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是我的好兄弟,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风始皇拍了后玉潇的肩膀,笑容愈是深彻,"记得小时候,为了你,我是背了不少黑锅,父王就罚我跪到天黑不许吃饭。"
"嘿嘿——这么久远的事儿,你还记得啊。"玉潇搔了搔头,很不好意思地笑着。
"当然,犹如冬天饮冰水,点滴在心头。"风始皇拍了拍胸口,紫眸轻轻一眨,满是阴森。
"噢——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玉潇手指着风始皇,幡然醒悟,"你这是记仇呢,我不喜欢什么,你就偏给我什么,叫我当什么威武大将军!牵绊住我风流玉公子的脚步,是也不是?"
"聪明。"风始皇颔首淡笑,轻轻吐出两字。
"好你个,好你个——"玉潇气得脸色发白,手指恨恨地指着对方,"好你个风始皇"忍了半天也不敢叫出来,谁叫人家现在是新的洛阳王了,万一惹着他了,后果不堪设想,再变得法整他该是如何是好。
"如今你助我登上洛阳王位,难道要扔下我,独自一人去逍遥?"风始皇的大手一抬,利落地挥开玉潇卧指气使的那只手,眉色微沉,掠过无限的深重。
玉潇皆都看在眼里,又叹一声,"唉,谁叫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我不帮你,谁帮你,罢了,罢了,谁叫你是新任的洛阳王,我就放弃我那逍遥日子——臣会尽心尽力辅助王爷的。"一个低身,恭敬地拜道,"要是换了别人,求我当官我还不干呢。"末了,膀子一抱,故作一脸不屑。
从小到大,这般与风始皇闹惯了。
"若是换了别人,恐怕不会叫你这个浪荡公子入朝为官的。"风始皇脸色一冷,线条饱满的下额轻轻一扬,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你,你这是贬低我来着。"玉潇一听,整个膀子差点沉到地上去。
两人说话同时,已到了宣云宫门口,风始皇没有正面回答玉潇,而是倏地停下脚步,一拍他的膀子,递上一个颇是诡异的眼神,"好好在殿门口守着,孤王去探望父王。"
说罢,轻轻一扬袖,像一阵风似的迈步了冷清的大殿。
"你拿我当守门将军呢。"玉潇还不服气地还了一句。
"从底层开始锻炼!"殿中传来风始皇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就连玉潇自己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所认识的风始皇还在,这翩翩而入殿中的一举一动跟他从前时尔清醒的模样倒是极像。
唯独不同的是,不再会咧着嘴露出两排大白牙傻笑,也不再会伦理不分叫错人了。
傻子都能那样腹黑整人,如今怕是腹黑程度已经颠峰了,不打颤才怪呢。耸了耸肩,浑身一个瑟缩,站直了身子,守在殿门口。
宣云宫的内殿。
宫女、太监们进进出出,异常忙碌。自数日前,孟千回拜见风厉行以后,他又陷入了昏迷当中,时尔醒来,也是迷糊不清。
风厉行的主治医官是洛阳王宫太医苑首座欧阳德。这几日风厉行病情告急,亦是这位欧阳太医在旁照顾,数夜未曾合眼。
而不许任何人进殿打扰的命令亦是他传令下去的,当然这任何人当中,是不包括风始皇的。
他想要见风厉行,是随时可以进去的。
欧阳德防的人只有燕家人。
从前的风始皇并不懂这是为什么,自从他清醒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懂了。欧阳德不仅是太医苑首座,更是与风厉行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风厉行卧病在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精心医治,小心保护。
而一朝之间,风始皇继王位、夺政权,削监政早已传遍王宫内外。这会子奴才们见到风始皇入殿来,赶紧地上前盈拜,谁也不敢疏忽半分。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闪过的身影如一抹骤风,绝美的面孔上再无半分痴傻之态,取而代之的是深沉与睿智。
此一时,彼一时。
所有人都相信如今的风始皇已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傻子,个个都暗自唏嘘,幸亏当初没欺负过他,不然这会子可得倒大霉了。
是谁这么好的医术,能把一个人的傻病治好?
还是那位新王妃的到来,给这洛阳王宫带来了祥瑞。
奴才们心中各有所思——
寝殿里,一缕青烟枭枭,满室的药香味,这是欧阳德制作的药香,对风厉行的病情起辅助作用的。
精致的床榻上,明黄的床幔下,风厉行闭着眸安静地躺着,蓄着的八字胡还是那样整齐,没有半分凌乱,眉帘沉重,已看不到那双带着威严的眸子。
"臣拜见王爷。"欧阳德见风始皇进来,赶紧地躬身拜下。不过个把时辰,朝堂之事已是传遍宫廷。
"欧阳叔叔,请起。"风始皇赶紧地上前,搀了欧阳德起来,他与风厉行一样已过五旬,眉间眼尾起了褶子,平和的面孔上是慈祥之态。
"真的好了,真好的了。"欧阳德紧紧握着风始皇的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将了打量一番,眼眶忍不住地红了,声音也跟着颤抖,"世间真的有奇迹。"他安慰地点了点头。
"奇迹是用多个巧合来创造的。"风始皇很平静地说道,俄而眉头一沉,抬眉瞄了一眼室中袅袅的青烟,"若不是遇到她,我也未必有今天。"
说罢,嘴角不经意地涌起一抹笑意。
所有的记忆完完全全都在他的脑子里,若不是遇到她,南海明珠不会重现在他面前,若不是遇到她,也不会被她吊在树上折腾,若不是遇到她,也不会受了第二绝一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