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意气风发的司逸轩,脸上一向挂着甜笑的二师兄,他略带着憔悴的站在了山洞入口,怔怔的望着君倾悠,那双明媚的清亮大眼里,流露出的,除了微微的惊讶,更多的则是悲伤。下一刻,杨晴晴的身子突然被一股强劲的掌风给拉过,她娇小的身躯一下便立在了司逸轩的眼前:“你有什么居心?你要是敢伤害她一根汗毛,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杨晴晴的眼里,涌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
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我能怎么样?我不会武,我只是个弱女子,而你的小师妹拥有一身绝顶的好武艺,你觉得我能伤害她吗?我用计将她弄到这来,还不是为了你吗?我希望你开心,我不计较,你的心里有她,因此,我才想将她带到你的身边来,只要你,不要离开我们母子俩。。。”
司勉轩不再吭声,只是一味沉默的看着杨晴晴。
面对君倾悠,他不愿意让她看到这样的一面。
与杨晴晴之间那些模糊不清的情事,他自己有些恍悟,究竟是真的发生了,还是杨晴晴一厢情愿说出来的?
可是她的肚子却真的一天一天在慢慢大起来,这个里面,真的会有他的孩子吗?
“逸轩,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在心里,留一个位置给我。”
杨晴晴继续低声下气的说着,君倾悠隐下心里熊熊的怒火,她实在无法想明白这个杨晴晴为什么要这样?她的肚子都有了孩子了,竟然还如此低贱的要求与其它女人共享孩子的父亲?她是太爱司逸轩了,还是有其它的目的?
想到这儿,她突然之间明白了。
司逸轩现在拥有这般的神功,即使因为失血过多无法恢复之前的强大,但想在武林之中找到一个可以与他抗衡的人,依旧很难。
而这杨府上,拥有能找到这颗灵丹的地图,这是否能间接说明,杨府也同时有着想要称霸天下的野心?
抓住目前拥有神功的司逸轩,不就等于抓住了称霸天下的机会?
看着二师兄有些迷茫不已的眼神,君倾悠的眼里,也涌上失落。
不管如何,杨晴晴的肚子里,毕竟有了他的孩子,他即使再不爱杨晴晴,这份责任,他是必须要去承担的。
“逸轩,你说句话好吗?”
杨晴晴咬唇,极为委屈的说着。
“她现在人就在这里,你如果不强行留下她,你就会永远失去她。”
见司逸轩的脸色有些缓和,她踮起脚尖,在他耳际轻声说道。
司逸轩冷着脸,凝重的扫了一眼君倾悠,依旧没有行动。
“逸轩,你不要忘了,她可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你若不将那些刺一根根的拔了,难保她不会将你伤得鲜血淋淋。”
杨晴晴继续鼓动着司逸轩行动,她的心中自是有她的盘算,这君倾悠一身好武艺,不容小瞧,而以后,她是需要跟这个女人合平共处的,自然不可以让她能够终日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俯视着自己。
“你的意思是让我将小师妹变成一个废人?”
司逸轩目光一沉,下一刻,周身涌上涙气。
这杨晴晴竟然敢离间他跟小师妹?
“你不要忘了,当初她可是同她的大师兄一块儿对付你,你一心一意对待人家,你瞧瞧人家是怎么对你的?你如果真的想得到她,不废除她的武功,你根本控制不了她。”
杨晴晴将脖子微微一缩,有些惊恐。
君倾悠微眯着双眼,不着痕迹的看着杨晴晴,这个女人,倒是不简单。
竟然三言两语便能将二师兄的情绪给挑得如此激愤。
看着缓缓朝自己走近的司逸轩,君倾悠将眼睛一闭,柔声开口:“我的命是你捡回来的,你如果要收回去,就拿走吧。”
果然,司逸轩的眼里流露出不舍的情绪,连连摇头。
杨晴晴瞬间便惨白了脸,君倾悠不露痕迹的冲她露出一丝挑畔的笑意,只容许你杨晴晴用苦肉计,难不成我君倾悠就不可以唤醒他从前的师兄妹情谊?
