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宁自始至终陪在我身边,看到这一幕不爽了,摇着我手臂问:“阿欢,那丫头谁啊?小眼神忒欠揍了!”今天是阿欢的婚礼呢,刚刚阿欢神色苍白目光复杂的模样教她暗暗担忧,外人不知晓,她许宁宁还不知道这对男女在今天之前连情侣都说不上,连她都觉得这个婚礼急了点也诡异了些,一个心不在焉目光苍凉,一个神情肃穆动作生硬地在宾客中周/旋,哪有一点新婚情人的甜蜜?
可即便如此,她也觉得阿欢嫁给虞仲之没什么不好的,所以也就装作没看到两人不和谐的气场。只是白家老爷子阴沉沉的脸色就已经让人看了牙痒痒,现又冒出一个不知名的丫头嚣张挑衅!许宁宁实在很冒火,这些人是怎样?!都看不得人家好是不是!
“许小宁,你一味瞪着人家干什么?”我扫一眼她要吃人的脸色,深知她又为我打抱不平了,不由得心下一暖,绷紧的神经逐渐放松,渐渐平静下来正视这场变故。
是了,这是她的婚礼,今天过后,一切都会有个了断。
“阿欢,要不要叫我哥去给那丫头点眼色看看?”许宁宁握紧拳头东张西望,搜寻到许清池在宾客中像只花蝴蝶一样周/旋。虽说是好心帮忙,但他脸上跟平日迵然不同的假笑和完美绅士形象,还是让她忍不住呸了一口:“哥真做作!”
我扫一眼人群中帅气俊朗的许清池,忍俊不禁笑了,说:“你俩兄妹是混黑手党的吗,就知道喊打喊杀的!再说了,人家看我不顺眼也是应该的。”如果我记忆没错,那丫头我是见过的,据说不是名门出身却跟虞仲之有着扑朔迷离的关系,传闻版本颇多。
“你意思是她和虞仲之有一腿?!”许宁宁惊呼,说完讪讪地瞄我一眼,见我神色未变又痛心疾首地摇头:“看不出虞仲之居然是变态萝莉控!但他品味实在是……阿欢!你还笑!”她瞪大眼像见到鬼一样看着我。
我淡淡地笑了笑,往虞仲之的方向走去,一一点头回应所有人的祝福。大伙稍有眼色的都猜得到新娘子是在找新郎官也就自动自发让开一条路。只是路前方新郎官周边空了一圈,却独独剩一个年轻女孩紧身贴着,两人气氛还颇为微妙。
懒得看众人看好戏的神情,我面带笑容,双手提着裙摆,步履稳健地走到虞仲之面前,礼貌地朝她点头微笑:“这位是?”
女孩没说话,只是脸色铁青地瞪着我,像被人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那般直接而不加修饰。我笑容未减,心底却暗暗叹息,能教一个年华正好的女子众目睽睽之下捍卫爱情,该是很爱眼前这个男人吧!那么,虞仲之呢?我看着他神情依旧淡漠,目光却隐隐欲言又止。
“不介绍一下?”我朝他微微笑道。能教对方理所当然的对我表示敌意,要说两人不是心意相通,谁信?至少,我是不信的。
“顾晓静。”虞仲之目光直直盯着我的脸好一会便将目光调开,神情恢复一贯的冷清,看得出并没有为两人进一步介绍的意思。
两人倒是连枝同气,连傲气凌人的样子都一模一样。我微微眯起眼,下一秒双手自然而然挽上虞仲之的臂弯,两眼笑弯弯道:“老公,吉时快到了,我们走吧。”
………
婚礼高/潮的时候,牧师问我愿不愿意与他结为夫妻,并且永远地敬他、爱他,不论健康与疾病,也不论是贫穷还是富有,都将彼此携手共伴一生,我淡淡笑着,听着,下意识点了个头——这些话说得真好,光听着就美好得教人动容。
“新娘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空荡荡的位子,自始至终它都无人眷顾。我回过头来盯着虞仲之略显怔忪的双眸,坚定不移地说:“是的,我愿意。”
一切水到渠成,众人吃饱喝足后便各自离去;这场平凡无奇的婚礼跟司空见惯的没什么特别的,除了男女主角身份背景偶尔可做饭后谈笑外,尤其是这偌大繁华的北京城,名门贵族间的联姻实在是枚不胜举,没什么好新鲜的。
后来,许宁宁抓着我手腕示意我看向欲哭无泪的顾晓静,语带迟疑地说:“虞仲之的老相好耶,你刚刚那样好吗?”虽说阿欢是名正言顺,那声‘老公’能把敌方气得够呛;但那对狗男女互有奸/情已久,要是硬斗起来,阿欢说不定会吃亏;依她之见,未完全把握上风之前我方还是低调点好。
我看着她一副化身女诸葛为我出谋划策,掂量时机的样子,淡淡笑了:“没事,我就是看不得别人好。”说完我转身离去,留下许宁宁在那目瞪口呆。
顾晓静,那个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不用刻意猜都能想得到她有多迷恋虞仲之;那样炽热的目光,求而不得的神情,谁能比我更深有体会,她和我一样,都曾爱上不属于自己的男子,近似迷恋的追随,像一个追着尾巴跑的小狗。终于,下场显而易见,狗被逼急了还会跳墙呢,更别说这场坑爹的爱情,硬生生把我这一大好的姑娘给变得尖酸刻薄面目可憎,比喂毒苹果的后妈还来得恶毒;自己不幸,也见不得别人好过。
更甚,他人眼中羡慕嫉妒恨的我,在司仪那欢欣激动的一声结束落地后,莫名就病了,会久病不愈那种;是有关心某个人某些记忆的,是有关心脏的不可告人的隐疾。或许未来的未来,时间这把杀猪刀会把受过的伤痕一点一点切割修复,可是我的爱情缺了口,心口发了炎,无法根治,以至终身残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