眼泪滴答的掉落,其实小青说的何尝不是,自己将所有赌注都压在了昨天晚上,却没有想到全黎帆真的能够如此忍心。“好小姐,不要哭了,你再哭下去的话,小青也会跟着你哭的。”小青搂紧朱莲清抖动的身子,眼眶泛红,似也是异常的难过了。
“真是没用,只会在这里哭,怪不得你不会是蓝若慈的对手。”低沉邪佞的声音让小青一愣,抬眼却已经看到康倪宏往着床边走来,而想到了朱莲清现在的这副样子,赶紧将被子更加裹了裹,康倪宏的风流名声可谓是家喻户晓了,小青就怕康倪宏会兽性大发,对朱莲清做出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对她没有兴趣,不会做出什么事的。”看着小青的动作,康倪宏觉得可笑,如果自己真的想要做些什么的,十个小青也拦不住的。
“那不知康公子现在到这里来干什么,现在醉春楼还没有开门做生意吧?”看着朱莲清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小青先行问出口。
康倪宏轻笑,带着一丝不屑,“你家小姐从一开始想要做什么我都一清二楚,所以这几天在等着这事情的发生呢。”康倪宏的话让朱莲清一愣,随后惊讶的看着康倪宏,不明白康倪宏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有想到被男人抛弃了一次,就只会在这里哭泣,看来还是我太高估你了,朱莲清。”康倪宏别有深意的话让朱莲清更是不解,“你当初为了成为花魁时的不择手段,现在怎么没?”
朱莲清惊恐的看着康倪宏,似乎他说了什么恐怖的话,让朱莲清瞪圆了眼睛,“康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朱莲清稳住自己的心神,强迫自己按下颤抖的音调,让小青有丝不解,什么为了成为花魁,什么不择手段?
“这么久了怕朱花魁是忘记了吧,只是,那年的事,天知地知,朱花魁知……我也知!”一句话再次掀起了朱莲清心底的惊涛骇浪,康倪宏不是随口说说的,他知道,他全都知道,难道当时的那个人影就是他?
事情是发生在两年前,朱莲清当时还不是这醉春楼的花魁,而只是这**的一名小小的丫鬟。虽则父亲将自己卖入**,但自己当时还是一名小孩童,自然是只能够当一名丫鬟,一边受着成为一名合格妓女的训练,只是,自己似乎和这些妖媚的技术无缘,总是无法得到妈妈的肯定,一直坐着丫鬟的工作。
自然,一起做着这些训练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其中有一个和朱莲清算是交好的,名叫蝶舞。蝶舞倒也是出落的轻尘脱俗,而且在那群人之中,蝶舞是最得老鸨心的,因为蝶舞不仅美貌,而且所有乐器皆是一学就会,两次就变得精通了,朱莲清虽也学的不错,却是远远都比不上蝶舞的。
蝶舞和朱莲清越是长大,就越是长得出众不似人间凡人,即使当丫鬟,却总有一些好色嫖客看到了她们的美貌,对她们调戏。而已经当上正式妓女,自然是嫉妒,偏得蝶舞很是温婉,总是对姑娘们的话不敢违抗,久了,姑娘们也就对蝶舞没有兴趣了。反倒是朱莲清,总是不肯安分的听话,有些甚至对朱莲清不是打就是骂,这就让朱莲清很是不忿了。
正巧着,醉春楼的此时的花魁被人赎身从良了,老鸨有意从那批新训练出来的丫鬟中找一些出色的,培养成新一代的花魁。而自然,最大的机会自然是落在了朱莲清和蝶舞的身上。朱莲清正想着,如果自己当上了这个花魁的话,所有人都要忌她三分,就没有人能够再支使她了,她也就不用再干那些脏活累活了。想到这里,朱莲清有一丝庆幸,希望老鸨能够选上自己,所以在那些还在持续的训练中,朱莲清更加勤劳的表现着,老鸨也对她有所赞赏。
只是,正当朱莲清满心欢喜的时候,老鸨却宣布将要捧蝶舞成为花魁,而其他人就要成为正式的妓女,在蝶舞成为花魁的当晚,都要出去接客。蝶舞自是喜出望外了,只是,似乎还有一丝的不愿。朱莲清看在眼里,浑身的颤抖,却只是气极了。为什么这个世界要那么不公平,蝶舞比她漂亮,比她有天分,而她并不是愿意当这个花魁,却为何还要扣到她的身上呢。
