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必担心,孩儿心中自有分寸。"
茹妃的手缓缓在他的脸上轻抚了几下,眼中满是宠溺的心疼。
"母亲,走吧。您长居宫中多年,定然早忘了外面的事物。孩儿带您边走边游历山水,咱们母子一起开阔眼界。"
茹妃微笑点头,最后朝熔王国府望了一眼,缓缓离去。
熔王府一处三层阁楼中,朝向大门的方向,上官熔和云小优相依而立着,已有多时。
"二帅兄真的走了。"云小优幽幽出声,腮边已挂了两滴泪珠。
被她依着的上官熔侧首为她拂去眼泪,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他此时离去,就是不想看你这副依依不舍,流眼泪的样子。"
"嗯嗯,我知道。"她轻轻点头,"以后咱们也去蝶谷,带着小包子去看他们好不好?茹妃娘娘也是个好人,我好喜欢她的。"
上官熔微笑点头:"咱们当然要去,其实我早想带你回蝶谷看看。如今三国战事已平,再无其他挂碍,当然要带你去游历山水。"
云小优当即来了精神,脱口道:"嗯!游历山水,行走江湖。路见不平,反刀相助!"
"呃..."上官熔不觉得冷汗直流,他偷偷抬眼从上到下将他的小娘子打量了一遍。
这副大腹便便的样子,居然也没忘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真该早些给她个侠女之名,否则,这辈子某人都会不消停啊!
抹掉冷汗,看着自家小娘子那副踌躇满志的样子,上官熔微微笑了。
他早知道他做的决定是对的。
几日前,皇宫。
"熔儿,你可要考虑好了。皇帝之位可是天下男子皆梦寐以求的,你真的愿意舍弃?而且依朕看来,小优做你的皇后,也没有什么问题,你大可不必为了她而牺牲皇位。"
"儿臣已然决定,断不会更改。"
上官清瑞无奈点头,他早有预感,却不想竟成了真。
"儿臣向您举荐一人,当可胜任储君之位。"
"谁?"
"上官灿!灿儿心性淳厚,如今历练几年,也是小有气候。儿臣相信,若是父皇还能提点他一二,他定能做个好皇帝。"
上官清瑞似沉然地转眸,眼中恰似闪过一片亮光。
五年后,赵国皇宫,凤仪殿。
洁净雅致的大殿之内,隐隐的呼痛之声侵袭着人的耳膜,紧闭的殿门处,正有宫女端着各色器物来回奔波着。
"生了吗?怎么还没生?"大殿外,云小优焦躁地搓着小手,来来回回地走动着,恨不得自己进去替里面的女子生一次。
"母亲,您就停下来吧。都影响怜惜姑母生孩子的心情了。"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虽是又软又糯,却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嫌弃。
稍远处,殿外露天花园里,白玉石桌边或坐或站地围了三名男子。
其一名是上官熔,听得儿子如此说法,不由得抽了抽眼角,生孩子还需心情吗?
若是当初云小优生他之时没有心情,他还需要出来吗?
云小优怒,转过身望向大殿一侧端然站着的上官锦华,双手叉腰,俨然一副母老虎的样子。
"你,给我过来!"她愤愤站在原地,冷着一张俏脸朝某个小正太勾了勾手指。
上官锦华迫于其母的威势,小短腿动了一动。
然而想到自己的男子汉气概,不能在女人面前丢脸,接着便双臂环于前,微抬玉雕般精致的下颌绷着小脸幽幽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云小优双目猛然一瞪,习惯地挥起拳头就要往某人身上招呼去。
上官锦华见此却并没有丝毫的怯意,反而转身负手,抬起小短腿悠然地朝他爹上官熔那边走去。
"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边走还留下一句极度嫌弃的话。
"你!"云小优咬牙切齿地朝天大吼一声,"丑牛!"
话未落,某小包子却断然站住了脚,转回身来,抄着小短腿缓缓走到她身边,垂着头一副乖巧状。
"母亲,您有什么吩咐?"
见他这副受教的模样,云小优终于缓了脸色,露出得逞的笑意来。
她就说嘛,每个人都有软肋,上官锦华这小子的软肋便是"丑牛"二字。
斜睨某包子一眼,云小优端起架子仰头望天,傲骄地不说话。
"母亲..."正太小包子开始摇着她的衣襟求饶,"孩儿错了,再也不顶撞母亲了。"
几次三番求下来,云小优看火候到了,才低了头,俯视着他道:"知错就好。"
"母亲若是原谅了孩儿,就请母亲以后不要再叫那个名字。您看孩儿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用那两个字,岂不是折辱了孩儿的名声?"
云小优微微地汗颜,无语凝噎地朝天望了一眼,才默默地吐出一个字:"好..."
这边花园里,芾游听着殿里的呼痛声仍在继续,便道:"皇上,娘娘因头次生产,怀的又是双胎,故而生产过程会较常人稍长一些。但是草民已请娘娘服下顺产之药,相信也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消息了。"
一直坐在石凳之上,却也一直紧蹙着眉心的岑晟月听他如此说来,这才舒缓地点了点头,眼光朝殿门处望了一眼,还是眉心紧蹙着垂了头去。
"我们成亲几年才舍得让惜儿怀了孩子,可是没想到竟然又是双胎..."岑晟月沉然地吐气,冷凝之色让身边的几人都感觉到了冷意。
"双胎也有双胎的好处。"上官熔朝他淡望一眼,安慰道。
"可是惜儿若如优儿生产时那般顺利也好,只是如今..."岑晟月止不住地叹息,即便他从来都是冷心冷面,即便他如今已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却还是有怜惜这心头一宝。
眼看着她受苦,让他怎能不心疼?
上官熔悄悄抹了一把汗,话说像他家娘子般生产的,世间能有几例?
五年之前的一个傍晚,云小优不知如何地心血来潮,趁人不备之时就钻入了芾游藏酒的房间,偷了两瓶奇香酒躲入一个小厢房中畅快淋漓地喝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