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你一向自主独断,哀家从来不说什么,但这次你做了件糊涂事儿。"董黎下意识地咬了咬唇,长眉紧皱,"其他人,哀家先不说,就说说洛阳王世子,他是洛阳王的独子,虽然痴傻,但洛阳富庶,军事力量颇强,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如何跟洛阳王交待?哀家虽然是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功夫武学,但哀家的眼睛不瞎,刚才你故意推倒皇妻叫风始皇分神,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风云兮的下额微抬,回答地肯定,同时那双鹰眸挑动着璃光定在孟千回的身上,"儿臣就是欣赏皇妻,儿臣就是想娶她为后,儿臣不想别的男人招惹她!"
"你——"董黎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而张芊更是惊讶不小,她可能是没想到皇上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眼里的忧郁愈深,与千回对视之时,平日里的冷静沉着早已不复存在,满满的惊慌。
"你可真是哀家的好儿子,你与九皇儿都是哀家的亲生孩子,九皇儿虽说调皮任性,但哀家的话他多少是听的,只是你,从小都独行独断,哀家说什么,你从来一句话也听不进。"董黎气得踉跄了好几步,幸得张芊眼急手快,将她扶住。
一句话明了,千回也算是明白点董太后为何偏向风来兮。
其实刚才那一刻,风云兮的脸上闪过淡淡的一丝惊慌,董黎气急,几近摔倒,做儿子的再怎么心冷,也不会无动于衷。
的确他想上前去扶她,不过妇人一个冷厉的眼神袭过来,他止了脚步,那丝惊意也是稍纵即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冰冷,鹰里依然闪烁着阴鸷,"母后有些乏了,还是早些回福临宫歇息,朕还有奏折要批,还先跪安了。"
他低身拜过之后,清冷而俊逸的面颊上微微扯了一下,视线睨向孟千回,随即三步并作两步迈到她的跟前,双眸俯视,"皇妻,朕命你御前奉茶,你躲到这里偷懒?"
"皇上,臣女——"千回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别样的含意。
从昨夜到今早,他都在找她,想必早已是火冒三丈,眼角眉梢挑着的青筋就足以看出他多么气愤,只是那双鹰眸依然眯着,仿佛在笑,坏笑?哂笑?冷笑?估计抓着她了,还不狠狠地"折磨"。
今儿不知是走了什么霉运,处处碰壁,而且有张芊在,说话更须谨慎才是,不然冒犯了面前的二位,自己倒没有,万一连累娘亲怎么办。
"走吧,朕要去书房折阅奏折,你好好在旁侍候着。"风云兮的红唇一弯打断了千回的话,接着是笑,笑得颇是邪媚,同时也不管董黎在场,径直拉起她的小手。
孟千回第一次学乖了,没有挣扎。
她一旦挣扎起来,也不是这么平静的,之所以这么听话,完全是为了张芊,待娘亲顺利出宫,再给他点颜色看看,管你是皇帝,还是皇太后,欺我者,绝不姑息。
"慢着。"刚迈出步子,后脚还未着地呢,董黎冷冷的喝声传来,"云儿,你就这般带她走呢?"
一抹华丽丽地长影飘过来,白皙如雪的肌肤上那双玉眸愈是显得明***人已拦在身前,那股气场丝毫不弱于风云兮。
这个四旬妇人,雍容华贵,修长的眉宇间褪尽温柔,皆是凌厉与尊严,"昨夜皇妻歇在哀家处,云儿不问问哀家,就把她带走?"
"原来昨夜是母后收留了她,难怪——"风云兮似是惊讶地点了点头,眸眯得愈紧,愈是阴森。
看他的惊讶,应该是装的。也许他早就知道,只是碍于董黎,没有去冒犯罢了。
"云儿刚才不是说要去批阅奏折吗?快去吧。"董黎低眉沉思了一片,精明的眸光轻轻掠一眼孟千回,又用余光瞍了一瞍身侧的张芊,尊严的脸上转化成了温柔,语态也比刚才好了许多,"皇妻就留下吧,孟夫人好不容易入一趟宫,叫她们母女团圆一下也好。"
很明显,这位皇太后的意思是要留下孟千回。
而偏偏有人就是喜欢跟她对着来。
"儿臣记得她们昨天才分开的。"风云兮眼中的冷光愈是激烈,很是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云儿啊,从小到大,你都喜欢跟哀家顶着吗?没有一件事,肯听过哀家的?"董黎忽然一声冷笑,长袖里的玉手微微握紧。
二十几年前,自从萧明月死后,虽说先皇风震天未再立后,但是她这位董妃娘娘一直代管后印,执掌后宫的,哪位嫔妃见了她不是卑躬屈膝,众位皇子从不敢忤逆于她,只有风云兮是例外,好似天生来是讨债的,管不动,也说不了。
"母后不是常说,男儿志在天下,江山为重,要有自己的主张与个性,若是儿臣一律听从母后,岂不是与傀儡无异。"面对母亲的责备,风云兮却很是淡然,唇角微咧,笑意横生。
"好,哀家说不过你。"董黎气气地甩了甩长袖,白皙的脸颊憋得通红,"总之,哀家说了,叫皇妻留下来陪陪孟夫人,这个面子你都不给哀家?"
"这——"风云兮似有几分犹豫,然,面对董黎的愤怒,他却是不以为然,轻轻地扫一眼,似是安慰的口吻,"母后不要生气,每每见了儿臣都要这样生气一番,久而久之,眼角会生皱纹的。"
就在母子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呼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皇上——"是四喜的声音,嗲声嗲气却又是满腹焦急,一眼看到董黎,他赶紧地拜下行礼。
"发生何事?"风云兮微微蹙眉,四喜的急态告诉他,定是有事发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