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书房心情极好的往后院走去,看到路边间歇的几颗海棠树已渐渐初露风姿,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更是朝气满满,宁宣心情极好的轻吸了一口气:“汀兰,回头折几支下来养到屋里。”
沈熙最好聪明点不要给自己上眼药,否则只怕讨不了好。
汀兰应了一声,忽而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
“小姐你看,那不是夫人园子里的婢女吗?”汀兰示意宁宣,望着前方回廊里步履匆匆的绿衣婢女,嘀咕出声:“这个时候去前院是去找相爷?”
宁宣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便转身闲散的往自己院子里走去,语气里一点也未在意:“大概吧。”
“要是那婢女真将相爷请去了芙蕖院,相信了夫人说的话……”虽说小姐刚从书房出来,可汀兰还是不可避免的担心起来。
“不会。”轻柔的语调响起,却异常的斩钉截铁。
裴修之是个极其自负的人,此时已经先入为主的相信的自己的话,而且她走的时候还特地点明说恐是夫人误会了自己。
若是沈熙再与裴修之告状,裴修之只怕不但不会相信,反而只会觉得沈熙与自己不和故意挑拨是非针对与她。
“小姐有分寸就好。”汀兰松了一口气,并没有追根究底。
“怎么样,老爷来了吗?”沈熙见着进来的婢女急急的开口问道,又急忙轻抚了抚发髻上的发钗,将自己浑身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不妥后才眸光又向门外看了看,似乎再找裴修之的身影。
“夫人……”那婢女有些畏缩,低声道:“老爷说他没空……”
“什么?是不是你没说清楚?”沈熙脸色极差,死死的盯着婢女,满脸的不相信。
那婢女没将人请过来本就忐忑,见沈熙如此也不敢隐瞒:“奴婢说了,说夫人有要事要与老爷商讨,可老爷说……老爷说等他有空自会过来看您……”
“怎么会?”沈熙喃喃道,这些日子她能感觉到裴修之对她的态度早已软化起来了,虽然还比不得以往,可她已经让人去请了,修之断然不会如此不给她留情面。
“娘,你不是说爹一定会给我做主的吗?现在爹都不过来,那我这样还有什么用……”裴宁茜满脸不悦的抱怨。
只是看她那张脸却可以发现原本该消散不少的巴掌印非但没有消减,反而越发的红肿起来。
再看她发髻凌乱,身上的衣裙更是满是褶皱脏乱。
沈熙不耐烦的打断裴宁茜,见着女儿满身的狼狈,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你放心,茜儿,你今天受的屈辱不会白受的。”
眼中划过一丝精光:“走,既然你爹没空,那我们就去书房。”
沈熙既然打定了主意,自然就快速行动起来了,等她站在裴修之的书房后也不过一刻钟的事。
“不是说了等我有空在过去看你吗?”裴修之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语气不悦。
他都已经嘱咐过了,还找到书房来了,这让他有一种被挑衅的感觉。
“修之……”沈熙眼中蓄满了泪水,未语泪先流。
“怎么了这是?”裴修之揉了揉额头,淡淡的开口。
沈熙的年纪到底也不小了,做出这么一副小女儿姿态,偶尔为之倒别有一番情趣,可这眼泪流多了就不值钱了,更何况裴修之心底对沈熙还心存芥蒂,自然没有了以往好言安慰。
沈熙心中一紧,敏锐的感觉到了裴修之此时的不耐,委屈的撇过脸,忙拉过身后的裴宁茜:“茜儿,还不给你爹请安。”
裴宁茜会意,从沈熙身后缓步上前,声音也带了一丝哽咽:“爹爹……”
裴修之的眉头越皱越紧,尤其在看到裴宁茜头上还带了一顶帷帽:“好端端的在府里还戴什么帷帽,还不摘了。”
只是心里隐隐猜测出了沈熙是为了在庄王府发生的事来找自己,只是心里仍有一丝期待。
“好好的茜儿又怎么在家中戴着帷帽,还不是没办法……”沈熙一脸哀婉的取下了裴宁茜头上的帷帽,露出裴宁茜狼狈而又憔悴的面容。
“爹,你要为女儿做主啊……”那张和沈熙长得极为相似的面庞满是委屈的望着裴修之。
裴修之产生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想到他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和宣儿保证沈熙母女不会在意,如今就狠狠的被打了脸,此时心头不知是恼怒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面对裴宁茜红肿的脸庞,浑身更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心里也并未有多少波动,眉头微皱,斥责道:“你们还有脸说,要不是茜儿非要去跟那和静郡主挣个高低,又怎么会弄成这个模样?”
想到这个裴修之就气不打一处来,争了也就罢了,可偏偏又没那个本事,不但被生生吓得晕了过去,还被和静报复了一顿,裴家的脸今天都丢进了。
裴宁茜一愣,就连抽噎都忘了,爹这时候不是应该安慰自己,再好好询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为自己做主吗?怎么反而斥责自己。
就连沈熙也是这样想,只是她到底反应快,立马诧异道:“修之你在说什么?您看看话茜儿这脸就是被和静打的,我更没想到当时宣儿就在旁边不但不拦着点,还添加加醋,咱们茜儿小小年纪……”
沈熙哭的很是凄凉委屈,只是等了半天也没见裴修之的反应,抬了抬眼帘却发现裴修之满面阴沉的望着自己,心下一抖:“修之……”
“够了,今天的事我已经听宣儿说起过。”裴修之满面阴沉的打断沈熙。
沈熙心中一紧,裴宁宣回来了?转而从裴修之的话里反应过来,这个贱人,居然敢恶人先告状。
“是不是宣儿跟你说了什么?宣儿这孩子怎么可以……我知道她讨厌我们母女,可也不能……不能……”沈熙说的隐晦,更是满脸痛心,就差没直接说宁宣为了逃脱自己的责任谎话连篇。
裴宁茜也是嘤嘤的哭着:“四姐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乱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