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酗酒和滥交是她生活的主旋律。
生活不是童话,不是所有的困难都会克服,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微微一笑,和好如初。
这几年的生活,毁了顾无安的生活,身体,更毁了她的精神。
在一切发生之前,她应该已经笃定了与他的老死不相往来。
从她刚刚说的话就可以听出来,她依旧爱他,只是自己不再允许自己爱。
在这一刻,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何种的方式去心疼她。这个自小就被自己捧在手心里,又爱又恨的女孩儿,或许是在她在医院出生时满身是血脏兮兮的时候,就注定了这辈子都无法割舍。
无论是恨或是爱,都到极致,耗尽了他的所有。
“安安,我也是脏的,你忘了吗?”
当时不过十岁的她,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女人太多,还不让他抱,说他脏。这些,他都记得,三年里回想了无数遍。可他偏偏就爱她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随着时间的过去,理智再次消退。顾无安只觉得她和顾倾安之间的障碍在一点点的缩小,最后听到顾倾安的这句话。那个障碍就像是爆开的烟花,让她的眼里再次染上瑰丽的色彩。
她主动凑了过来,在碰上他唇的前一刻停顿下来,瞪大了眼用残存的理智看他。瞥见他鼓励的笑容,眼底最后的一点挣扎崩塌。
衣物一件件褪下,他眸光一分分的扫视渴望已久的景色,双眼犹如着了魔一样。在目光触及她胸口那粒朱砂的时候,眸子一暗,低头亲了上去,用唇畔抚慰怀里女人的伤痛。一遍遍的低喃,对不起,对不起。
感觉到身体的欢愉,女人咬紧的唇一点点的松开,唇畔轻吟出动人的呓语。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雪还在下,冰冷的空气几乎要将人哈出的气都冻住。
车内。
顾倾安不再满足于衣物之外的碰触,他伸手拨开她内衣的肩带。在顾无安的注视下,用视线一点点的膜拜。然后在她的期盼里,低下头,擒住让人疯狂的香软。
顾无安双手紧紧的抱住顾倾安的手,身体无法抑制的上下摩擦,恨不得将自己融进男人的嘴里。
车外的雪越下越大,慢慢掩盖住了车窗。也掩盖住了着片纯白晶莹的世界里,绚烂到极致的色彩。
这是一场欢愉到极致的情事,顾倾安刻骨,顾无安却未必太记得住。
抱紧了疲惫的睡过去的女人,顾倾安开始着手清理两人的痕迹,为她穿戴整齐,这才重新发动车子,朝锦城城区而去。
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他抱着依旧沉睡的顾无安下车,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屋子里出来的李奶奶笑弯了眼,她赶紧迎了上去,拂去两人身上沾染的雪。
“你去烧点热水,安安可能被冻坏了,需要洗个澡,但是水温不能太高。”顾倾安一边上楼,一边吩咐李奶奶。
老人光顾着高兴顾无安的回归,这时才察觉到顾无安一动不动的趴在顾倾安怀里。小脑袋还时不时的蹭一蹭。
这一切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不到十岁的顾无安初初来到顾家,完全不能接受,经常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溜出去。
那会儿顾倾安也会像现在这样,四处寻找,然后将疲倦至极的顾无安带回家。这样的情况,十回有九回是顾无安睡着了,趴在顾倾安怀里睡大觉。
若一定要说当时和现在的区别,那就是那会儿她还小,被顾倾安抱在怀里,看着就像是一对父女。而现在,怎么看两人站在一起,都是情人,而不是亲人。
老人面露慈祥的笑容,有些事情虽然听起来惊世骇俗,但到底随着岁月一点点的变得理所当然。她失去了一个孩子,现在只想用余下不长的时光,好好的看着活着的人终成眷属。
顾倾安拧着眉头在走廊里穿梭了几回,终于还是将顾无安抱进了自己的主卧。
这里其实总买下到现在他住过的时间屈指可数,但现在有了顾无安的存在,一切都变得那么熟悉。
将无安轻轻的放在床上,她累坏了,眉眼间都是疲惫。脸颊红肿,两瓣唇上还有没来得及干燥的血迹,他心疼的想轻轻触碰,却在碰到的前一秒将手缩回,目光锐利。
他退出放开,挑了个开阔的地方打电|话。
已经接近正午时分,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厚厚的雪层盖住了几乎所有的色彩。他看着一世界耀眼的银白色给费列拨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费列的声音传了过来,“老板,事情都办好了。”
顾倾安冷冽的声音包含着难以言说的狠戾,“给了卸了陈明的右手。”
“可是老板,我们已经在警车上了。”
“怎么回事?”
