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最终还是没有提到柳妃的事情,关于柳妃和慕容景锐之间的书信来往她也没有告诉文若勋,只是对于宫里发生的事情,她倒是保留了自己的看法。
慕容景锐曾说过,他不会让他的孩子在这个时候出生,也就是说,明妃和柳妃的孩子都会和之前的皇后一样,当初皇后的孩子就是慕容景锐亲自设计除掉的。
孩子,皇后,等等……
“这件事会不会是皇后做的?”琼华一语道出自己的疑惑,她清楚的知道皇后对慕容景锐的深情,若说是为了他而被判靖国公也是有可能的。
文若勋站在她的身后,昏暗的烛光将她的身影斜斜的拉长,映衬在那灯影下,颀长的身影看上去那般的单薄,惹人怜爱。
她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这个可能性太小,尽管满朝文武都知道皇后和靖国公之间不合,然而这些年,皇后和靖国公都是相互靠着对方才有今天的地位,唇亡齿寒的道理,聪明如皇后又怎么回不懂。
文若勋淡淡的摇了摇头,却意识到她背对着自己,根本看不到他的摇头,这才轻声说道,“应该不会是,毕竟如今皇后和靖国公两人联手,已经掌控了整个后宫和朝政,皇后没有傻到自掘坟墓的地步。”
琼华闻言蹙眉,真的没有吗?皇后这么多年在王府持家,后来入主中宫,这些看似都是因着靖国公的势力才有这些荣耀,但是话说回来,若不是皇后在尽力帮靖国公,怕是苏家也没有今天的地位。
既然是相互的,皇后应该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她的目的不是扳倒慕容景锐,而是坐稳这个皇后的位置,但是如果按着靖国公如今这样做下去,怕是正齐又要易主,皇后又怎么会不明白。
然而这些心思她也没有多说,如果说这真的是皇后的手段的话,那么一切似乎还能掌控,但是若是另一个人,她就觉得担心了。
他们的谈话还没有结束,船舱外就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接着号角声传来,似乎是战船已经驶入码头,这低沉呜咽的号角声就是提醒各应全神戒备的提醒。
琼华心中微微一惊,这一次海面航行,似乎有些出奇的顺利,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风浪,就连常年航海的舵手都觉得这样的情况真是太难得了。
因为没有任何的阻难,更加鼓舞了那些将士们的士气,认为这是老天在为他们的北郡一役大发慈悲,各营的将士们都忍不住开始夸下豪言壮志。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刚刚那个被琼华勒令守在门口的将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时间被脚下的门框绊倒,狼狈的摔在他们面前。
文若勋眉色轻蹙,看了一眼琼华,双眸中极度的不悦,冲着地上的将士威严喝道,“怎么如此冒失,冲撞娘娘,妮可担待得起?”
“娘娘赎罪。”那将士在地上翻了身,直接跪倒在琼华面前,不断的求饶。
“到底出了什么事?”琼华立在将士的面前,宽广的衣袖被灌进来的冷风吹起,带起全身的威严。
“码头……北郡码头……有情况,皇上派人来请文丞相……”将士战战兢兢的回答,他刚刚已经见识过了萱妃的气势,此时绝对不想再惹到这位主子。
但是她命他在外面守着,不能让人靠近,然而这样的大事,他怎么做得了主啊。
文若勋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意识到什么,神色匆忙的喊了一声,“不好…….”
琼华何时见过文若勋这般神色,看着他匆匆出了房间,连一句交代都没有,她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琼华来不及阻止,只能将目光转向地上跪着的将士,沉声问道,“现在皇上在何处?”
“战船的甲板上,此时正下令各方准备。”将士低头回答,不敢再抬头看一眼。
琼华闻言点了点头,甩袖离开,海面上封冷风刮过脸颊,刀割般疼痛,琼华径直朝加班过去,看来今夜注定是个多事之夜了。
然而还没等她走过去,脚下的战船就是一阵颠簸,摇摇晃晃的让她站不稳身子,颠簸还未平复,忽听一声巨响,震天的火光从相邻的另一艘战船上冲天而起,那妖异的橘红,照亮了整个海面的半天天空。
“水下有情况……”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战船上的将士们似乎都纷纷朝船下的海面看去,然而还未看清,几个将士就似乎被一种巨大的吸引力给拉了下去,连呼救都来不及,就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顿时将士一阵骚乱,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那依旧平静的水面,琼华站在连接甲板的高台上,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还有那些将士们的反应,或惊恐,或不可置信,还有的甚至已经不知道该还怎么反应。
骤然又是一阵晃动,战船似有摇摇欲坠的意思,那战船上的战旗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射中,歪歪斜斜的挂着,完全没有之前的威严。
琼华一时站立不稳,惊呼一声,身子本能的向前倾去,整个人因为惯性而摔在甲板上,因为巨大的晃动而碎裂的木屑刺入她的掌心,一阵尖锐的痛意。
她强自忍着痛,想要站起身,却被另外一股力道再次晃得摔了下去,而此时的战船上,混乱一片,谁都顾不上脚下摔倒的人,一批批将士纷纷向甲板上冲去。
手臂上传来一阵阵痛意,疼的她额上已冒了冷汗,她却依旧坚持着要想甲板上而去,那里有她在意的人。
“娘娘……”一道冰冷的嗓音在这嘈杂中传来,一双手臂将琼华从甲板上扶起来,琼华回头,却见离月冷峭的脸上尽是伤痕,右臂上似乎还缠着纱布,此时正吊在脖子上,看起来样子狼狈至极。
而刚刚他扶她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他用的是双手,那只吊着的手此时似乎轻颤着,好像是刚刚用力过大,再次拉伤了筋骨。
琼华双眉紧蹙,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迟疑的问道,“离月?你这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