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全身的毒性却让她再也控件不住自己体内生命力一点点的流逝,直到落下最后两行泪后便气息断绝。
那苍白的朝孩子一歪,便再也无法移动。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生离死别,白衣女子眼中却无半分的悲悯,反而笑意浅浅。
微勾着唇角轻轻将那啼哭不止的孩子抱起,望着那掺杂了血液与泪水的孩子的脸幽幽道:"你怎么那么快就走了,我还有话没说完呢。等到太子登基,若是找不到更合适的太子人选也就罢了。若是能寻到更适合的,你这孩子,太子定会让他去九泉之下找你的。到时候你们母子团聚,不是更好?"
眼角又朝榻上瞥了一眼,唇角又漫上一层笑意:太子妃,怎么会姓陆?
眼光朝孩子脸上扫了一眼,便抱着他离开。
孩子的哭声缭绕着那具渐渐失了温度的身体,仿佛有什么在消逝。
那名哑巴丫环一直侍立在门外,见她抱着孩子出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两下,一双清明中,是隐隐约约的惧色。
她冷冷一瞥她,道:"就当没听见!若是让我知道你将这事传于他人,定然叫你不止说不出,必然叫人挖了你的双眼,切了你的双耳!"
小丫环身子颤抖如筛糠,连连地点了几下头,又扑通跪到地上连地磕头。
贺香尘眼中闪过一阵冷笑,将孩子朝小丫环一递道:"起来吧。把这孩子拿去洗洗,又是泪又血的,恶心死了!"
小丫环连忙站起来,用依旧颤个不停的双臂接过孩子,俯了俯身,逃也似的抱着孩子逃开了。
冷睨着那瘦弱的身影,她的脸上尽是不屑:"瞧那点出息!"
"夫人!"一名侍卫从外而来,站于她面前行礼道。
她轻轻点头:"何事这样高兴?"
那侍卫依旧笑呵呵道:"回夫人!太子刚刚劫下了熔王妃,这会儿正往府里赶来呢!"
贺香尘不禁莞尔一笑:"哦?劫了熔王妃,倒真是件大喜事。这样一来,太子殿下的皇位可就唾手可得了!"
她含笑瞥过那侍卫:"太子还没来,你为何来这么早?"
侍卫狗腿一笑:"除了熔王妃,太子还叫人带来了熔王妃身边的小丫环。太子爷说,熔王妃身边的丫环也有些价值,所有叫属下先将她带了回来。属下前来是要询问夫人,这小丫环要如何安置?"
她美目婉转,唇角浅勾:"太子说得没错,熔王妃身边的丫环就是熔王妃的自己人,有用处。且带我过去看看那名小丫环!"
如果她猜得没错,一直跟着云小优身边的丫环一定就是丹萤。
那丫头当初不受她的买,后来又跟她做对,她早想整治她一番。
只是那毕竟是个小角色,不值得她费什么周张。
不过如今她自己送上门来,可就不能怪她了。
侍卫带着她走到外院,只见那小丫环已然被他们外院的一间杂物房中。
她朝那小丫环走近,在她面前蹲下身子细细察看,却发现她并不是丹萤。
她眼中的狐疑之色现出了几分,云小优身边丫环本就少,能跟着她入宫的必然是心腹,那会是谁呢?
她细细地看着那张脸,却赫然发现那张脸上正贴着一张做得还算精细的面具。
唇角漫上一层笑意,眼中更是闪过几分兴味。
能带这样面具的小丫环可定是身价不菲啊。
伸手将那面具揭去,一张俏生生的脸就映入了她的眼中。
上官怜惜!真正的上官怜惜!
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后,那一双美目中燃起一团火焰。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上天当真是待她不薄,竟然会她这个女人送到她的手里!
她怎么会忘了岑晟月对这女子做过的事情?
他在她面前公然吻她,视她如无物。
而这个女人也是三番两次出现在岑晟月身边,看她看他的眼神就能知道,这个女人定然是惦记上岑晟月了!
岑晟月是她得不到的男人,别的女人又怎么能得到?
唇角一抹噬血的冷血划过,她眼芒如利箭般朝那昏迷中的娇俏女子射去。
岑晟月啊岑晟月,有朝一日,我定叫你真正的王妃在你面前演一出好戏。
到时候定叫你悔不当初!
她贺香尘苦求多年求不得的人,又怎会叫别人得到?
她心中憎恨的人,又怎会叫他逍遥快活?
如今倒好,太子得了云小优能得天下。
她得了上官怜惜,能报这些年之仇!
一举,两得!
"来人!"她阴邪笑着朝外喊道,同时又将面具戴回怜惜的脸上。
几名侍卫进得门来,听候她的吩咐。
"将这丫环带进暗道,好好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给她吃的喝的!"
留下一句冷冷的话,便含着丝丝冷笑走出那间冰冷的屋子。
"去两个人到府门外随时候着,等着太子带熔王妃归来!"
站于门外,眼前便是空空如也的院落。
但是在这空阔明亮之中,她看到了属于明日的辉煌。
爱上岑晟月之前,她从不知自己为什么而活,十几年的光阴都是浑浑浑噩噩的悲苦和劳累中度过。
自从遇到岑晟月,她便为得到岑晟月而活着。
但是天不随人愿,直到她心灰意冷带着想要报负的心离开赵国。
攀上了上官煜这棵大树,她才知道自己所要的也无非就如常人一样,曾经被自己视如粪土的功名权势,荣华富贵忽然间就有了吸引力。
她要得到权势,她要强大。只有那样她才能报负岑晟月,叫那个瞎了眼的男人看清自己的存在,叫他跪伏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痛哭流涕地承认,是他错了。
上官煜悠然自得地带着蒙了白布的云小优出得城门,心里更是放松了许多。
那些守城的士兵真是傻得可以,盖上一块白布就以为是真的死了人,只往里瞧了一眼就放行了,口中嫌恶的骂着晦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