“在你走后不久,林汤臣就带了一批警察过来,好在那时候事情都办好了,我和另一个兄弟正在善后,结果就被带上了警车。”
“我知道了,你自己处理好。”
“对了,老板,还有一件事情。”
“说。”
“陈明说,在他进监狱之前要见你一面,他说和安安小姐有关系。”
思忖了一下,他唇角慢慢勾起残忍的笑,“好的,你告诉他,我会去警察局看他。”
“先生,你现在就要出去啊?”见林汤臣收拾了衣服就要出门,李奶奶端着做好的菜,疑惑的问。
“哦,我有些事情要办。应该会很快回来。安安的话就让她先睡着吧,等我回来再说。”
没等他开车,遇到的就是急切而来的林汤臣。
他几乎在车子停下的瞬间就跳了出来,见顾倾安开车要走,直接过去拦在他的车前。
顾倾安拧着眉,心情异常的烦躁,“你给我让开。”
“你说你把安安怎么样了,听说她,她被打了那种药!你,你对她做了什么?”他也是一夜没睡,此刻红眼黑衣的站在雪地里,带着狼狈和落魄。
顾倾安挑了挑眉,“你既然知道了,就应该猜得到会发生什么事情吧?再说,这也是我和安安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一句话让林汤臣原本还带着这气焰瞬间消弭下去,但随后他再次抬起头来,“顾倾安,我是外人,你别忘了,你也只是安安的爸爸,你不是她的情人,更不是她的爱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她做那种事情。”
原本要发动车子的手再次撤了回来,他双眼阴鸷的盯着林汤臣。开门下车,已经经过梳洗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矜贵的公子,他睥睨一般的看着他,“我和安安的关系不是你可以随意评判的,我劝你好好管管你的嘴巴,离过年的时间不远了。”说完一把将林汤臣推开,车子疾驰而去。
林汤臣还是刚才的站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用林氏来威胁他了。不过他的顾氏也不过是比他财大气粗些,若是遇上更大的压力,还不一定谁会硬的过谁呢。
而且,顾倾安像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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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安到医院的时候,费列他们正在录口供。陈明见到他过来,眼睛一亮,虽然被打的几乎要死过去,但他还是动了动手,示意顾倾安过去。
到了这个时候,顾倾安也不想摆什么胜利者的姿态。他面色平静的走了过去,在陈明的示意下,靠近他坐着。
突然,原本坐着的陈明咚的一声跪倒在地,“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我求求你,他现在正在医院里等着钱去救命。我求你了。”
顾倾安伸出手去,拉住他的手,“你先起来。”
手腕上钻心的疼痛传来,陈明咬着牙假装无所察觉,许久才出声,声音却是低到了只有两个人的声音,“我越狱之前做了两件事,一件是绑架顾无安,另一件事把我之前和顾无安一起拍的片子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成功的看着顾倾安平静的脸上起了滔天巨浪,他突然觉得无比畅快,闷闷的笑了许久才继续道,“她的味道很好吧,我也觉得她的滋味很足。”
陈明脸上挂着猥亵的笑容,一双混沌的眼里都是恶心的欲望,“我给她打药,就想试试,你们是谁先找到,谁先找到了她就归谁。”
手腕上的疼痛在一分分的加重,他没说一句话,顾倾安就加重一分力道。到最后力道足的几乎要将他的手腕捏碎,他却毫不在意,“顾倾安,你该感谢我,不然你能得到她吗?”
