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得腾出一只手来,一副捶胸顿足,委屈至极的模样。
天!世上还有这种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下倒成了她孟千回的不是呢。生来,还是第一次被男人给整了,还是眼前的傻男人!老天爷,你真是不长眼,欲哭不能。
千回仰天一声长叹,气得小心脏都快爆炸了,倏地一抬眸,冷冷瞪一眼始皇,红唇欲启,准备发作,狠狠教训他一顿。傻小子是愈来愈放肆了!哼——
谁料还未张口,始皇扯起唇来,一个坏笑,笑得迷离百态,跟只美妖艳似的,"娘,再来一个。"音还未落,只听到"啵"得一声响,蜻蜓点水般地落到她的红唇上。
真是倒霉倒到姥姥家呢。
今儿被这个傻小子占尽了便宜,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挣扎,她的小身板哪里抵得过这个功夫高手啊。
"你们在干什么?"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石破天惊一般。这个声音,千回再熟悉不过了,是他的爹爹大人,侧眸,夕阳的光辉里,孟庭的脸色青得发黑,下巴上的一小撮山羊角随着脸部的抽颤抖动得厉害。
估计刚才的一幕被爹爹看得一清二楚,糟了,刚刚建立起来的乖乖女形象定是要在孟庭的心目中破裂呢。
猛地推开始皇,一个惊身站起。不行,在孟庭的面前不能惊慌才是,赶紧地敛起脸上的惊色,"爹,不是——"
还未来得及解释,始皇就抢先一步说道:"孟将军,她肚子饿了,我们在玩吃口水游戏呢。"
指着身边的孟千回,说得极是认真,有神的紫眸微微一眨,眼睫映下漂亮的倒影。
千回就差点没有眩晕过去,被他这般一说,定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她的形象倒是无所谓,可不想给她娘抹黑,心头恨恨地,"风始皇,你等着,老娘饶不了你。"
低声一语,严重警告。
始皇的幽深眸子里泛起一股明光,好似载着满满智慧,精亮得就像天边的启明星,把身边女子的话全然当成了耳旁风,咧着嘴,笑得灿烂无比。
说来倒是有些怪了,孟庭的脸色居然稍稍缓和下来,冷哼一声,负起手来踱步到亭中,冷厉的目光睨一眼始皇,牵起千回的手,"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以后不要玩这种游戏了,若是想玩,就踢踢毽子,跳跳绳什么的。"语态极是温和,像哄三岁小孩似的。
这倒是出乎千回意料之外,估计娘亲身怀有喜,爹爹是爱屋及乌吧。"是,爹,千回记住了。"响亮地应了一声,装傻子就是有这么点好处,可以叫爹拿她当三岁小孩子宠着,呵呵——因祸得福。
傻小子,这笔帐下次再跟你算。千回被孟庭拉出了凉亭,走了老远,再回眸看一眼傻痴痴站在原处的风始皇,朝他恨恨地瞪一眼,亮起拳头以示警告。
目送着女子远去,始皇眼里的幽紫似乎退却了许多,取代而之是一份冷冷的失落,伫在原地,直到纤美的背影消失,整个人石化了,动也不动,保持着先前那个表情。
渐渐,黑暗笼罩了秦王府,明灯燃起,照亮园子里的每个角落,那个身影依然石化在凉亭里。
"世子!世子!"过了许久,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唤,渐渐,一个年轻的面孔出现在园子里。
大约二十出头的翩翩公子,虽是一袭素衣,但着装甚是华丽,面容俊秀,腰间挂着一只玉萧,走起路来,萧偶尔碰撞到环佩发出美妙的声音来。黑亮的眸四下巡视着,一眼看到亭中的长影,脸上立即露出欢快的喜悦,疾步上了前来,"世子,原来你在这儿,可叫我好找。"
始皇却像木头人似的,双眸发直,凝视着空荡荡的园子,视来人如无物,不笑不语,绝美的面孔上凝聚着冷意。
"世子,我是玉潇,你听到我说话没有?"素衣男子的长眉一动,似是想到什么似的,赶紧取了腰间的玉萧,在始皇的眼前晃了一晃,低低一笑,"世子,你若是再不作声,玉潇就吹萧你听了?"
这位自称玉潇的公子是洛阳王家臣玉上贞的独子,自幼为风始皇的伴读。此次洛阳王世子来凤凰城,就是他陪同而来。
始皇忽然一个颤抖,终于回过神来,狼眸一睁,惊恐地看一眼玉潇手里的长萧,赶紧捂了耳朵,"别吹,你的萧声是世上最难听的。"
"呵呵——你终于说话了。"玉潇无奈地耸了耸肩,玉萧在手里转了个圈圈,"只有我这难听的萧声才能治得了你的坏毛病,有时候都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的,时好时坏的,哎——瞧你又在发傻,是不是在想你的那位娘啊?"
提起"娘",始皇的长眉狠狠地拧了一下,脑袋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很快稍纵即逝,双眸凝视着寂寞的夜空,瞄一眼天边的弯月,忽得一挥长袖,转身坐到了亭中的长椅上,幽紫的狼眸焕发着熠熠的光芒,"我想娶她!"冰冷的声音,极其地认真。
旁边的玉潇听得一震,手中把玩的萧管差一点落了地,幸好他身手利落,接得快,抢在了怀中,赶紧挂上腰际,一脸的哭笑不得,"我的世子祖宗,你就别折腾了。你就在乱坟岗见了人家一面,就死追着人家不放,害得我把凤凰城的人家都打听遍了,才知道她是孟家小姐。还有上次,你跑到人家屋里欺负人家,被人家用石头砸了个头破血流,若不是我接应你,你肯定被人家给当强盗给送官府了。还有温柔乡,三更半夜的给你送金元宝,还有,还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