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皎的脸色铁青,一运气,他手下的那架古琴就轰然崩裂了,"传令回去,务必保护好夕儿,若本王回去发现她少一根毫毛,所有人都严惩不贷!还有,给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内奸!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银子的神色也逐渐严肃起来,沉声应下,"是,属下立刻传书回去!不过主子怎么确定是内奸所为?"
"哼,若非是有内鬼,你认为朱温有那个本事查出我门所在?废话别说了,速去处理!本王暂时还不能回去,你们最好不要让本王失望,否则,下场你是知道的!"
容皎眼中的焦急之色被银子看在眼里,他当然明白颜夕对主子而言有多么重要,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保护好他的新主子。银子小心的将信原封不动的装好,尽量不让人发现破绽,看着这封信,银子多有感慨,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啊。
"尽快把这封信放回去,她的回信,本王也要看。"
容皎的拳头握的死紧,他心里不住的安慰自己,事情不会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曾经那么单纯的人不会变成蛇蝎心肠的毒妇,绝对不会的!可很显然,这种想法并不能说服他自己。
"是,属下这就去!"
银子退出容皎的寝宫,"吱呀呀"沉闷的关门声让容皎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定了定神,深吸口气抱着断成两截的那把古琴出了门去。
宫中的夜晚还是那样阴森,处处透着凄凉。容皎走在御花园中,看着每一朵在深夜仍旧绽放者的花朵,它们就像这深宫里的女人,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她们总会盛装打扮者期待那个说不定会一时兴起想起她们的男人,日复一日的等待,把希望变成失望,把失望熬成绝望,可纵使这样,还有那么多花骨朵一般的妙人儿们满心憧憬的蜂拥而入,再继续前人们那种无尽的等待。
这宫里真的有那么好么?为何自己千方百计的想要出去,她却义无反顾的进来了?
容皎每走一步心情就沉重一分,禁不住苦笑,这段路,这三年来他从未走完过,总是走了开头就逃之夭夭了,他受不了到了那个终点将会看到那两个熟悉人当着他的面腻在一起做着让他心痛难忍的事情,可是现在,此时此刻的他却没了那时的心情,他的心里已经被另一个女人填满了,她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硬生生的将那个人给挤走了,多么可笑啊,这就是自己的深情和此生不渝?这种感觉让他禁不住想要逃离。
没有他所想的莺歌燕舞,也没有他所想的欢声笑语,他只看到了一盏昏黄的灯亮在那一所宽敞恢弘的宫殿中,而月下的桂花树下却站着一个孤独的身影。
东方敏岚一身月白色中衣清冷的站在桂树下仰头看天空中那一轮明月,眉宇间的轻愁让观者生怜,察觉到有人靠近,她的身子僵了僵,缓缓收回视线平时前方却不敢回头。"你来了。"
容皎停下脚步,苦笑道,"你还是能一下就听出我的脚步声。"
"有些事情记在心里就忘不掉了,哪怕会让自己痛苦一辈子,却也不舍得去忘记,悔之晚矣。"东方敏岚话中别有深意,容皎蹙眉沉默了。
"你父皇已经睡下了,有事明日再奏吧,若是事情紧急,也可以告诉我,我会转告他的。"
"不必了,我不找他。"
东方敏岚一怔,身子微微有些僵硬的回转过来,待看到那一双让她日思夜想的蓝眸时,她眼眶中竟隐隐有泪花闪现,她凄楚道,"那么,你是来看我的吗?你是这三年来第一次想起来看我吗?"
容皎垂下眼帘,冷声道,"贤妃娘娘请自重!"
"呵呵,自重?我看你如今是把心思全都用到颜夕那丫头身上了吧,那你,又为什么来找我呢?"东方敏岚目光游离,声音喃喃的似在自言自语。
"我来,是有一件东西要给你。"说罢,容皎将断琴递至东方敏岚眼前,她愣住了,双手颤抖着迟迟不接。
容皎又向东方敏岚走进了一步,将手中的断琴直接放到她的手中,"这琴是为你所做,今天就还给你,我的意思相信你应该很明白了。"
东方敏岚双手一抖,随着断琴的轰然落地,她突然扑进容皎的怀里,紧抱着他不松手。容皎一愣,扑面而来的熟悉气味让他脑海一片空白。
一阵夜风吹过,深秋的天气微凉,桂树上泛黄的叶子随风片片飘落,落在树下那一双人的发上、雪白的衣衫上,容皎的手停在半空不知该放到哪里。
"你听,你的心跳声还是像以前一样'砰、砰';,那么健康有力,其实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不是?"东方敏岚如梦呓般伏在容皎的胸口,容皎的一双蓝眸渐渐温和起来。
"皎,三年了,我用这三年的时间明白了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忘不了你,岚儿真的忘不了皎哥哥,皎哥哥,岚儿求求你不要喜欢别人,回到岚儿身边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们会回到从前的对不对?"
容皎感觉到胸口的衣服已经被她的眼泪浸湿了,他闭上眼睛内心在剧烈的挣扎,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贤妃娘娘请自重!"
东方敏岚的身子明显僵了僵,"不,没有什么贤妃,也没有什么娘娘,是岚儿,只是皎哥哥的岚儿啊!"
"东方敏岚,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想让我把你怎么样?你用三年明白你离不开我,那么你可知道,我同样用这三年明白,我没了你同样可以爱上别人!所以,现在你有父皇的宠爱,我有我深爱着的人,我们到此为止吧,呵呵...其实早就结束了不是么?就是你答应入宫的那一刻,就在你决定不跟我走的那一瞬间,我们之间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