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应了命令而去,苏婉清坐在屋中,一杯杯喝着凉茶,等着消息。苗燕陪伴在她身边,时不时从门缝偷偷往外看,又坐不住,回来问苏婉清,“苏家防卫森严,锦瑟身份又特殊,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
苏婉清喝茶,“不怎么办,不落到太子手上就没事。”
苗燕一惊,“万一呢?”
苏婉清道,“有我爹在,怎么会有万一?再是苏家地盘,即使我爹知道是我的人手,我先前跟他谈了一番,他总是心中有思量。在不知道我做什么的情况下,他总会顾忌我一二。锦瑟不会有事。”
苗燕放下心,这就好,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个冷心冷面的小姐光顾着自己的大计,不把锦瑟的生死放在心上。只要锦瑟没事,其他都好说。
可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惊肉跳,有什么要发生一样。
突然,传来敲门声,吓了苗燕一跳。苏婉清心头微跳,皱皱眉,这样急的敲门声?她看苗燕一眼,苗燕连忙去开门,叫着,“锦瑟……”一个人影直直地跌进来,却不是锦瑟,而是黑衣青年。
“呀!”苗燕吓得捂住嘴。
苏婉清蹲下身,看到男子身上带血,却忍着痛意,抬头看她,笑容勉强,“婉清,是我。”
苏婉清点头,“哦,燕归鸣,你到我家做什么?”
燕归鸣没来得及回答她,便晕了过去。苏婉清皱皱眉,又来一阵敲门声,苗燕打开,这次好歹是锦瑟,锦瑟身上也带了伤,却被眼前之象弄得愣了一愣,“小姐……”
苏婉清毫不犹豫地站起,“被发现了?”
“呃,兵力很多……不仅是苏家的,还有皇家的……”锦瑟心悸,能保命真不容易。她这样说着话,低头看着地上晕迷的青年。
苏婉清道,“如此,你出去吧,让你被抓住。”
“啊?”锦瑟惊道。
“小姐!”苗燕着急。
苏婉清一点也慌张,“把地图拿来,我指给你一条路,你按着这条路逃命,在府中多转转,不要把自己武功显示的太高。只要你不乱跑,照着这条路,抓住你的人,肯定是苏家的人。你暗示他们,你是我身边的人。我爹自然会知道,不会把你交出去,等明日,你就能回来了。”
锦瑟先是怔愣,然后明了,“……我是为燕公子打掩护吗?燕公子不能被苏家发现?”
苏婉清望望天,“……应该不能。”不然他不会来找自己。
于是锦瑟便出去了。
屋中,苗燕和苏婉清面面相觑,苗燕指着地上的男子,小声问,“这个……怎么办?”
苏婉清看两眼,“你包袱里应该有两件韩靖然的新衣服吧?给他换上。至于伤口,能处理的酒不处理,不能处理的……等明日锦瑟回来,疗伤的药也会送来的。”
说完,她就不再看一眼,进了里屋。苗燕无奈,只好按照苏婉清的说法,先把人救下来。她是看懂了,苏婉清是按照以前的情分,决定救燕归鸣。可她现在偏偏对燕归鸣没别的感觉,所以苏婉清又觉得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算了。苗燕叹气,小姐心硬如铁啊现在!
这一晚,苏家彻夜难眠,太子踏月而来,又悄然离去,想必外人,也没什么人知道。
第二日,苏大人果然来人请苏婉清去一趟。到苏大人书房时,苏砚厅也在。苏婉清看他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苏大人摆摆手,叫人带受伤的锦瑟上来,问苏婉清,“怎么回事?”
苏婉清答,“她身份特殊,不能落到太子手上。在我们手中,反而是个把柄。”
苏砚厅奇怪,“……她到底是谁?怎么又是听你吩咐夜探苏家的?昨天我看她根本不敢去见太子,又被太子的人发现,我看她很害怕,才出面把她带走。”
苏婉清便把锦瑟的身世公布,又讲了锦瑟昨晚的目的,自然是实话实说,讲了自己要十年前的真相。苏砚厅还好,愣一愣,就了然了。苏大人却是震惊,“你……你!”
苏婉清点头,“我恢复记忆了……十年前,苏家为什么要帮燕归鸣?”
苏大人本以为照女儿的脾性,恢复记忆得大闹一场,可看苏婉清淡定的很,反而让他疑惑了。他用复杂的眼神看苏婉清,好半天,才叹口气,“这些事,本不想你一个女儿家知道。”
“可是已经波及到我身了,我总要知道为什么。”
苏大人默半天,从书架上开始抽取信件,还有各种物件。锦瑟已经被送回她的敞兰苑了,书房现在就他们三个人。苏婉清等待着,她让锦瑟出场,自然有如果能找到证据不好,找不到的话,能惊动苏大人也不错。不过昨夜误打误撞还救了燕归鸣一命,倒也不错。
然后,从苏大人的讲解中,苏婉清才明白,原来当年那场宫斗,牺牲的那个妃子,正是会稽刘家远房三小姐。按照辈分,正是苏婉清从未谋面的小姨。当年,苏婉清的母亲嫁给苏大人,而她的妹妹,则为了家族声望,改了族谱进刘家,后又代替正宗进了宫。那本该进宫的人,原是苏婉清的母亲,会稽刘家的当家大小姐!
当日,因为苏大人的手脚,和圣上的默许,偷梁换柱,才有了后来的刘妃。而那妃子的儿子,正是燕归鸣。
但后来宫斗,为表示对那名无辜女子的歉意,苏家才出面,想保护那个女子的唯一血脉。却不想,当日的皇后和太子,一心想除掉那个孩子。夏家一心支持太子,韩家又向太子投诚,而苏家和温家,和圣上关系最亲密的两家,却是没有兵符的。圣上无法压制皇后和夏韩两家,不得不做了退让,让苏家带那个孩子离开。可惜后来,太子公开此事,苏家没办法,只好退让为了家族声望,放弃燕归鸣。
事后,夏家和韩家都惹了圣上的厌恶,才有了夏文峰的被流放十年,韩家多年在朝上的不冷不热。但就因为这两家的势力,圣上才不敢动的太厉害。
苏家选择联姻,温家选择送女进宫。
都是为了盖住背后的那件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