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替嫁王妃:策乱江山 > 第72章 愚妾指茶争闲气(2)全文阅读

他长长叹了口气:“自然不会。”

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辰时,朱彻早已离开了。曾妈妈见我穿戴完毕,便支使了屋内的人出去,淡定道:“昨日老身想了一夜,总觉得有些事,还是与姑娘通个明白的好。”

我见她神色凝重,遂轻轻往桌前坐定,沉静地看着她:“但说无妨。”

她若有所思道:“昨夜姑娘像是往茶水里加了些东西,老身在外看得清楚。”

我淡淡一笑:“你究竟是何人?”

“若姑娘想知道我的底细,不妨先承认一句,你……可是还想取王爷的性命?”

我心重重下沉,强笑道:“我不明白你说的那个‘还’字是什么意思。”

她淡然:“你与王爷交房那夜,姑娘不是想刺杀王爷么?”

我神色一凛:“那日屋顶之人……果然是你!”

她面不改色:“不是老身,是老身一个朋友。”

她如此坦白,反倒叫我倒吸一口凉气,半日才怔怔道:“这么说来,王爷那日说这王府里有内贼,莫非……真是你?”见她点首,我讶异道,“可你那位朋友,是锦衣卫……这么说来,这些年你果然是可以潜在这府里的?你也是东厂的人么,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她缓缓吸一口气:“姑娘既知那日的人是锦衣卫,自然该明白锦衣卫为何人了,他们可都是当今圣上的人!”

“这个我先就想不明白,当今皇上不是王爷的皇侄么?若我没听错,众人皆知王爷深得当今皇上厚重,连当日攻打……西罗亦是言听王爷的,如何还要命人行刺他呢?”

“不是行刺,那日行刺王爷的只有姑娘一人。”

我愕然道:“什么意思?”

“那日刚好李茂不在这王爷府里,我们的人才可神不知鬼不觉潜进来,躲在屋顶只为探王爷行踪罢了。却不料竟见到你要拿刀行刺王爷,我们的人亦是吓了一跳,这才暴露了行踪!”言及于此,她转首来看着我,“姑娘昨日与老身说的话,老身细想了一晚上,照常人的想法,王爷必定认为我们是一伙的了。如若姑娘还是这般贸然行事,只怕我们这边也得坏事。”

我冷冷一笑,并不言语。她瞥我一眼,平静道:“姑娘姓赵,可是前浙江总督赵征的后人?”

我微感讶异:“你缘何这样以为?”

她淡然:“十年前赵家被灭门一案,这京城谁人不知?赵门上下三百余口,除一**被下人抱走逃命外,无一幸免。倘若老身未记错,那女童逃命之时,恰只六岁,这事又发生在十年前,如此算来……与你的年龄刚好相当。”

“凭这一点你就确定我是赵家之人,也太过荒谬了。”

“老身只是猜测罢了,王爷树敌不多,若有人要一心置其死地,唯有赵征后人了。”

我冷笑一声,并不说话。她见状,近身道:“当着老身的面,姑娘直认不妨。我若有心要害姑娘,今日便不会与姑娘说这番话了。”

我闻言暗暗思忖:看她言行,倒不像是会来害我的,况她已知我在茶水中下毒一事,若是承认自己是西罗女子恐惹麻烦,若是赵征后人或还稳当一些。只是这赵征底细自己不明了,莫不是赵家果与朱彻有什么深仇大恨么?时定下心意,只为套她话,便怅然道:“曾妈妈此言差矣,即便我是赵征后人那又如何?我为何要如此以身犯险,那日的刀剑只为护身罢了。”

她沉容一笑:“姑娘若要相瞒,实没有必要。况赵氏灭门,当年闹得沸沸扬扬。虽是皇上亲下的圣旨,可其中缘由谁人不知?”

“照你这样说,我该去杀了皇上不成?”

她一怔:“此话大不敬,姑娘如何直言不讳?当年若不是赵征联合地方官参奏圣上,说王爷私结党朋,如何会遭此荼戮?作为赵门唯一后人,老身只疑姑娘是咽下不了这口气……”

我冷笑道:“那又怎么样?”

她面色一缓:“姑娘放心,此事我们不会泄露半句。如今,老身反倒可助姑娘一臂之力!”

“此话怎讲?莫不是你们也想取他性命?”

她摇头:“恰是要保他性命。不然,这些年下来,他觊觎帝位,私交党羽,若真要取他性命,凭他武艺再高强,亦是早在外被乱箭射死了!”

“常言‘道不同不相为谋’,既你们无杀他之心,如何有助我臂力之说?”

“姑娘有所不知,要保他性命者为当今皇太后!恪王爷自小在皇太后跟前养大,皇太后虽早知他图谋不轨,亦是不忍杀之。况当今圣上以仁德治国,念在叔伯之情,自然也要留他性命下来。不瞒姑娘,东厂的人,除了这个王府,各将相府,都有人潜在里头。我到这王府十年,先也是并未发现王爷的行迹,只是前几年才知道,他党羽众多,若是轻举妄动,只怕那些将士皆要倒戈而起,届时又是一场浩劫,已不是单单一条性命的问题。”

我疑惑道:“你们既知他有谋反之意,缘何不早些动手打压,何待今日?”

“姑娘这样冰雪聪明之人,多动动心思想必也可猜透。当今圣上登基之日只有十岁不到的年纪,恪王爷虽不是摄政王,政要之事无不插手,对外而言是念皇上年幼,他在旁举绵薄协辅之力。殊不知,先王在世之时,亦有命其讨伐西面庇商国,他是兵权在握的亲王。要动他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况这些年,他积极扩大党羽,早非一般亲王了。若姑娘忘性不大,应还记得昨日那二王妃嚣张蛮横,命侍女打了你一巴掌的事罢!”

“这事与你说的那事又有什么干系?”

她冷笑道:“张映菱此般行事已不是一日两日,凭王爷的个性,向来不喜这等肆无忌惮之人。王爷还跟姑娘说那侍女他已经要过的,其实不然,那侍女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罢了。”

我吃惊道:“那他缘何要这样说?”

“只是不想因你惹张映菱不高兴罢了,实是为了顾及她娘家那头。老身反问姑娘一句,你可知张映菱是谁人之女?”

我略一思忖:“她父亲像是当今翰林院的学士……”

“不错。王爷能这样纵容她,全是因他父亲的关系。她父亲既是翰林院的,科举三年一次,王爷既有谋反之心,除了在朝中拉拢众人,亦要结拉新党……姑娘可明白么?”

我微微颔首,冷笑道:“朱彻果然是有心算之人,想必这几年及第的皆是他的人了。”

她冷笑道:“自今年开春,他那处有蠢蠢欲动之势。不瞒姑娘说,现老身等人奉上头之命,令我们在三月之内找出其勾党结派的证据,届时以谋反治罪,暗由当朝成亲王并武官协力布设暗兵进城,将其一网打尽!”

我诧异:“你们这一着也是险棋,若奈何不得他,岂不是打草惊蛇,刚好叫他趁乱谋反?”

“不错。若非当今圣上与太后执念,以为他虽有谋反之嫌,势必会念及宗室之亲。况太后极力要保全他一族性命,我东厂死士武艺再高强,原若只取他性命及其党羽首级,未必不可行。只皇命难为,皇上与太后太过念在亲情,根本不知其心……何其毒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