顾倾安怒极反笑,一张俊秀的脸上的表情带着暴风雨来临的前奏,额头暴起青筋,“还真是要感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他猛的一用力,指尖夹着的钢钉入骨。
“啊——”陈明痛的跳了起来,盯着顾倾安的得意慢慢转变成愤怒和痛苦。
他正在挣扎,有些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鱼死网破,况且他的目的也不是鱼死网破。他手里现在只有这么一张王牌,他怕的是,顾倾安根本就不在乎。
“你吵什么吵!”一边的警察一脸严肃的走了过去,指责站起身来的陈明。
钢针的冰凉慢慢被热血浸透,疼痛却越来越狠戾。在警察的指责下,陈明不得不坐回椅子上,左右紧紧的捧着右手。
“我还有一点没有告诉你,我手里的片子,不止她和我一个人的。不过既然你不在乎这些,我想你也就没有必要知道这些。”
顾倾安依旧双眼紧紧的盯着他,不过脸上却是古井无波,像是丝毫没有被他的话威胁到半分。
陈明心里的不安一点点加大,他有些急迫的开口,“你不是很爱她吗?你就这么放心她的片子传的满世界都是?”
对方的表情反倒更加的坦然,他贴近陈明的耳朵,“谢谢你提醒我,我是很爱她,所以什么也不在乎。”
最后的王牌在对手眼里什么也不是,陈明一瞬间面如死灰,疲惫的身体得到瞬间的放松,虚弱才开始表现出现。他腿都打折颤,身体的空虚倒是减轻了几分手腕的疼痛,他此刻却毫无感知。
“你很可笑知道吗?”顾倾安看着面前毫无生机的男人,就如同看着一具尸体,“当初你所认为的妻子出轨,不过是别人安排的精彩好戏。而那个导演这场戏的人一直在你身边,不对,是在你背后笑得得意洋洋。”
陈明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你认为你公司为什么可以那么快的垮下,不单单是林氏和顾氏的压力,最重要的事,我们手里掌握着你公司所有最核心的东西。”
顾倾安难得说这么多话,却每一句话都足以将面前的男人打入地狱。一直信任的被摧毁,让他愤怒到极致,而一直背叛的都是误会,让他悔恨到了极致。两种极致的情绪让原本就临近精神边缘的陈明绷断了最后一根弦。被刺穿的手腕早已经鲜血淋漓,他却已经感觉不到,他双手紧紧的抱住头,嘴里只念到这一句话,不可能,不可能。
手续办完,顾倾安领着费列出门。
“老板,陈明说他手里有着可以让安安小姐身败名裂的证据,不用拿回来了吗?”
顾倾安不说话,脚下也不停留。
他来这里带着两个目的,一个是废了陈明的右手,已经做到了。另一个是彻底摧毁他的精神,他侧头看一眼坐在角落抱着头的陈明,这个目的也达成的差不多了。
费列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瞧见陈明的精神状态也只能默然不语。跟随着顾倾安的脚步一顿,和他距离远了一些,在这一瞬间他才算是了解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
里面那个精神崩溃的男人在半年前还是个意气风发,上市企业的老板,现在却是身犯绑架罪,落魄的一文不名的疯子。他有能力把一个人一夜之间碰上高位,也可以朝夕就把一个人打入地狱。
他并不清楚顾倾安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陈明的精神状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才是他的可怕之处。
一来一去,忙的晕头转向的顾倾安确实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老板,我们去哪里?”
