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点头,道:"你一个小姑娘能用多少,算的这样细又是为什么,我们骨肉至亲,又何必算的这样清楚?"黛玉道:"现在我还算是骨肉至亲吗?我第一年到荣国府,父亲每年给贾府里一万两银子的花销,因为我在那里,给你们添麻烦,那不是几两银子就能说的明白的。父亲多给你们一些银两,也是补上这份情谊。一万两银子,够我用多长的时间呀。几年下来,也有五万两的银子。后来父亲去世了,我成了真正的孤儿,父亲怕我受委屈,给了你们一百万两的银子,外祖母,几年间,父亲给外祖母送来多少古玩字画,珠宝首饰,又言明多少是孝敬老太太的,多少是留给黛玉做纪念的,毕竟那都是父母的手泽。"
听了黛玉的话,贾母无言。黛玉接着道:"外祖母,所有的这些我本不愿意说,毕竟我的母亲我的娘是您的女儿,是您喜欢的女儿,而且我到贾府这么多年,您也真心实意的疼了我几年,我也不愿意再提那些伤心的事情。可是,今天外祖母又提到这些,外祖母真的把我当成几岁的小孩子吗?宝姐姐处事大方婉转,大度宽容,处处让人家称赞,处处能看出大家体统,家下人等哪个不称赞于她,我呢,却是让那些小人们嚼舌根。尖酸刻薄,针线不动,小气不能容人..."
"外祖母,堂堂的荣国府二太太的陪房,送东西从来都是自己的姑娘奶奶,然后是我这个外人。二太太得意的宝二爷的得意大丫鬟,公然说林姑娘针线不动,一年也没做个什么,小气愿意发脾气,让宝二爷给赔不是,不如宝姑娘的宽容大度大方。就是老太太身边的琥珀,也指着我说我嫉妒琴姑娘...如此种种,外祖母真的不知道吗?抄检大观园,作为外戚的宝姑娘是客人,去不得,我这个荣国府嫡亲的外孙女却是让下人搜查包裹,老太太,您真的不知道吗?以后您不也是没有说什么吗?再说宝玉,我和他也只是兄妹之情罢了,被下人们传的那样的不堪。二太太指着丫鬟骂我,撵了金钏,撵了晴雯,狐媚子不离嘴,病西施挂在口,老太太,您有怎么会不知道?宝玉本就是多情之人,每一个女孩子都是他的牵挂,每个女孩子都是他要保护的,可惜呀。"说到这里,黛玉笑对王夫人道:"二太太,你把姨娘的身份给了袭人,说她如何好如何好,可是她那些龌龊的事情,你不知道吧?大观园内,她和宝二爷的牵扯最大,我想你是明知道的,只是你喜欢她的,本来她也没有什么大错,一心的为宝玉着想,倒也不辱没了那二两银子。"
说到这里,黛玉摇摇头,道:"算了,这些我都不说了,也无聊的很,如果不是为了迎春二姐姐,探春三妹妹,我又何必如此,悠闲地过自己的日子岂不是好。二太太,宫中自有宫中的生活,宫中自由宫中的规矩,这里也不是你们常呆常来的地方,元嫔娘娘比不得以前,还是小心谨慎的好,看在元嫔娘娘给贺嬷嬷搬椅子的份上,其他的宫娥太监也不会小看了娘娘的,以后还要自己小心的了。"
贺嬷嬷笑道:"看郡主的面子,老太婆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怕人不领情,到辜负了郡主的美意。"说完,又笑道:"话说了这么些了,郡主也累了,该回去了的,太后还等着呢。"黛玉点点头,优雅的站起身来。元春道:"谢谢林妹妹的照顾了,以后不管怎样,元春都是感激的。多谢妹妹了。"黛玉道:"唉,终是负了二姐姐三妹妹之托。"说完往外走去。
贾母等人不好也不敢留,只好跪送黛玉出去。黛玉想了想道:"你们还是送我出去吧。"元春一阵心喜,急忙答应,紧走两步,略错黛玉半个身子。贾母邢夫人尤氏也急忙走在黛玉的身后,王夫人本不想走,一看大家的样子,只好跟着走了。心里不住的嘀咕。到了正殿里头,甄妃正和甄夫人说笑着。看到黛玉出来,笑道:"郡主真的是姐妹情深的,竟然呆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可是要回去的?"贺嬷嬷道:"可不是,出来的时间长了,太后也是不让的。"
甄妃笑道:"我还想留着郡主多坐一会呢,现在竟是不能的了,以后还请郡主多来几次。姐妹相聚叙谈也是好事。"黛玉笑道:"大姐姐在你这里,还要劳烦甄妃娘娘费神的。"甄妃笑道:"那我可是不敢当,不过郡主身份贵重,我遵命也就是了。少不得我费些心了。"黛玉被宫娥太监们前呼后拥的往前走去也。贾母等人又回到元春的屋子。元春一下子坐到椅子上,看着王夫人道:"母亲,如果女儿不幸,绝对是母亲你的过错。你不在深宫,怎能知道这里的事情。林妹妹果然是个聪慧的,两次深宫之行,就看穿了一切,而且不着痕迹的帮助我,可惜,到底是你们伤了林妹妹的心。"
王夫人不解,道:"我也是为了娘娘着想,林姑娘来了,你要给她行礼,还要侍候那个嬷嬷,我不是心疼你吗,才不让她来的。"元春叹道:"那贺嬷嬷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她说上一句话,比谁都好使的,侍候她,委屈吗?不,那可是福气,她的眼界甚高,一般人都不在她的眼里的,今天能这样做也是看在林妹妹的面子上,而且又教训了那些宫娥太监,以后的日我会好过许多,可惜最终母亲还是得罪了她。还好,林妹妹没让别人听到那些话,否则,我将是万劫不复了。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说完黯然神伤。
贾母道:"娘娘也不用伤心,林丫头也没有不管你的,她让我们送她出去,也就是为了给甄妃娘娘看的,让她知道你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这也就够了。毕竟不是贾家的女儿,这样做已经很难得的了。"元春听出贾母心底的不满,担心祸事来到,道:"林妹妹凡事精明,就是不去想不去用,可惜不能成为贾家人,否则光耀门楣非林妹妹莫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