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的地点,不是县衙,不是酒家,而是一座外表普通,内里却极为奢华的大宅子。便是严溪这个曾经见过大场面的江南首富千金,初一进去之后也不禁为之动容。
果然跟她猜的差不多,能有底气和资格出席的只有三位:邢家窑的东家邢坤、百年奉窑的东家张维先、和她自己。
许是因为之前三家争镇边王订单之事,邢坤见了严溪之后明显面色不太好,不多的言语间总是皮笑肉不笑,严溪倒也懒得理会。
毕竟同行是冤家,如果换作她失败的话,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倒是那张维先,不但长得一张笑面,更把严溪捧上了天。
什么姿容绝色呀,什么才貌双全呀,什么巾帼不让须眉呀……完全不提那些不好听的流言蜚语。
若不是严溪心志足够坚定的话,还真怕自己会飘飘然忘了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她一面从容得体的与张维先寒暄,一面在心里暗暗好奇。
他们几个都来了,不知道程时善会是什么样子?
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当官的呢~
之前拍卖砖窑的时候,程时善离得太远,连眉毛眼睛都看不清,不知道他会不会和电视里演的那样,小眼睛、八字胡,跟个龟公公似的?
“见过程大人!”
“见过程大人!”
“……”
突然,张、邢二人站起身来,冲门口拱手鞠躬。严溪马上意识到什么,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僵硬的行了礼。
“这里又不是公堂,各位不必多礼。”
程时善的声音浑厚低沉,相貌端正儒雅,年纪四十左右,乍一看去,颇有几分电视剧里那些宰相的风度。只是……
只是这个头嘛,矮了些……好吧,是矮很多~
目测只有一米五左右,还算上他那双十来公分的厚底靴。所以他来了之后,张、邢二人明显都故意将脊背弯下一些,免得让县官大人太过尴尬。
“张兄与邢兄都是老熟人,那这位一定就是严小姐了!”
程时善显然也是很介意自己在身高上与别人的差异,快步走到厅内最高的主位上坐了下来,然后目光炯炯的看向严溪道。
“哎呀妈呀!程大老爷眼光真好,我就是严溪!”场面上的客套话,严溪自然张嘴就来。只是这大咧咧的语气,哪里像个姑娘家?
“哈哈……哪里哪里,不是程某人我眼光好,而是严小姐身上有太多的闪光点,想让人不关注都做不到哇~”
程时善抚须大笑起来,丝毫不介意她跟其他闺阁千金比明显不正常的举止。
看着二人谈笑,邢坤的面色愈发古怪,今日这情况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而张维先则适时的在旁边补上几句奉承的话,明显跟程时善一伙的。
“大人,那粘土矿……”
客套完了之后,自然要回到正题,可是没等严溪说完,便被程时善笑着打断。
“欸~严小姐莫要心急,那都是小事,一会再说不迟~来呀,开席!”
一声令下,只片刻的工夫,各种珍馐佳肴便一个接一个的端了上来。严溪抬眼看去,这些吃食的精美和珍稀程度,丝毫不亚于严府最高规格的宴席。
没想到奉城这么偏远的小地方,竟然养着这么富的官呀~果然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而这程时善虽然只是个县令,但可不怎么清,这么多年来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恐怕都不只十万了吧~
同样见了这场面,平日里与程时善相熟的张维先没什么不自然,但邢坤的脸色却越来越白。
这种排场可不是程时善的作风,有种不祥的预感告诉他,看见县令露财绝不会有什么好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