“小师妹,你知道,无论如何,我也舍不得对你下手。”
司逸轩有些痛楚的神色,看在她的眼里,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微微的心痛。
“只是,我也不愿意放开你,你留在我身边,好吗?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他伸出手,郑重其事的握住了她的小手。
他的眼神,带着坚定,也带着一丝不容拒绝。
君倾悠看了一眼神色阴晴不定的杨晴晴,以及,一直没有吭声柳昊天,心里也有些难以取舍。
她不见了,大师兄他们定会急坏了。
而眼前这三个人,诡异的组合,她也分明能感受得到,杨晴晴的不安好心,她一定是要利用司逸轩的单纯,而达到她的目的。
“小师妹。。。”
见她不语,司逸轩有些着急,脸色瞬间便阴沉下来:“你是不是因为心里装着大师兄,所以,你不愿意与我在一起?”
君倾悠微微一怔,方才司逸轩眼里闪现的,可是千真万确的杀戾之气。
他已经在慢慢的转变了,将他原本的善良,一点一点吞噬。
或者,他早就变了,只是因为她是小师妹,他才又将另外一面给隐藏起来。
忆及那日与大师兄与他刀剑相向时,他眼中的绝望与悲泣。
以及,他后来所说的,若是是再见,他必不会轻饶他二人。
二师兄必定已伤透了心才会说出那番话来。
再三思量了一番,君倾悠鬼始神差的点了点头。
她倒要看看,这杨晴晴究竟有多大的野心,同时,也希望能最大化的减少司逸轩所受到的伤害。
柳昊天因为与杨晴晴有言在先,也一路同行。
这个人到中年男子,他是不是认为,因为他现在无权无势了,因此,他必须重新拥有自己势力与财富,江素心母子便又会重回他的身边?
不知他是否真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在他看来,权势要重过一切。
一行人坐上马车,开始快马加鞭往大良国赶。
不知道此刻的大师兄他们,是否也在回大良国的路上?
她无缘无故失踪,柳宸逸会不会因为她而改了行程?
大师兄又会不会跟随他们一道来大良国?倘若他跟着前来,卫国皇帝又岂会愿意自己的儿子贵为太子,还长期在外飘泊?
司逸轩的身子一到了入夜,便会十分脆弱,唇角苍白得有些骇人。
杨晴晴不顾自己有孕有身,坚持要在他的身侧照顾。
那个情形,看着连君倾悠都有些感动。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几日之后,她便发现了这个规律,虽然入夜之后的司逸轩过得异常痛苦,面无人色,但是次日一早醒来,他又恢复如常,看不出昨夜的痛楚。
不禁让她有些好奇,这杨晴晴究竟喂司逸轩喝下的,是什么神药?
可以让人如此之快的便好转起来?
他每日都要喝,是什么药,会不会有副作用?
他如果长期需要倚赖杨晴晴配制的这种药,那不就说明他今后根本离不开杨晴晴了?
