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船家?"
"嗯?哦,这位姑娘,要搭船么?"船家迷迷瞪瞪的揉揉眼向颜夕身后看去,没见有别人便有些纳闷,原来他这条船是专门给找到有缘人的男女相会准备的。
"是啊,不去别处,就在这河中央停着让我安静会儿就可以了。"船家虽诧异,但颜夕给了他一锭沉甸甸的银子他便笑眯眯的把颜夕扶上了船。
"这位小姐,我呀帮您把灯点上,再沏壶茶,这里也有些干果点心,您放心好了,我这船虽小,可稳当着呢,就算在船上跳也翻不了。"
船家很热心的点了灯,又把冒着热气的茶杯递给颜夕,并摆上几碟点心干果,又在角落里拿过一个不算精致的香炉点上,"我把这个给您点上,香着呢,是上次有两位客人放在这的,我一直没舍得用,哦对了,这边有个帘子,只要撩起来就能看到对面的庙会了。"
"好的,我知道了船家,你去划船吧。"
"好嘞!"
小船果然很稳,只在起锚的时候晃了晃便如在平地上一般了。颜夕撩开帘子看向外面,河边已有带着同样面具的男女相携散步了,呵,这乞巧节还真是人间的大红娘呢,不知道今晚像她一样带着金色紫蝶面具的那位仁兄会不会失望呢。
颜夕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外面热闹的庙会,好不自在。突然一阵飘渺的琴声远远的传了过来,伤感而又悲愤,弹琴的人似乎心里有极深的怨气,却又隐忍着不能爆发出来。琴声越来越清晰,颜夕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好想跳舞啊!
反正这里也没人看到,而且船家也说了就算她在船上跳,这船也不会翻的,颜夕当即找了个宽敞的位置伴着那琴声轻点脚尖,柔软的腰肢开始扭动起来,水袖轻扬,袅袅娜娜,她轻盈的舞步竟没让小船有丝毫的晃动。
只是颜夕忘记了一点,这船上的半透明的白纱帐被那船里的烛光一照,朦朦胧胧就似仙女的寝帐,令人无限遐想。她轻灵、曼妙的舞姿被光照在纱帐上竟变成了朦朦胧胧的一抹剪影,更是让船上醉心舞蹈的人儿如梦似幻的展现在众人眼前,这醉人的影儿,似乎也惊艳了弹琴的人,因为那琴声竟随着那纱帐后的人影忽而婉转悠扬令人陶醉遐思,忽而刚毅短促令人热血澎湃。
庙会上的人渐渐聚拢到了河边,无论男女,都或艳羡、或倾慕、或嫉妒的注视着白纱帐内灵动的身影。
"此曲只应天上有,这船上舞蹈的人儿更是世间难寻啊!"
"该不是这凌沙河里的仙女儿吧?"
"瞎说,哪有什么神仙,不过我猜,这弹琴之人与这跳舞的姑娘定是认识的,只有相熟的人才能够如此的心有灵犀,而且听这琴声,激昂大气,可想见这弹琴者该是风华正茂的男子,他们若是相见必是一对佳偶啊。"人群中的慕容狄陶醉的听着琴声看着跳舞的身影,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张绝色倾城的笑脸,此时此刻他面对船上跳舞的美人儿竟没了昔日对美女的兴趣,是该说颜夕更有吸引力么?不知道此时此刻哪张面具之后会是那张笑脸呢?
他身旁一个带着烟青色青莲面具,身着淡青色长衫的瘦弱男子微微弯起嘴角,情不自禁的执起玉笛合上了那琴声,知音本难觅,知己更难寻,这弹琴者可谓知音,这跳舞者会是知己么。
皎洁的月光如朦胧的细纱瀑泻而下,为河中央那个痴迷舞蹈的人影平添了一丝圣洁的仙气,凌沙河边的男男女女看的如痴如醉。
突然琴声骤转,似乎在急切的追问舞者的芳名,而桥上的笛声也徐徐跟进,却比琴声更委婉、舒缓,舞者却似调皮的精灵,躲闪着不回应他们二人,轻盈的身姿仿若无骨,突然如花儿凋谢,缓缓停了动作,琴声发出"嗡"的发出极其刺耳的一声也停了下来,只有桥上的笛声意犹未尽的缓缓消散在皎洁的月光中。
好久没这么尽兴的跳舞了,这身体毕竟不是自己的原配身体,还是有些僵硬酸疼,颜夕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想这会儿小鸢应该快逛累了,该来找她了,还是赶紧上岸吧。
"船家,靠岸吧。"
愣在船头的船家还未从惊艳中回过神来,被颜夕一拍肩膀竟差点掉下船去,小船晃了晃,船家看着颜夕竟羞红了脸,"好嘞,小姐站稳了,马上靠岸。"
桥上和岸边的人无论男女,都想一睹舞者真容,竟没有一个人离开。小船徐徐靠岸,站在船头的颜夕看到岸上桥上乌泱泱的人竟有些诧异。
人们在那一抹鹅黄色的窈窕身影越来越近时就暗暗认定了,拥有这样好身段儿的女子定是拥有貌若天仙的仙人之姿,慕容狄面具下的眉眼微微有些讥诮的弯起,嘴角轻扬,似是无意的轻声笑道,"拥有如此美妙身段儿的人儿,那面具下的脸蛋儿不知比那京城第一美女如何?"
在他左边均未带面具的二人一个是容云之,另一个倚在他怀中的便是木盈盈,木盈盈听了慕容狄的话,脸色一黯,见自己的丈夫竟如痴如醉的看向船上那一抹鹅黄,当即泫然欲泣的娇声低唤,"相公,相公?"
容云之皱了眉,不耐烦的应道,"嗯?何事?"
"这有什么好看的,盈儿累了,不如我们回府吧。"
"佳人真容还未得见,天色也尚早,急着回府做什么?你若累了就让青儿带你去茶楼坐坐,我一会儿去寻你。"
木盈盈一眨眼,委屈的眼泪就落下来了,她忙擦干眼泪摇了摇头,"不了,盈儿陪着相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