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阵法越布越高深,越布越隐秘,以至最后,那七七四十九道阵法之后,便是只能出,不能入了。
而在谷中勤学苦练的上官熔却是越长越像他的母亲。
林有道每每看着他,便想到他的庆儿,便是痛哭失声。
而善解人意的上官熔便想到一个法子,便是用纯银打造了一副面具,日夜戴着。
这样,林有道便不会再每每流泪了。
林有道多次劝他不必如此,他却哄他说,他已发誓一日不报母仇,一日不摘面具!
几年后,林有道陆续收了几个弟子,因怕上官熔的真实身份暴露,林有道便立下了任何人不准透露真实姓名的规矩。
这些弟子中,便有云小优。
她是谷中唯一的女孩,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而且长得又瘦又小,理所当然成了众师兄口中的"小不点"。
虽然她最小,最是最淘气,最闹心的一个。
各种恶作剧,各种调皮捣蛋,都少不了她。
自从她进了谷,谷中便没了宁日。成日间烟熏火燎,鸡飞跳更是家常便饭。
而上官熔面对这一个小不点,却是没来由地喜欢。若者是因为本就善良,或者是因为在宫中看多了一板一眼的人,忽然见到这一个不同凡俗的小不点,觉得新奇。
总之,自从她来了,他便不由自主地开始爱护她,照顾她。
她闯的祸,他总要为她收拾残局。她受罚,他总要代她受,至少也会分担一些。
而正是这样一个特别的存在,也让上官熔原本无趣的少年时光多了许多异样的色彩。
这其间,上官熔更是发展了许多的势力,包括各种商铺,包括影响力最大的幻影阁的原身。
四年后,或许是上官清瑞查清了上官熔的冤屈,终是向全国发了寻找三皇子的告示。甚至悬赏了重金。
虽不知上官熔是否还在世,但他总是要试上一试。
这时的上官熔俨然已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
在同林有道商量之后,便在市井中扮成了一名乞丐,也好掩去他这些年的各种痕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最终,乞丐打扮的上官熔还是被人扭送到了官府。
装作失忆的上官熔自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是清洗一番后的上官熔,已非常人之姿,很快便被官差送进了皇宫。
上官清瑞见到他,便是老泪纵横。
一下便将他抱进了怀里,连连唤着他和他母亲的名字。
上官熔称自己落在崖底被人所救,却失了记忆。
所以最终沦为乞丐,几年来都以乞讨为生。
上官清瑞越看他,越觉得愧对他们母子。
于是,他如告全国,几年前三皇子乃是被冤枉,特在众皇子中第一个封了王,赐了无与伦比的大宅子,金银珠宝更是隔三差五的赏赐下来。
上官清瑞这般厚待他,本该叫皇后更加恨他的。
但他却从一开始便装出了一副见什么怕什么的懦弱样子,遇事流泪更是家常便饭。
以至于上官清瑞都无语凝噎地哀叹原本好好的孩子居然变成了这样。
是以,这样的他便不成任何人的威胁了。
一个多愁善感的草包王爷,有谁会拿他当敌人,不过是看不顺眼时奚落两名,踩上几脚罢了。
在草包名声的掩护下,上官熔的势力越来越大,以至足以与皇后和太子的势力抗衡,甚至更胜一筹。
林有道讲得极其投入,说到动情处甚至泪水涟涟。
而听众如云小优之流,更是早就哭得稀里哗啦,她原以为上官熔是跟她一样,有爹疼有娘爱的孩子,谁知竟有这样的身世。
更是有那样惨痛的过往。
这样一算,她入蝶谷时他身上就已经背了血海深仇,在那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给她那样多的温暖。
对一个小小的少年来说,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于是,望着上官熔的眼神,又多了一些东西。
被她出神望着的某人却正神游物外,不知在思索什么。
而此刻的岑晟月却也不禁暗暗唏嘘,他只知上官熔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却没想到竟有这许多的波折。
与他相较,自己虽不幸,却是平淡而安稳得多了。
然而,生于皇家,有几个是幸福的?
看了上官熔一会儿,云小优便觉得没趣了,继续竖着耳朵听。
但是,哪还有林有道的声音。
半天,就只听到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像是个女子。
她循声望去,只见房门之内,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名粉衣粉裙的少女。
她俏然而立,却是泪眼朦胧,显然亦是因刚才的故事而伤感。
"怜惜!"云小优扬声唤道,眸子张得不能再大。
她飞快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块帕子,让她抹去了泪水。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竟然都没有发觉呢!"云小优扬眉而笑。
怜惜渐渐收住了方才的情绪,有些难为情道:"我来了好一会儿了,只是你们都在听那位老人讲故事,全然没有注意到我。我也不忍打扰你们,便在旁边一直听着。"
云小优含着调皮的浅笑拉着怜惜回到桌边坐下。
"喂!林老头,你怎么停了,快接着讲!"云女侠一边拉着怜惜的手,一边朝某老头发威。
林有道却为难了起来:"你要我讲,讲什么啊?我知道的,也就这些。"
云小优却是恨铁不成钢地朝他白眼道:"你还没告诉我,他,月王当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蝶谷,还穿着大师兄的衣服,戴着大师兄的面具。"
她嘟着小嘴,有些不知所措。
叫惯了岑晟月为大师兄,现在知道他是假冒的,一时还想不到适合他的称呼。
"要不是那一次,我又怎么会认错了人?"她垂下了眸子,声音越来越低,低得近乎蚊讷。
"优儿,叔父累了,这个我来说。"岑晟月薄唇微动,幽然道。安安静静的声音,已听不出一丝冷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