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寂静而又喧闹,月光融融撒进屋内,落下一地的阴影。清风入帐,卷起一帘幽梦。隐约可见帐后女子风流尔雅的身姿,一头黝黑的秀发垂直而下,和着片片落红飘荡在清水中,溢出沁人的芬香弥漫开来。水滴沿着她的发丝滑落,曼妙的身子被蒸汽裹着,高抬玉手,晶莹透亮的水珠顺着她的冰肌玉肤滚落而下,灼灼生华。清丽的面颊因水温而透出点点粉晕,两鬓的发丝垂落,潮湿地覆在她的颈间,勾勒出迷幻的弧度。她扬起脸若歌尽的天鹅,水汽氤氲,隐隐约约看得见轮廓优美了肩膀和雪白的脖颈。自从替夜邪解了蛊毒,这半个月她便一直住在魔教,白天替他寻思控制怨气的方法,晚上就跑去后山吸收夜晚的灵气进行修炼。终于九婴合一,万寿无疆,化婴敛神,到了合体期,如今的她瞬间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身姿也愈发的清逸。于是就想好好洗个澡,放松一下。"凌澈,快开门!"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匆匆而至,让凤凌瑄一阵错愕,她怎么觉得每次她洗澡的时候状况都会层出不穷。原本的衣服已被水打湿,印染出深色的印记,无奈之下一把拉过一旁的浴巾,将全身包裹至胸前。这时,幔帘忽然扬起,她下意识地转身回望,只见夜邪大跨步地走来,见她这一身打扮微楞了一下,但随即又朗声大笑了起来:"我说你这小子,今天怎么没去后山,原来是在洗澡啊。难怪我等不到你。"说完就揽腰将她凌空抱起,片刻都不停留地将朝门外走去。"你要带我去哪里!"凤凌瑄不禁有些愠怒,大晚上地直直闯进来不说,现在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抱着她出去,被人知道了的话,她颜面何存啊!可人家夜邪压根就没想那么多,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男人,顶多算是一个长相好看的男人罢了,男人和男人之间做事当然不需要避嫌。虽然察觉到了她的不满,但丝毫也没忘心里去,反正等下子她说不定就开心了。紫眸映射着耀眼的光芒,勾唇神秘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不知从何时起,他在她的面前就开始不再隐藏他这双异世眼眸,因为他记得她说过她的喜欢,是真的。夏夜的风微微吹着,带着些许的凉意,凤凌瑄觉得自己现在是怨念丛生了,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个粗野大汉,好歹也让她换件衣服啊,如今只能无奈地紧了紧胸前的浴巾。"我说你一个大男人的,怎么和姑娘一样怕冷。"头顶上传来戏谑的话语让她嘴角抽搐,谁知后面的话更是让她吐血三升:"你不是雅阁阁主吗?钱那么多,怎么活地那么吝啬,骨头轻的跟羽毛一样。""夜邪!"凤凌瑄忍不住怒吼,自从她帮这个男人解了蛊毒之后,他就变了样,装的和自己很亲近一样,天知道她有多无语。"好了,就快到了。"夜邪难得好脾气地哄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他是真的喜欢这个毛头小子,第一次见面时的有情有义,第二次时的从容不迫,第三次时的潇洒俊逸,都让他不得不对这个小子另眼相看。而且他是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不介意还喜欢自己紫眸的人,这样的人让他不由地想要亲近。夜邪抱着一肚子怨气的凤凌瑄飞快地穿梭在后山的树林中,月影斑驳,映照在他欢愉的笑容上,仿若一个急着献宝的孩子,真的很难让人联想到他便是那个凶神恶煞,令人闻风丧胆、惧怕不已的魔教教主。终于在一片幽暗的湖面前停下了脚步,将她抱落了下来。凤凌瑄站稳,入眼的竟然是成千上万只萤火虫,在漆黑的夜里洒下一片荧光,映着湖面,也映亮了她的眼睛。大地像一块巨大的黑布,萤火虫在夜色中游动,像在寻找白天遗失的梦,给人一种不真实的幻境。这一刻凤凌瑄忘记了言语,忘记了行动,只是痴痴地凝望着眼前的景象。那日她只是突发奇想随口说说,却没想到夜邪真的记到心里去了。夜邪看着某人的笑容分外满足,这是他第一次想讨一个人的欢喜。他那日所表现出的忧伤,他牢记在心,一直想找机会让他重展笑颜。清清澈澈的月光洒在凤凌瑄的身上,灼灼生辉。将她的皮肤照得透亮。绝世的面容,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凤凌瑄将秀发揽过玉颈,遮住了那蝴蝶胎记,却露出优美的后背和一边的美肩,肌肤白皙得宛若白玉雕成。整个人飘飘若仙,如空山竹语,轻云出岫,清雅而高贵,遗世而独立,清悠而空灵。这一刻,夜邪突然有种心动的感觉,他好美...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怎么能说一个男人好美呢。如果他是一个女人他一定会娶她!眉目一沉,就算不是女人又如何?他夜邪做事从来不管清规戒律,只要他想要的就没有不能得到的!心里这么想着,身子也随即付出了行动。正陶醉在一片流萤中的凤凌瑄丝毫没有察觉出身后夜邪的心理波动,忽然觉得身子被人一带,就落入一个坚实的胸膛。还来不及反应,圆润的檀口就被堵住了,一声惊呼落入了那人的口中。刚想将夜邪推开,他自己却率先离开了,还了她的自由,让她顿感莫名其妙。"果然是我喜欢的味道。"夜邪伸出舌头,邪肆地舔过自己性感的薄唇,心情极好地欣赏着他的震惊,这个荣辱不惊,从容淡定的男子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让他极为稀罕。"夜邪,你是疯了不成?"凤凌瑄懊恼地用手背擦拭着自己的唇,他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吗?