司逸轩是由于体内鲜血缺失才会这样,而他那些贡献出来的血,有一大半是流进了自己的体内,她对于今日司逸轩的状况,多多少少也要负一点责任。
因此,她想弄清楚,杨晴晴给司逸轩喝的是什么,只需要偷偷知道配方,今后司逸轩也不至于离不开杨晴晴一步。
只是杨晴晴这个女人,倒是异常精明。
做事滴水不露,几天下来,君倾悠根本无法弄清楚,她那个小小的壶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宝贝。
这日,已入大良国边境,柳昊天的神色,有些激动起来。
这片土地之上,曾经留下了他太多的足迹。
这里有许多城池,是他及他的将士们,拼命换取来的。
如今,他却只能一袭儒衫,双眼落寞的看着这片他曾经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方。
“小师妹,咱们回来了。”
司逸轩紧紧的牵住她的手,君倾悠也回以他欣慰的笑意。
杨晴晴在下人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神色古怪的紧紧盯住司逸轩与君倾悠二人牵着的双手,那眼里,恨不得生出刀子来,生生将那两只交缠着的双手给分开来。
“二师兄,你现在气色真好,看来杨晴晴每日喂你喝的药还真有用。”
君倾悠抬起清亮的双眼,轻声说道。
司逸轩的神色微微一僵,随即露出浅笑,没有接话。
在他心里,只要小师妹愿意待在他的身边,其它的事情都可以忽略不计。
见他不说,君倾悠再次说道:“二师兄,那些药都是些什么成份?对你来说要知道不难吧?你不妨说出来,今后就由我去替你采摘。”
司逸轩的脸色,越发的怪异起来。
悄然的松开了她的手,缓缓摇头。
见他不愿意说,君倾悠也唯有止住不再发问。
“逸轩,咱们进去吧,这里是我杨府的一处别菀,环境极佳。”
杨晴晴上得前来,打破了二人之间的一丝微微的尴尬。
君倾悠也不再别扭,迈开步子便跨了进去。
屋内,下人们见到杨晴晴的到来,均是异常激动,纷纷上前来请安。
杨晴晴此刻颇有扬眉吐气的感觉,站在院中,又是一番细细吩咐,让下人们散了,这才面带着满意的笑容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立在不远处的君倾悠看着她稍稍有些吃力的模样,以及,那越发显形的肚子,捉摸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
她怀着孩子,可是孩子的父亲,却终日对她冷眼相待,还将另一个女人留在身边,她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的不满。
这个时候,君倾悠突然发现自己很可怜她。
一个女人,若是为了得到一份爱情,委曲求全到这个地步,倘若换成是她,她宁可舍弃。
发觉了君倾悠注视着的目光,杨晴晴也朝她看了过来。
慢慢的,走到她的跟前。
“君姑娘,这些天辛苦你了。”
她说得有些虚假,脸上的笑容,也极度的不真诚,一只手,颇具威胁意味的抚在自己的小腹之上,或许,她认为,这是目前对君倾悠最好的威胁。“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想请你原谅我,真心实意的待在逸轩身边吧,他对你,绝对是一心一意,别无二心。你若是心里还装着他人,逸轩的心里,会难受的。”
“杨姑娘,有些事情,我想你必须弄清楚。”
君倾悠朝她温和无害的笑着。
“我会留下来,完全只是因为他是我二师兄,我要阻止一切对他不利的事情,你的心思,我看不明白,我也不愿意去猜测,但你若是想对我二师兄不利,或是要利用他达到某种目的,那你就想错了,届时只要让我发现你有不好的想法,我是不会念及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因为,这个孩子是不是我二师兄的,似乎连我二师兄也不大确定。”
杨晴晴的脸色一阵红又一阵白,被她激怒的低声吼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给了逸轩,还怀了他的孩子,现在,还要得到你这样无端的指责,我。。。”
她有些难过的蹲下身子,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
一边的下人见状,急忙围了上来,将杨晴晴搀扶着入了房。
司逸轩闻言赶到门口,脸上的表情,有些担忧,却又有些犹豫。
因为门口站着君倾悠。
“二师兄,你进去看看吧,她可能动了胎气。”
她挑眉,小声的说道。
或许,她不应该说那般伤人的话来对付杨晴晴,毕竟,她的肚子里,怀着一个小生命,她若是有事,也会累及腹中胎儿。
“这个女人。。。”
司逸轩有些无奈的皱眉。
他看不明白杨晴晴,他不清楚,她这样不顾一切的将小师妹给送到他的面前来,到底是何用意。
“为什么我对于自己碰过她,毫无印象?”
司逸轩再次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只是杨晴晴哭得那般真切,说得肯定坚决,他想怀疑,又苦于找不到证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