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
“没事,舞王妃不也下去了吗。”水月打断了她,径直走向清宁所在的那对祖孙的地方。
“怎么了?”水月问道。
“这孩子像是惹了伤寒。”清宁说道。
水月俯身,将手贴在那孩子乌黑的额头上,却惊得她一缩手,竟然在发烧!
“大娘,孩子惹了风寒,身体还发着热,怎不送去医馆?”
那老大娘眼已通红,颤抖着唇说道“姑娘啊,哪里来的银子上医馆啊,连馊馒头都吃不上了。守城的军官大爷们也不让进城,孩子都烧了两天了。我们来京城,都到门口却不让进。”说着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怎么会这样?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水月睁大着眼,怎么会不让进城,城里面不是也有那么多的难民吗,还有人出资给他们临时建了个居处,虽不好却也能遮风挡雨,而他们在这里日晒雨淋的怎会不生病。
“我们都是从回溯、云城逃来的难民,还有些是扉城来的,我们一路到京城,盘缠也用光了,原以为到了京城能谋个生计,哪晓得官差不让进啊。”
“怎么会这样?”
他们打着赤脚,衣服破破烂烂的,这么冷的天,却连御寒的棉衣也没一件。四处都有人在哭着,四处都有人因病躺在冰凉的地上,水月心里一酸,眼眶发热。
她解下斗篷披在面前正发着烧的孩子身上,孩子小脸通红,嘴唇却干裂苍白,水月轻抚着他的小脸,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受这样的苦,想到自己肚里的孩子,她轻抚着站了起来,拿出些银子塞给那位老大娘。
身后靖南王带来的侍卫脸色大变,“小姐,不可。”
水月没理他,但是老大娘身后的一大片人全都站了起来,眼睛发亮向水月走了过来。
冥序往前一步,挡在水月身前。保护水月是赫连洌给他的任务,而且,而且她的肚子里还有主上的骨肉,他就是拼了命,就是造再多的杀孽也要护住她。
“小姐,行行好,我们都饿了好久了。”
“小姐,我娘都病了好久了。”
“小姐……”
“小姐……”
“放肆!”冥序举剑大喝。
那些难民向水月涌来,但又惧怕冥序强大的气场、凛冽的杀气与明晃晃的剑不敢再往前。
他们那一双双期待又惊喜的眸子让水月的心里泛酸,她推开冥序站出来。
“你们别担心,我还有些银子,我让人去城里请大夫出来为你们治病,你们坐好,我……我让他们去。”说到最后已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清宁也走了过来,扶着水月,“你们大家都别怕,我们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活菩萨啊,活菩萨啊!朝廷都不管我们了。”
他们激动的向水月作揖。
水月转身看着冥序,“你去城里请大夫来。”
“小姐,这些难民,城里的大夫哪会愿意来为他们治病。”清莲眼睛也是红肿一片,激动的说着。
“绑也要绑来,你去,诊金我会照付的。”
“是。”冥序想了想转身而去。
“你叫什么名字?”
冥序回过头,“冥序。”
水月叹气,到底还是赫连洌的人,她对他也多了几分信任,“我让小珠去帮你。”
小珠跟着冥序进了城。
水月叫那些轿夫侍卫们把身上的银子都拿了出来,然后是她自己和清宁清莲身上的,数目不是很多,都是些碎银子,但也分给他们了。
“我这里有些银子。”话音刚落便有人站了起来,“等一下。”水月急忙大声说道。
他们还是站着不愿意再坐下,眼睛直直的盯着水月手中的几个钱袋子。
水月并没有怪他们,只是觉得心酸,他们也是被生活被战争所逼,“你们先坐下,每一家都有的,你们放心,不够的话我让他们再回去取来,你们不要抢,都有的。相信我,好吗?”
见他们都坐下了,水月与清宁便开始分银子给他们,不多,每一家也只有一点碎银,但是他们的脸上却满是感激满足的笑容。
他们拿了银子全都向水月跪下了,大声喊着活菩萨,连路过的人也停了下来看着这壮观的一幕。
他们都是被战争所累,若不能好好安置,后果不堪设想,中国历史上自古以来哪一次农民起义不是被逼的。他们不能的到国家的照顾,便会生异心,若能在此时得到帮助必然会感激一生的,对于现在处于外患的卫国不能再遭受内忧了。
“如今,夏齐联合攻打我卫国,城中的富贾们以及朝廷都承担者巨大的军需,不是朝廷不肯帮助你们,希望你们不要怨恨朝廷。你们都是卫国的子民,朝廷是爱你们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朝廷。也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寻一处安身之地的,也许不会很好,但是能遮风挡雨。我会每日为大家送来粮食的,绝不会让大家饿着。”水月说道。
但他们明显不相信,只是怔怔的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水月一急,竖起手掌,“我水月对天发誓,一定会上报朝廷,让你们有安身之处。国家正是用人用钱之际,我不向朝廷要钱,但我也会保证你们一日三餐,否则就让我不得好死,让我……”
“小姐。”清莲一急,急忙上前捂着水月的嘴。
清宁也担忧的看着她。
“水月,是水月姑娘。”难民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是水月姑娘。”
“太好了,是水月姑娘,我们相信水月姑娘。”
一位老者领着十几个人向水月跪下,“我们是从云城而来的,水月姑娘帮助北定王征战云城时大败齐军,是我们云城人的英雄,谢谢水月姑娘。”
“老先生,你快起来,水月受不起的。”水月急忙去扶他。
他们却固执着不肯起来。
而后又有人站了出来,跟着跪下,“我们是从旗成而来,也受过水月姑娘的恩惠。”
下面跪了一片,路过的人都围着看,连守城的官兵都来了一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