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谣传什么的,其他各国皇族并不关心。自然,东临皇族里的某些人就是例外了。
知道孟千回还活着的,有人欢喜有人愁。
华丽的苑落里,一大清早就不平静了。前厅的主座上,高贵的妇人早已扔了手中的茶碗,摔得支离破碎。
"她还活着!她竟然还活着!"比起在皇宫,董黎自然是低调多了,衣着发饰一切从简,此刻早已怒容满面,修长的手指紧紧扣着椅扶使劲地抓紧,如亮玉般的眸子里迸发着怒火,"我的九皇儿就是她害的!她害的!"
赵紫兰瑟瑟地站在旁边,埋着头,半声不敢答应,若是知道把消息通知给太后,会是此种状况,就该派个小丫头来回秉的。真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正当她暗中忐忑,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口响起一阵沉沉地脚步声,紧接着一条颀长的身影缓缓而入,投在地上是一阵阴影。
"先退下。"好听的声音如天籁一般,赵紫兰用余光轻轻一扫,看到的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颊,这脸细细一看倒与那个洛阳王有几分相似地方,呀——是皇上,赶紧地把头埋得愈低,欠身一拜,匆匆退出,终于吁上一口长气。
"母后不应把责任全推到皇妻身上,要知道九皇弟亦有错。"风云兮负手在后,转眼功夫已到董黎身前,躬了躬身给她行了请安礼,没有多赘言,就径直走到侧座坐下,那样一副慵懒模样依在,同时薄薄的红唇抿作一线,嘴角的弧纹显出几分笑意。
原来她还活着,真的活着!
与董黎是截然相反的一种心情,那便是喜悦,刚才在门外,他已清晰听到赵紫兰跟太后的回报。
"皇帝!"董黎再没有像往常一样呼唤"云儿",这一声"皇帝"叫得生冷无情,"你始终是偏袒于她!难道在皇上的心里,一个女人能超过你的母亲和你的亲弟弟吗?"
"母后,儿臣一向不是感情用事之人。"风云兮早已成竹在胸,轻轻弹了下衣服上的褶子,鹰眸一勾满目阴沉,"母后的心思,儿臣都能明白。但有一点儿臣亦希望母后能明白,孟庭是手握兵权的镇远大将军,先皇在世时,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儿臣初登帝位,很多时候需要仰仗于他,江山社稷还需要老臣的帮扶。母后上次私自禁固孟夫人的事,若是传到孟将军的耳里,母后可知后果?儿臣不想母后的一已私愿让东临失去一位肱股之臣。母后可是从小教导于儿臣,儿女情长不过是附属品,江山为重!"
"好个江山为重!"董黎一声哧笑,目光冷森,直直地瞍向风云兮。他是大了,再也管不动了,再说从小他喜欢忤逆于她。
先祖训斥,立长不立幼,几位年长皇子相继夭折,除去维一阻碍的三皇子,就属于她的老五最长。
若非此,定叫先皇立了九皇儿,这时候她该多省心。
"儿臣知道母后一向不太喜欢儿臣,如此也罢,但母后始终是儿臣的母后。"风云兮眯着眸,同样灼灼的目光盯在董黎身上,"此行北漠,儿臣答应带母后前行,亦是为了尽孝道。希望母后在此不要多生事端才是。"
"好个皇帝,翅膀硬了!居然敢顶撞哀家!"董黎气得脸色发白,扣在椅扶上的手指根根发青,"没有哀家,你如何做得了今天的位置!"
"是。"风云兮的嘴角一勾,自嘲地冷笔,"儿臣的皇位是母后用玉凤殿主仆上下一百来号人的性命换来的,儿臣每天都坐在白骨之上。"
"你——"董黎就差一点气得吐血,眉头紧紧地蹙起捂住胸口,大口地喘了喘气,"原来你一直恨着哀家!哀家始终不及外面的人亲!"
"母后始终是儿臣的母后!"风云兮一边说一边拂袖起身,双眸沉着,极是认真,"如今儿臣已经是皇帝了,母后可以在后宫享享清福,种花养草,愿望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远离朝堂。"
董黎冷笑,她斗了一辈子,杀戮了一辈子,怎会甘心远离朝堂,她要后宫的权利,更想要心爱的儿子登上皇位。
"母后始终是不愿意?"风云兮无赖地一声叹息,"儿臣劝母后一句,有因必有果。若再不收手,儿臣未必能保得住母后。"
"什么意思?"董黎的眉头拧得愈紧。
"儿臣碰到对手了,他——"风云兮闭上眸,一阵沉思,"他的身上气息叫儿臣也感到畏惧。"
"一个傻子有什么好怕的,世上也有皇帝怕的人么?"董黎一声冷嘲,笑得极是得意。
那个风始皇,她从来没放在过眼里。
即使是上次叫他轻易离宫,她也是为了更多的利益而已。
"呵呵——"风云兮只是一阵淡淡的笑,长袖一拂,朝董黎欠了欠身,"母后好生歇着吧。"
随即转身往门口走去。
恰时一脸淡漠的孟若兰端着茶水迎了上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她连忙地拜下,看风云兮脸上总有淡淡的柔意。
"不用多礼,孟淑妃好好陪着母后。"甩袖,亦不多看一眼这娇美的人儿,已经大步流星地踱出了苑子,消失在她的眼帘里。
清秀的眉宇是皆是失望,他从来不曾正视她一眼。
"告诉哀家,皇上到你寝宫去过几回?"董黎早已敛了脸上的怒色,端坐而问。
"回太后娘娘,皇上他没——没去过几回。"孟若兰欠身给董黎行完礼,支吾了半晌,抬眸时两眼晶莹,似有几分委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