“回家吧。”他闭上眼,脖颈贴着身后的座椅,感觉到深深的疲惫。
困意很快席卷而上,他疲倦的脸上在没有纠结,而是一片坦然。这么多年,终于可以睡一个了无牵挂的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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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锦城西郊最近的一家医院内。
宿醉的女人揉了揉自己疼痛的脑袋,意识慢慢回笼,却在双眼瞥见周围的一片雪白是愣住。
秀眉一点点皱起,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小姐你醒啦?”查房的护士见她醒过来,上前查看她的情况。见她没有反应,絮絮叨叨地说,“小姐你没什么事儿,就是宿醉,但是跟你一起被送来的那位就——”
“跟我一起被送来的?”尤琳达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从记忆深处挖出来一个人,“他,他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个问题怎么说呢,看情况吧,现在具体的检查结果还未出来,不过身体已经有很多处冻伤。”
“冻伤?”
“哦,你可能不知道,你和你男朋友在外面冻了一夜,送过来的时候,你男朋友紧紧的抱着你,手都掰不开。不过你很好的被他护在怀里,他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出了冻伤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护士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她却脑子一抽,直接拔了手背上的点滴针,就下了床。
“哎,小姐你不多休息一下吗?”检查完她的身体状况还不错,护士也就没有太过强硬的阻拦。
距离她病房不远的病房里,一个男人安静的躺在床上,回暖的体温已经让他的皮肤看起来不那么的可怕。但他的意识却始终处于游离的状态。
尤琳达站在病房外面看着,他已经和一年前有了太多的变化,性格变得生硬,出事的方式了老练了许多。不过听他的描述,之前的那个样子不过是装给她看的。不论真假,现在的他和初见时候的他有着天壤之别。
“来看男朋友啊?”护士往她身边过,都止不住用艳羡的眼神打量她。
病房内的不是自己男朋友,但是她也暂时不想解释。
从后来通过护士的嘴慢慢的她慢慢的拼凑出了整个故事的轮廓,让那些护士纷纷艳羡的就是那个男人对她的保护。”
她已经不清楚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身上自己死去男友的影子,还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只是现在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祈祷男人平安醒过来。
其实顾无安说的很对,人其实最怕的不是误会,而是得知误会这一生再没有机会去解开。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重要的过生命。
这个故事一点点拼凑的过程,她一点点的开朗起来。人生真的很短暂,不多久就会呼啸而过。这些因为误会而错过的人,若是再没有机会拥有,该是多大的遗憾。
不管自己爱的是谁,在这一刻,她只想看着病房里的男人醒过来,然后她和他,和她爸爸三个人好好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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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病房,这里却相对来说要热闹的多。
往来的人络绎不绝,但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不敢打扰到病床上女人的休息。
病房里坐着一对中年夫妇,他们不过五十来岁的样子,保养的极好,脸上的沟壑也不是特别明显。
此刻他们原本精明的脸上剩下的都只有担忧,床上躺着的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撇去情感问题,他们的女儿原本应该是生龙活虎的,此刻却是毫无声响的躺在床上。不会趾高气扬,嚣张跋扈,也不会冷声呵斥,粗口埋怨。
但是这个人如果改了这些习惯,那还是自己的女儿么?
“我听说这个病房之前是顾倾安的。”苏蜜的父亲出口打破两人或自荐的僵局。
对于苏家,这四年来顾倾安就是一个禁忌,谁都知道熟悉,也没人敢提及。
苏母沉默了一下,双眼依旧盯着床上看,眼眶慢慢泛红,“我多多少少知道她这几年过得不是很好,但是我以为她至少学会了放下顾倾安,却没有想到再见面还是这样的情景。”
“蜜蜜从小就是个认死理的人,认定了一个人,这一辈子怕是都难以改变。可是,偏生顾倾安不喜欢她。这,这不是折磨人嘛。”
“蜜蜜太过极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都可以为了顾倾安去死,她怎么就不想想我们这两个老的。我真是白生了一个女儿,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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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有人喜欢船戏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