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你怎知,那不是我的温柔 > 第83章全文阅读

许宁宁被她家那位逮回去,我也无心多留;出了酒吧,双手插在风衣口袋,吹着冷风一个人瞎逛起来。今晚喝了很多酒,却迟迟不醉,清醒地看着刚刚那两个人的互动,说是不羡慕是假的。秦家跟许家的缘分和我白家跟安家差不多,小一辈的年轻人总是会玩到一块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容易生情的。许宁宁看上老年老成的秦慕北;许清池暗恋白家的二小姐,可惜人家和安家的少爷感情好得很;还有,我和安宸歌。

兜兜转转许多年,最终能成事的却只有许宁宁和秦老大。许宁宁爱他爱得要死,外在的她总是一副大大咧咧泼辣娇蛮的样子,回到家却像收起利爪的猫儿独将最温柔的那一面留给爱人看;秦家的老狐狸怎么可能没看穿那妞本性,只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配合着演戏;平日里许宁宁坏事没少做泡夜店醉酒耍赖横着走也没见少过一根汗毛,都是那男暗地里宠着罢了。如此相爱又终于修成正果的两人,幸福得真让人嫉妒。

临走前,许宁宁说:“阿欢也赶紧加油怀一个小仲之喔,我想要和你一起做妈妈。”她半开玩笑的话,却教我的胸口突然像被压了块重石般憋闷,气血郁结,迫不及待逃出来需要个喘息的空间。

夜渐渐深,深冬的夜晚没有几个路人逗留,长长的街道空荡荡的夹着刺骨的寒风,荒凉、萧条。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周边是不熟悉的景物,想找回酒吧停车的地方,怕是不可能了。掏出手机,翻出虞仲之的号码看了一会,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轻轻叹口气,缓缓踱步到马路边上蹲下,仰天望天。我在纠结什么呢?还是惶恐不安?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无法就这个问题跟自己追根究底;心明明是空的,却总觉得还有些什么没放下,被束缚,总有很多顾忌,就算哈哈大笑,心却不自由;像多了个无形的壳,稍见风头不对,立即本能的缩回安全之所;那个意气风发的白流欢,不知何时已成了缩头缩尾的乌龟。

回到公寓已是凌晨点,才开门,屋子里的灯适时亮起,转身对上虞仲之放大的脸把我吓了一跳。半响才反应过来问:“你怎么还没睡?”

“你去哪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鼻音,在安静的夜里特别的有磁性,近距离这么听着,除了觉得好听,还听出了一丝关心。

莫名的心一乱,我胡乱点个头“酒吧。”

“你不是戒酒了?”

“突然不想戒了。”

“白流欢,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再喝酒吗?!”虞仲之脸色不好地看着我,语气蓦地变了,像是很失望似的。

他的语气让我突然像被刺激到的刺猬般,尖锐大声地说:“虞仲之,我喝不喝酒关你什么事!你少管闲事!”

他的脸色瞬间冷却,墨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我:“我记得我们结婚了!”

“所以呢?”我冷笑着,心口有堵气叫嚣着要宣泄而出“你见过分床而居的新婚夫妻吗?!”

“白流欢!是你不愿意!”

“你就愿意了?”我紧紧盯着他的双眼,脑中一片混乱,只想用最凶狠的话来安抚内心盘旋了一晚的躁动,他嘴唇动了动,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我打断:

“虞仲之,你不也是顾忌着你那个顾晓静吗?!”

灯火通明的客厅一片沉默,外面似开始下雨了,细细的刷刷声,阳台的纱帘忘了关上,被风吹得呼呼响,屋里的温度急剧下降,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稍抬头便对上虞仲之冷冰冰的双眼,两人明明前一秒还是热火朝天的对峙,此刻我却觉得像掉进了冰窟,心神一凛,酒意全醒,有些发傻怎么就吵起来了。

“也?”良久,他缓缓吐出一个字,微微眯起幽深的双眸,眼底是我看不透的深沉,我心一惊,蠕蠕地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他轻轻说了一句:“白流欢,你果然还在想着他,你跟我结婚,也是因为他抛弃了你!这些日子你每天说好话做好菜也是为了讨好我,感激我虞仲之乐意做你的挡箭牌遮羞布是不是!白流欢,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却是盛怒之极,似被激怒的狮子蓄势待发要咬断猎物的脖子。

我哑口无言,一颗心滋味百般,对上他一双森冷的双眸,喉咙像被噎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该受他这般侮辱,却只能张大嘴巴愣住无从反驳。

良久,寂静的屋子响起他从喉咙发出的轻笑,似嘲讽,似申诉,又似认清了什么,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他缓缓转身,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淡淡说了一句话:“白流欢,你根本没有心。”

你根本没有心。

淡淡的几个字让我的心一颤,脸上所有的武装瞬间分崩离析,只剩下一抹苦笑。还是被他看穿了吗?看来这些时日的努力投入通通付诸东流,虞仲之的眼睛还是那么毒,一眼就道穿我的伪装。心吗?应该是没有了吧,连在哪里丢的都懒得去想,那么难找的东西,怕是没有的了。

只是,虞仲之,你又不是要我的心;有与没有,又与你何干?

我们似乎又回到了相见不欢的模式,他忙于工作或者有心避开,我常常外出,早出晚归,能碰上的机会不多,没交流就没尴尬,当然也不会有和平;屋子里冷冰冰,气氛永远是沉闷尴尬的,随处可见的摆设用品告诉我,即便逃避得了碰面,也无法掩饰两人共在屋檐下的事实。

这样的冷战伤神又倒胃口,睡也不得安生。有时,我忍不住想,虞仲之必定也厌恶极了我,他如果无法忍受,大可扔下一纸休书将我扫地出门。大半个月过去,也没见他如是做,我倒有些喘喘不安起来。

大抵是觉得,他越是隐忍宽容,越是不合常理;总觉得,这也不是好兆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