而自己,为了当这个花魁,那么努力,却什么也得不到,还要成为最普通的妓女,那种下作的妓女。不要,她不要是这样的结果,这个花魁是她的。为了这个想法,朱莲清下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将花魁这个头衔抢到手,就算对方是她在这里的好朋友也在所不惜,在这里的磨练,让她认清了一个事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有不择手段,才能够保住自己的地位。
心中思索着办法,对于妓女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这张清秀的脸,如果能够有办法让蝶舞在短时间之内,那张脸让人无法直视的话……等一下,记得蝶舞是从下就对蟹肉过敏的,只要沾上一丁点,就会全身起红斑,既然如此,那只要在蝶舞的饭菜中偷偷的加入蟹肉的,那不就一切都好办了么?朱莲清为着自己的好办法而颤抖着,只要做到这些,自己的命运就可以改变了,怎么能不兴奋。
之后,朱莲清偷偷买来一些新鲜的蟹,将它们的肉拆下,在烈日下晒干,在细细的研成粉末,在要推出新花魁的那天,趁着丫鬟的不注意,将粉末撒与蝶舞的饭菜上,为了今晚做准备,所以从宣布的按天起,蝶舞就有了自己的房间和专用饭菜,所以朱莲清不用担心会弄错了。
只是朱莲清回过身,却刚好看到一个人影闪过,当时的朱莲清对此却并没有在意。只为了自己今晚的成功而兴奋着。而事情也如她所料的进行着,当老鸨要请蝶舞出去之时,却听到了蝶舞的尖叫声,进去一看,才发现了蝶舞的身上长满了红斑,就连脸上也不例外,老鸨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妈妈,这可怎么办啊,下面的人都还在等着看花魁呢?”朱莲清轻皱着眉头,一边安抚着蝶舞,一边却说出了这件事情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让下面那些人失望了,只怕以后我们醉春楼就……”话只说三分,才是更有威胁性的。
“这个……”老鸨沉思着,朱莲清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转眼看着一旁安慰着蝶舞的朱莲清,其实,朱莲清的样貌也并不输给蝶舞的,虽然在侍候的技术上还不甚好,不过如今之计,也只能如此。“莲清,”拉过朱莲清的手,将朱莲清拉至门外,老鸨换上一脸逢迎的笑脸,“莲清,妈妈平时对你怎么样?”
“妈妈平时对莲清自是好,只是怎么了?”明知老鸨的意图,朱莲清却装出疑惑的样子,在自以为是的人面前,自己最好装作什么都不懂。
“那现在妈妈就有一件事情要你帮忙了,你可愿意?”其实老鸨心里的盘算,不管朱莲清是否愿意,这个花魁她也是当定了。
“妈妈请说!”朱莲清有着一丁点的紧张感。
“不如就由你来代替蝶舞当这个花魁吧,”终于说出了朱莲清想要的那句话,而朱莲清倒是显得有点为难的样。“妈妈自是不会亏待了你的。”
“帮妈妈的忙,莲清自是义不容辞了,只是蝶舞那边……”
“没事的没事的,蝶舞那边妈妈自会解决的,而且你和蝶舞也是好姐妹,她一定也不会怪你的。”明白了朱莲清心中所想,老鸨松了一口气。
“这……那好吧。”朱莲清犹豫再三,最后才点了点头,跟着老鸨派出的丫鬟过去梳洗了。而这一晚,朱莲清也没有任何悬念的成为了醉春楼的新任花魁。一首曲子,加上俏丽的容貌,让那些好色的嫖客都是口水直流了。这晚主要是要打响名声,所以朱莲清一晚上都在表演,并不需要接客。
“啊——”原本弹奏了一晚上的琴,已是累坏了,朱莲清想要好好休息,却被这尖叫声吵醒了,不满的起身,拉过一边的外衣披上,朱莲清往声音的源头走去,才发现被人围满了门口的,是蝶舞的房间,正在奇怪,挤进去一看,却看到蝶舞半悬着,而一段白绫,连接了横梁和蝶舞的脖子,“啊——”朱莲清大叫了一声,还在微微晃动的尸体,蝶舞毫无血色的脸,似乎还带着怨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