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懒懒的拂面而来,广阔无边的天际,此刻像一面澄清湛蓝的镜子,引人无限瑕思。偶尔会有一只快乐的小鸟哼着小曲儿飞过。
宽敞的官道上,驰骋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柳王爷看着一直沉默着,以双手撑托着下巴的儿子,慈爱的出声问道:“宸儿,在想些什么?马上就要回王府了,要见到娘了,不开心吗?”
柳宸逸的双眼,散发着星子般的光芒,漆黑见底,见到父王问起,他只是轻轻的摇头。他想把那个小女孩带回王府,陪着他玩,他想要有一个拥有那种眼神的小伙伴,她轻巧的将她的小绣鞋扔至一侧,随即脸上露出的那种笑容,深深的使他震撼。
那个小女孩的笑容,拥有着这世间最真的纯净,她不用受任何事物的束缚,如此自在,使得他躲在不远处,都看得呆了。
当她很直接的出声拒绝他时,他便明白,他似乎无力征服这个小女孩,她眼里流露出来的那抹执着与倔强,是以他目前的能力,不能驯服的。
“父王,明天是孩儿的生辰,可否送孩儿一件礼物?”
柳宸逸紧抿着唇,突然开口道。
既然他的能力不够,那让父王出面,所有的事情不就能解决了?
“噢?宸儿想要什么?”
柳王爷大感意外,这个宝贝儿子可是从来不会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心下便明白,定是这带他出来游玩途中让他遇着了感兴存的事情。
柳宸逸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他若象牙般洁白的脸庞上,投下重重的浅影,半晌,他才抬起大眼,冲着柳王爷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我想要一个小伙伴,陪着我玩。”
柳王爷点头,只不过自景府要个小姑娘到王府来,这对景府来说,可是莫大的荣幸,只不过是小事一桩。同时也暗暗自责自己未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宸儿也快十岁了,在偌大的王府里孤孤单单的长大,终日陪伴着他的,并未有同龄孩子,他会有如此之深的孤单感,也是在所难免,怪只怪他戎马一生,驰骋沙场,并非皇亲,却封王割地,深受皇上宠爱,一年终日是不会王府的,这次虽然是带着他出来游玩,实则也是有任务在身,否则怎会如此悠闲?
“宸儿,父王时常不在府上,娘亲有怪过父王吗?”
提起温柔善良的王妃,这个脸部线条刚毅的柳王爷,瞬间染上了柔情四溢,同时眼内也涌上内疚不已的神色,他实在是太愧疚宸儿母子了。
“娘亲说,父王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汗,要宸儿长大之后,不要学父王。”
柳宸逸眨眨大眼睛,认真的说道。
柳王爷听着这前后矛盾的话,心下也是不断的有苦涩涌上胸口,他是个好将军,好臣子,好王爷,却唯独不是个好父亲,好夫君,也难怪她会如此对年幼的宸儿说这些。
“如果可以,父王倒宁愿自己只是个普通的父亲,这样便能时常伴在你与娘亲的左右。”柳王爷的眼里,流露出对那种简朴归真的生活的向往,若是肩上没有如此之多的重任,他又怎会如此不得已冷落妻儿?
柳宸逸似懂非懂,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抚了抚下巴,唇角露出一丝惬意的微笑,只要想到那个小女娃从此之后要跟他共同生活在王府,他就觉得很开心,原本沉闷的气氛一下便被他扫出脑海,他的眉眼含笑,灿若春华。
“宸儿,”柳王爷伸出大手,摸摸他的小脑袋,“你似乎很开心。”
柳宸逸将双眼一闭,小小的身子软软的瘫在座榻上,小脸上,尽是满足。是的,他真的,很开心,很久,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一直以来,他每日面对的,是母亲那张凄然的脸庞,以及,母亲对父王无尽的想念与倾思,看着这样的母亲,他会不知不觉的对父王有一种隐隐的哀怨与不解,他无法理解,为何父王总是不回王府,为何父王总是不能陪他玩?不可以陪着母亲说笑?
柳王爷放在他脑袋的大手,有些愕然的又抽了回来,与儿子之间,何时之间,竟有着这般的生疏之感?
若不是因为他年纪太小,无法懂得利用自己是小王爷的身份,将景府的那个小姑娘叫到王府来,他方才也不会出声请求自己送一个生辰礼物给他,面对这样的儿子,他只感觉眼里的忧郁在一点一点加深。
不知何时马车减缓了车速,原来已入皇城,两侧的商铺林立,人来人往,马车不能再像入皇城之前行在官道上那般畅通无阻。
柳宸逸已经甜甜的睡下,小小的身子,此刻全然缩进了他的怀里,柳王爷的手掌,爱怜的摩挲着他柔嫩的小脸。
宸儿结合了他与王妃二人身上所有的优点,无一处不透着精致,无一处不透着俊美,小小年纪,眉宇间却已贵气逼人。
马上便能回王府了,他的心叫开始有些雀跃起来。
突然车夫一个紧急扬鞭,马车突兀的停了下来,他略微坐稳之后,对缓缓睁开双眼不明白发生什么状况的柳宸逸说道:“宸儿,父王下马车去看看出什么事了,你乖乖的待在里面,不可以乱跑。”
柳宸逸揉揉双眼,点头。
看着父王高大的身影付利落的下了马车,接着,听到了父王温润如玉的嗓音响起:“姑娘,你没事吧?”
正是这一声亲切的问候,平易近人,玉树临风的柳王爷,从此被深深的被映入一名绝色女子的眼里以及心底,再也无法抹去。
也正因为这一段看似唯美浪漫的孽缘,造就了日后完全不同于现在天真纯净的柳宸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