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未央公主从小养尊处优,这方面的教育,和苏婉清她们,还真是差得不太多。只是代入自己想了想,便皱起眉,毫不犹豫道,“当然是烧掉了,还想什么?”别人碰过她的东西,她宁可毁去,也再不想碰了。
这就是她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骨子里带出来的坏毛病了。和个性无关,只是习惯。像夏可唯这样身份的庶女,是没资格像苏婉清她们这样挑挑拣拣的。夏可唯心中都知道,可是理解起来,仍然很费劲:为什么她费尽心机想得到的东西,苏婉清总是轻而易举地就放手呢?是太不在乎,还是因为苏婉清太奢侈,根本不在乎这么一点?
当然是因为她太奢侈,不在乎这些了。
像苏婉清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夏可唯平时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她恨苏婉清!
她恨苏婉清怎么不当场死在她面前!
苗燕和锦瑟对苏婉清的命令,是无条件执行。当即取来了火盆,当着夏可唯的面,开始烧毁衣物。这刺激的一幕,让夏可唯看在眼中,夏可唯再经受不住,全身颤抖,胸口似堵了一口血,让她白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未央公主看韩靖然慌张地抱起夏可唯,出去找大夫,不可思议道,“就烧个衣服而已……她就晕倒了?至于吗?”
温雅墨解释,“或许是因为她怀孕后身体脆弱的原因。”
然后,未央公主和温雅墨的视线一起下移,看向了苏婉清隆起的肚子。苏婉清有些尴尬,笑,“我可能是因为神经比较粗线条,不太容易晕倒。”她其实也挺不能理解,夏可唯怎么动不动就晕。不过她现在也有点儿头晕,还是不要嘴贱好了。
温雅墨立刻道,“那是因为你身体底子好,有颗比谁都要强悍的心脏吧?”
苏婉清笑一笑,垂下目。“流水宴”三天,看来,自己还真得在这里待下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今天这样的闹剧后,夏可唯他们是不是打算打道回府了?这样眼不见为净,苏婉清也算能接受。
但谁知,夏可唯也是个倔强的人。听说她醒来后,韩靖然提出要回府。她非要说不回去,一定要在这里待下去。而且还讲什么晕了一下,突然觉得对不起苏婉清,打算这三天好生陪着苏婉清云云,让苏婉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个女人跟小强似的,怎么老围着她,恶心她啊?
韩靖然拗不过夏可唯,只好同意。但夏可唯好像又是胎位不对,不能出去,在别的姑娘们结伴出去游玩的时候,她只能躺在床上,养病。她倒是希望苏婉清能够陪一陪她,这样,她也能偶尔气一气苏婉清。但是很遗憾的是,温雅墨把苏婉清拉走了。现在众人都接受,温雅墨果然和苏婉清是好姐妹,上次吵架,恐怕只是理念不合;你看,夏可唯这事一出,温雅墨这样的好姐妹,不就立刻出来挺苏婉清了吗?
这当然都是别人的想法了。
而绕着水畔行走的苏婉清和温雅墨拉着手,却要听温雅墨懒洋洋的冷言冷语,“婉清啊,你这是双身子,可小心点儿,掉到了水里,那就是一尸两命啊。”
“不怕,”苏婉清笑,“怎么是一尸两命呢?两尸三命才对。”盯着温雅墨漆黑的眼眸,她道,“我要是掉到了河里,自然会拉着你给我陪葬啊,怎么这样都不明白。”
“不是不明白,是没想到你这么心黑。”温雅墨也跟着她笑,转头打量着她,“几个月不见,我那个心肠歹毒、落井下石的小闺蜜,终于又活过来了啊。”
“这一切,当然是拜你所赐了,”苏婉清眉头挑起,声音放慢,“我想,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当初的那两个宫女,若晴和听依?当时,我可是恨死了你啊。”
“哈,这起码说明婉清你现在不恨我了,”温雅墨不以为然,想了想,看向苏婉清,“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苏婉清也不隐瞒,“我一开始认为只是两个宫女,送来给韩靖然做小妾的。但后来发现,这两个宫女,其实是大智若愚,她们的目的,其实就是呆在韩府而已,不管以任何形式。后来我怀孕后,她们两个受于我的好处,经常给我送一些珍贵药材。我找人看过,确实如她们两个所说,都是宫里头的东西。但我这个人疑心重,你是知道的。她们送来的药,我没有喝,每天都倒给一盆花草喝。两个月下来,花草茁壮成长,没有任何问题。由此可见,她们两个,也不是你为了针对我,专门留在韩府膈应我的。”
“据我所知,出了宫的宫女,送给了臣子的宫女,都是不能经常回宫的吧?但我们韩府的这两个宫女却不一样,因为她们娘都是宫里头的老嬷嬷,她们是可以经常回宫探望的。再来,我最近多关注了些朝廷上的事,知道韩家现在风头正盛。我不得不想,听依和若晴,应该是圣上放在韩家,用来监视韩靖然的工具。”
温雅墨笑,“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她目光微闪,“其实我是想过让她们两个合力除掉你,因为我知道,只要你在韩府,那她们两个的伎俩,是不可能瞒过你的。但我后来由她们口中发现,似乎不必这么麻烦。”她转头,极为认真地看着苏婉清,一字一句,“因为,你和韩靖然,已经离心。”
以苏婉清的性格来说,一旦离心,苏婉清就不会为韩靖然分忧解难了。那许多事,即使苏婉清看到了,也会当做不知道。而事实上,正是如此。这才是温雅墨选择重新和苏婉清拾起她们两个的“友情”的原因。
苏婉清微微一笑,“那先不说,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让若晴和听依来韩府呢?”
温雅墨诧异,“你不都已经分析完了吗?就是你分析的那些啊。”
苏婉清摇头,“不对,温雅墨,你虽然是利益至上的人,但对我,你一直心存忌惮,很少敢直面和我对着做。但在若晴和听依这件事上,当时,你是故意挑衅我,故意破坏我和韩靖然的关系。这一点,相信我是不会看错的。雅墨,如你了解我一样,我也非常了解你。”
温雅墨嘴角含笑,半晌没说话。苏婉清静静看着她,她知道,温雅墨会告诉她答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