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许宁宁哭丧着脸检查我全身,惊魂未定的小脸蛋还有些苍白。我摇摇头,表示没事,倒是她,明知道有孕在身最忌碰着磕着,走路不看路的粗心的毛病还是没改进;只是看她被吓白的小脸蛋却又不忍心多加指责。
“夫人,董事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陈义适时开口,憨厚的老脸还带着一抹自责。
“只是一点擦伤罢了。”我有点无语地看着这两人大惊小怪的神情。
“都流血了!都是我不好。”许宁宁眼睛红红的,眼看就要哭出来我赶紧移开受伤的手臂,就怕她难得泛滥的盐水加深我的痛苦。
“知道就好,看你下次还长不长心眼,我还考虑要不要告诫秦老大把你绑在家算了。”
许宁宁哇一声哭了,大抵孕妇多是想象力丰富多愁伤感,也感性得要命,她揪着我衣摆,哭哭啼啼特别矫情地说:“我就是被绑一个月不出门也不要阿欢受伤…..。”
虞仲之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煽情的一幕,冷清的面容覆上寒霜,墨黑的双眸扫过陈义:“怎么回事?!”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跟他无关,是我吩咐他不要跟在身边的。”我淡淡说着,不经意瞄一眼跟在一旁的顾晓静,心底很不是滋味。看来是我打扰人家约会了,人家生气也是应该的,只是,追究下来罪魁祸首还是他虞仲之吧,要不是他安排陈义贴身跟着,我也不至于心烦地故意耍脾气甩他远远的,然后过马路却被飞车党险险擦身而过。
“陈义送许宁宁回家,明天收拾包袱回老宅守家门吧。”说完他蓦地将我拦腰抱起,直直往他的专车走去。短短的一段路,他的怀抱结实温热,肘尖触到坚硬的胸肌,强而有力的心跳传到耳力,我脑袋一瞬空白,来不及思考就被他塞进副驾驶座。
“下车!”他低沉的嗓音明显带着愠怒。我瞪大眼,正想发作,就见到后座的顾晓静涨红着脸敢怒不敢言地跳下车,狠狠甩上车门,然后目光屈辱又怨恨地盯着我。
直到开了很远,我在后视镜里还看到她站在路边一动不动,委屈又可怜的模样。看着开车的人脸色不好的侧脸,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只是一个小意外罢了。”他何必迁怒小情人伤了和气,还让我做了坏人。
他有意无意扫一眼我的手臂,嘴角扬起个嘲讽的笑:“自己都成了病人,怕是不好照顾别人了呢。”
“养小情人的是你才对吧?!”我咬牙瞪回去,明明州官放火的人是他。话才落,车子突然刹车停止前进,刺耳的摩擦声中额头狠狠地被冲力撞到车门,强烈的痛苦清晰地涌上脑门。我气得高跟鞋狠狠踹了一脚他大腿。
“虞仲之,你想玩谋杀啊?!”
“我跟小静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转头直直看着我,墨黑的眸底一片认真,习惯性皱起的眉头显示他不美好的心情。
还小静!编瞎话也请编得高明些,尤其得找一配合度高一点的对象!我恨恨地在心底鄙视一通,脸上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谁知道呢?”
“白流欢…….。”
“吵死了!没见我疼得要命啊!”我仗着病人最大不客气地瞪他一眼,转身抱着抱枕闭眼睡觉懒得理他。他要跟谁谁的破事我不想听,免得影响心情给自己添堵。
在家养伤的日子本该很美好,但多了虞仲之管东管西的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从来不知道这男的长得俊俏还受过开放的西式教育,怎么就没把他那骨子里的大男人主义给消灭掉。大白天的不上班借我名义翘班做网虫,好吧,勉强也算是处理公事,平常把书房当宝地的人这会移到客厅,看电视吃零食什么的抬头看到他那张面瘫就没了胃口。
“凭什么不能吃麻辣火锅?!”我彻底是怒了,难怪虞一一说他爱多管闲事了,黑着脸没句好话还指手画脚的人最讨厌了。
“凭你是病人。”
“虞仲之,少把我当那柔弱的谁谁谁。”
“白流欢,你这两天阴阳怪气的也够了吧。”
我嗤笑一声,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我可没巴着日理万机的虞董事长多管闲事!”
他暗暗咬牙,眸子闪过一丝气恼,薄薄的唇轻轻扬起,莫名的就带了一丝嘲意:“你以为我愿意管?是明天的接机得麻烦虞太太完整无缺出席以免有损我虞家脸面。”
“接机?谁?”
虞仲之嘴角的笑慢慢扩大,似是想到愉快的事情般,眉眼纾解,眸底带着不易觉察的温暖,故意放缓语速,一字一句地吐出:“我父亲,你素未谋面的公公。”
美亚创始人前董事长虞铁笙的大名早就听过无数遍,幼时到成年大大小小的商业宴会也是见过不少次的,因两家的竞争关系,交集并不多,印象也不深,但从侧面了解以及印象中的评估,再从虞仲之身上推算遗传因素,大抵也是严谨古板型的老狐狸。照许宁宁的话说,哪个倒霉蛋做了他的媳妇不是被挑剔死就是被冷死,豪门媳妇不是谁都能做的,能坚持下来没缺胳膊少腿的都是沙场里的将军,神人中的女魔头。虽然此话有点夸张,但见公婆这活儿还真是头一遭,说不紧张不忐忑是假的。
听说老爷子身体不好,出国治疗半年有余回来陪同的人一大帮,要去迎接的人也不少,黑压压一片西装革履整个仗势跟中央领导迎接外来使者差不多。我跟着虞仲之站在最前方,除了得面不改色接受众人目光洗礼还得装作没看到顾晓静那丫头朝我抛媚眼,当然,小眼神我恨不得五指成爪给抠出来。
“用不着这么紧张谨慎,我爸既不长得吓人也不吃人。”虞仲之在我耳边低低说着,眉眼带着揶揄的意味。
瞧这话怎么那么耳熟?!我深呼吸一口气,稍感静心,不甘心地回击:“我知道,长得再怎么吓人有你这范例在先倒也不会见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