何况自己在他的眼里还是一个男人。难道堂堂的魔教教主竟然有短袖的癖好。看着她的动作,他隐隐有了一丝怒气?他难道就这么招人嫌吗!一双大手越发紧地钳住她的腰,让她贴近自己,不允许她的躲闪,大声道:"我是疯了,因为你而疯了,所以你要负责!""你简直不可理喻!"裹着浴巾的凤凌瑄又不敢有太大幅度的动作,只能徒手抵抗。该死的!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该帮他解毒,而是应该盗了那天音魔琴直接拍拍屁股走人才对。原本就松垮垮的浴巾因为她的动作而向下滑落了几分,酥胸半遮露出旖旎春色,可某人却毫不自知。而夜邪则是看得一脸楞然,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反应。凤凌瑄有些奇怪他突然而来的沉默,沿着他的视线望去,不禁'啊';的一声,赶忙拉起了胸前的浴巾,紧紧裹住。"凌澈...你...你..."夜邪有些不可置信,此刻的心情真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形容了,一切都是那么意外让他猝不及防,刚刚他到底看到了什么,那是真的吗?"你你个头!"凤凌瑄抬起玉脚,就趁着他失神之际一脚向他踢去,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是一片波浪翻滚,水花四溅,月光下,萤火前,泛着奇幻的色彩,飘然落下,有些甚至还溅到了她光滑细腻的背。夜邪霍然起身,甩了甩湿润的头发,睁开了一双慑人的紫眸,纤长的睫毛还垂落着水珠点点,嘴角却是多了一抹兴奋的邪笑,对着那抹艳丽的白色喊道:"女人,你是逃不掉的!"闻言,凤凌瑄的脚步一顿,随即又快速的离开了。她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个煞星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紫色的眼眸里流动着是异样的光彩。虽然无论男女,他都下定了决心要得到她,但是得知她是女儿身的那刻他还是喜不自禁。这有她这样的女人才够资格与他并肩而立,傲视群雄!想到她方才的表情,忍不住大笑出声,这凌澈上的秘密还真是多呢?勾起了他挖掘的欲望。一路狂奔回屋的凤凌瑄气闷地将浴巾往旁边一甩,就躺到了床上,用被子紧紧地蒙住了头和身子,耳边似乎还在飘荡他嚣张的笑声。一个翻身就决定不再去想,明天她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他身上的怨气就让他自生自灭吧。她可没那个闲工夫管他了。次日,当鸟儿还蜷缩在梦境里,凤凌瑄就起身,准备卷铺盖走人了。谁知一开门就碰到了那个煞星,让她一阵愕然。"大清早的,你没事人家姑娘房门前,成何体统!""我来看看自家的女人不行吗?"说完就转身,对着那半亮的天空伸了一个懒腰,"要不是你那么不安分,我也不用再这里守了整整一夜。""你是没事找事。"凤凌瑄秀丽的柳眉微微挑起,怪异地看着他。整整一夜?他没事守着她的房门做啥?甩了甩头,他做什么事关她何干。头也不回地就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见她对自己置之不理,夜邪的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如果这个世界连她都不能接受自己的话,就没有人肯真心为他了。苦涩一笑,谁让他是恋上了这样一个出色的人儿呢。她与他相比,不仅毫不逊色,更是在他之上。他知道这样的人,他是捆不住的,所以只能想办法留在她身边。"我愿意将天音魔琴送给你。"夜邪急切地开口。既然认定了她将会是自己的另一半,那所谓的教规也可以无视了,反正教主夫人这个位子,她是不二人选。"你肯给?"凤凌瑄不禁回过头,有点看不懂这个男人。他之前可不是那么说的。"只要你让我在你身边呆三个月,我就愿意给。怎么样?你并不吃亏,这三个月里只要你开口,我都愿意无条件帮忙。"夜邪信誓旦旦地说着,他相信她不会拒绝这样的条件,而他也可以好好利用这三个月的时间了解她的一切。凤凌瑄低头沉思,的确,夜邪的条件很诱人,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即能拿到琴又能白白捞了一个帮手,怎么看都是她占便宜,他究竟意在为何?"我和你现在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你不必多做他想。我夜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定不会食言!"看出她的疑虑,夜邪开口试图解释。而且自己如今一身怨气缠身,若没有她在一旁,恐怕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好!我答应!"凤凌瑄玉唇紧抿,眸底精光闪烁,他说的没有错,而且多一个帮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抬首迎上他的紫眸说道:"你快去收拾收拾,我们即刻启程去星辰。""星辰?为什么?"虽然知道她会离开。但是为什么要选择去星辰?她现在去星辰究竟是为了什么?凤凌瑄眉角一挑,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你难道不好奇到底是谁在你身上下了怨气吗?"昨夜左思右想,她敢肯定现在凤洛旼身边一定是多了一个她也不知道的帮手,不去一探虚实,了解敌情,她又怎么能放心得下呢。何况在星辰还有某个人正等着她好好去探望一番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