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说话有些意思,便忍耐不住微微露出笑意来。
他见状瞥我一眼,怅然道:“如今,你可还想再逃么?”
我闻言收敛了笑意,轻轻摇了摇头。
他蹙眉道:“如是便好了。”遂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这几日我不跟你住一起了,你大可自便!”说毕,便将茶杯置在桌上,往外走了。
这厢,我怔怔看着他走远,半日回不过神来。
夜间,申妈妈来服侍我躺下,喃喃道:“今日之事,老身在外不敢进来细瞧,依我看,那个傅少将军,像是对公主你有些情意。”她一边说一边往我面上来观我神色。
我长长舒出了一口气,慢慢合了双眸,闻得她脚步声渐行渐远,又听得门“吱嘎”一声,被关上了。彼时只觉得心里如一团乱麻般,越想越解不透,如何自己见到他竟会有些坦然之感。
傅军在我西罗京城留了十日便启程了。出发那日,天气却格外的好,晴空万里,只偶有一丝半缕如轻烟般的云絮挂在日端作缠绵之状。
一想到从此将随明军前往东明,或许再无尸还故乡的可能,我便心如刀绞,十分难受。东明都城南京,离我西罗城不止千里,即便天气良好,三个半月的行程亦是免不了的。
我不认得大明的地方,总与申妈妈伺机逃跑,可有两次都被抓了回来。明军戒备森严,况征讨我西罗简直是势如破竹,我一个弱女子想要逃跑也不是易事。
第二次被抓回的时候,他正与军中之人饮酒。当士兵拉了我带进去禀报时,他勃然变色,竟将那黄梨木的小脚酒桌一把推翻在地。
我从未见他有这样生气过,时面色苍白,竟战战兢兢起来。
“你若再逃跑,只怕你自己不会好过。”他冷冷一笑道,“我也知你的心思。不客气说一句,我对你了如指掌,你今日必定要牢记这话。”
众人未见过他这般生气的模样,皆是敛声屏息,一点大气都不敢出。却听得他淡淡道:“你在西罗自有亲人,若不想他们好过,你可以走……”
我瞥他一眼,实在不明了他说此话是何意,无奈自己又说不得话,只可怔怔地盯着他。
他见状,唇边扬起一丝笑意:“你若再逃跑,或许我真会行杀戮之事……”言及于此,却见他又缓缓坐下身去。此刻,早已有下面的人来收拾了被他摔坏的杯子并果品之类的,时又重新摆了一桌酒肆。他自往杯内慢慢注了酒水,一饮而尽,皱眉道:“你们西罗的女子果然是有骨气,要不我再折返回去请那西罗王亲替我遍寻美女作陪?”说这话时又往我面上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你看可好?”
我大惊失色,若他果然这样做,岂不是我西罗民女又遭荼毒?遂轻轻摇了摇头,尤见他面色冷冷的,想必其中有些事我是不知的。想起明军在我西罗曾经杀过许多人,我要是再忤逆他的意思,申妈妈和我西罗百姓只怕又受牵连……时心慌意乱,一咬牙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