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别对我发这么大脾气,如果你提前知道今天的事情我不可能忍得下,就认清现实,不要一再挑衅我,”苏婉清淡淡道,脾气根本不随韩靖然走,“我的嫁妆被用是我的错吗?我来流水宴撞见一切也怪我吗?夏可唯面子里子全没了被气晕能怪我?如果没有你们的狼子野心,我也不会这么做。”
韩靖然气笑,“你说自己的丈夫‘狼子野心’?苏婉清,那你是什么?岂不也是‘狼心狗肺’?”他前些日刚觉得苏婉清脾气好些了,今天又原形毕露!
苏婉清脸色微微发白,衣袖中的双手颤抖。没有一个妻子,被丈夫这般侮辱,还能无动于衷。苗燕愤愤不平地想上前理论,被锦瑟捂住嘴拦住,摇了摇头。苏婉清垂下头,失笑,“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条养不熟的野狗,随时会咬你们一口?”
她抬起袖子,放在自己眼下,低声,“你竟是这样看我!”
韩靖然以为她哭了。
“婉清,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才察觉自己的话说中了,他平时是不会对女人这样凶狠的,是苏婉清把他逼得急了,他才这样,当下压下自己的脾气,上前想搂住她哄,“你知道我就是一急……”
苏婉清侧身,躲开他的搂抱,低声道,“你等我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让我去看望夏可唯一面吗?我真不知道你怎么就非要把我的脸面践踏成这样才甘心!”她抬头,水光朦胧的目光看他一眼,快步走向前。
“婉清!”他拉住她的手腕。
又被她躲开,“不是要去看望她吗?走吧!”
苏婉清在前面,快步走。她低头捂着嘴,任谁看,都知道她在哭泣。苗燕和锦瑟对视一眼,连忙提着灯跟上去。雪白微蓝的身影,步步莲花,走向一团黑暗中。
就像是她这个人,越走越远,毫不犹豫,一点儿不回头。
韩靖然怔了一怔,忙跟上去。黑暗中,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心中已经有些急切,怕失去什么般。他在苏婉清身后低声解释,自己不是非要不给苏婉清面子,是夏可唯身体太弱,胎儿又不稳,怕出了什么意外,才不得不委屈苏婉清;只要苏婉清看一眼,他韩靖然回头一定给苏婉清道歉赔罪。
苏婉清却一声不吭。
苗燕心中已是滔天的怒火和悲伤:少爷心中,夏可唯那个孩子是他的骨肉,苏婉清的就不是吗?苗燕甚至有点觉得苏婉清太冤了:这样的不受重视,当初,或许就不该想留下这个孩子。
亏那时候,苗燕还觉得,有这么一个孩子的存在,是对苏婉清和韩靖然关系的缓和。可是现在,苗燕终于承认:这个孩子,是苏婉清离开韩靖然的累赘。
苏婉清去见了夏可唯,不痛不痒说了两句话,就把夏可唯感动得泪水汪汪。主仆三人翻白眼:真能哭!末了,夏可唯又期期艾艾地求着,让苏婉清陪她一夜,她想和苏婉清说说话,赔罪什么的。
苏婉清看向韩靖然。
韩靖然登时尴尬,搂抱住一脸期盼的夏可唯,不自在道,“可唯,婉清有自己的住处,她累了一天,你也累了一天,就各自休息吧。有什么道歉的,我都替你说了。明天再说好不好?”
夏可唯急了,脸上的泪珠往下掉,“是、是其实只是安慰我,根本没有原谅我的意思吗?”
韩靖然咳嗽,“婉清不是那样的人……”
苏婉清哼一声,这两个人真是婆婆妈妈。她就坐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个在她面前演深情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她以前都不知道,韩靖然是感情这么丰富的人,这么会哄女人。
韩靖然终于拗不过夏可唯,回头尴尬地看着苏婉清,“婉清,你看这……”
苏婉清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你不是说看望完了我就能走了吗?我现在就看着,你有什么本事让我走。
韩靖然心中恼怒,这苏婉清真是不给她面子。亏她还是个女人,夏可唯哭得都快岔气了,她就是铁石心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这个夏可唯也不懂事!人家苏婉清直接面无表情,很明显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你先前也和人家闹得那么僵,你这是上赶着要去自取其辱吗?真会给他找麻烦。
苏婉清最后看他们两个又要深情去了,实在觉得恶心,直接开了口,“那我就陪她一晚上吧,只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韩靖然惊喜地看向她:还是苏婉清大气懂事啊!
苏婉清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别这样一脸深情地看着我,我只是想知道夏可唯非要我陪着是怎么样?
韩靖然离去时,苏婉清在门口和他告别。他连连发誓,“明天,我一定安抚住可唯,不让她再打扰你了!”
苏婉清嗤笑,一脸认真道,“你是喜欢看女人哭,还是喜欢猫叫一样的声音?你要不要考虑养只猫来试试?或许你会爱上它呢。”看韩靖然脸色不好,她赶紧把话说完,“别误会,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吧,你再和夏可唯这么下去,谁都吃不消。我是完全按照夏可唯的特点建议你的。人有时候有些隐性疾病,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她是骂他有病?!
韩靖然气得不轻,想开口,她却当着他的面,把门一甩。堂堂韩家少爷,是没有脸面大喊大叫要她开门,再和她争吵一番的。韩靖然泪流满面:苏婉清的嘴,太讨厌了。
苏婉清和夏可唯共处一室,没发生什么纠葛。因为男主人一走,夏可唯也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了。苏婉清见夏可唯没闹出什么幺蛾子,百思不得其解。
苗燕和锦瑟铺床,苗燕道,“说不定她就是想恶心恶心小姐?”
锦瑟无语,“……那她也太无聊了吧。”
苗燕振振有词,“她在府上的时候,不是已经恶心小姐好几个月了吗?连续几个月,天天往我们净梧院跑,还没闹出什么事来。要不是为了恶心,我真是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这下,锦瑟也没有话反驳了。
两女回头,看旁边原本听她们说话的苏婉清托起下巴,深思起来,不由追问小姐是想到了什么。
苏婉清悠悠道,“加上今天,是自从我回府后,一天都没有空下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