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哭。
让痛哭...宣布将这一切割断!
将她曾经的付出,曾经的心疼,曾经的爱恋,全部割断!
夜幕即将降临时,珍珠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来到了集市之外。
这一路,可真是辛苦啊。
因为怕自己的嘶喊声被他们听到,等她哭累了,哭的再也喊不出声音了,她就赶紧跑了。
又因为怕在原路被他们找到,她立即又改了路线,绕了远一点的山路,避开了他们。
于是等那两个男人在往返的那条路上相遇,共同的听觉他们终于感觉到。她,真的走远了。
从此天各一方。
她根本不愿关心不愿猜想傲雪会怎样的痛哭流涕,越泽会怎样的暴跳如雷,她已经不在乎他们的痛苦。因为从此以后,她将与他们陌路。
现在的她,因为绕了更远的路,弄到跑了一天才到集市,又累又饿,在路上根本不敢迟疑,哪里有心思吃东西,一看到集市,她终于松了口气,肚子也咕咕叫起来,顺手从包里拿出牛肉干,一边啃,一边放慢了速度走入集市。
先找了个当铺行将一个手饰卖掉,换了些银钱,够她花几天的。
半年多了,不知道二哥的铺子做的怎么样了,可是她不敢去看,只得绕行,低调的直接到了韩玉下塌的饭店。
不过韩玉不在,客栈老板听说她找韩玉,便问了她名字,然后告诉她,说韩公子正好过几日就要过来,请她在此多等几天。
珍珠想了想,便应下了,觉得在这里等也不错,放松一下,冷静一下,反正谁也不会知道她跑这里来了,大不了她少上街,乔装一下。于是,她先海吃了一顿,然后找了间普通房,就在此住下了。
殊不知,在珍珠吃饱喝足晃晃悠悠到楼上进了房间后,楼下的客栈老板就快速的到了后院,放飞了信鸽。
现在,珍珠洗梳后正卧在床上,揉着微湿的头发,思绪万千。
说实话,这一旦跑出来,她的心里很轻松,虽然肝胆俱裂的痛,却也像是卸下了什么重负一样,痛并轻松着。唯一让她心思绕乱的,是阿布的哭声,在耳边萦绕不断。她唯一愧对的,就是这个孩子。
不过,现在,阿布还小,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她这个阿妈给忘了,孩子知道什么,什么也不知道。
那么,他们两个,不,是他们三个,翔宇肯定也知道了,他们会做什么呢?会抱头痛哭吗,呵,不要说是汉子就不会哭,真正难过的时候,怎么会不哭?哭吧,哭这一次,痛这一次,以后,他们将会迎来新的开始。她不会对他们感到抱歉,因为,她的做法是为大家好,如果她不走,后面的生活将会一塌糊涂,所以,他们应该感谢她快刀斩乱麻,替他们选择了一片明朗的晴空。
至于,格伶花小姐,以她对她的了解,她八成会气急败坏地说:"哎哟那个坏心眼的媳妇,她还真是会装呀,跟我说的好好的,原来都是骗人的,这种女人真是奇怪,怎么动不动就会逃跑呢?这么没家教的人为什么是我的儿媳妇!真是成什么了,干什么要逃跑,以为自己是谁啊,动不动就耍脾气,好像是我们有多对不住她似的,她到底有什么不满意,这种女人真是没人品,简直太可恶了..."
如此云云。
不讲理到无敌。
珍珠忍不住勾起唇角,冷笑。
随她吧,不管怎么骂怎么吵,姑奶奶再也不听她的无理训导。以后各走各路,别再想控制她的人生,谁也不能。
脑子里就这么想七想八的,不知不觉就迷着了。
半夜里,她睡得水深火热的,直觉得喉咙生疼,冒烟似的。醒来后,她摸索着去桌子前拿水喝,喝了一口,凉气下去了,很快又冒火起来,好像喉咙成了个不死火山,灭了又着,灭了又着,她有点火了,披上外衣,打开门,往楼下一个,有个小二正趴在台上睡觉。
"哎..."一出腔,她吓了一跳,这是她吗?怎么跟公鸭子似的?"咳,咳。"用力咳了几声,又火辣辣的疼,完了,肯定是那会儿死命扯着嗓子喊,把嗓子给喊破了。
小二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抬起头,"客官,有什么事?"
"咳,咳,你...你给我弄碗鸡蛋茶。"珍珠用力吞着唾液,压低声音干涩的说:"就是把开水煮沸再把鸡蛋打进去,懂吗?"
小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懂了,夫人你是嗓子不好吧,你可以去抓点药来喝。"
"现在不是晚了吗?明天抓。"珍珠说完转身回了屋。
坐在桌前托着腮等,现在,她出来了,就要往前看,为自己打算,过自己的生活,所以,以前的事让它见鬼去吧,她不去想,不去想。明天,她正好再去那个药铺看看,这大半年,她的身体到底好了多少,如果不行,她就到中原找个好的大夫看看,虽然现在对她来说,生不生孩子已经不重要,说不定今生就这样过下去了,她已经对男人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尽自己的能力和努力为自己看病,也是应该的,她绝不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有病在身总是不好,毕竟这辈子还很长,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会怎么样。
喝了鸡蛋茶,她觉得喉咙舒服了一些,睏意上来,倒床上,睡了。
次日,她一夜安睡,居然能安睡这让她吃惊,但是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她想起了昨天的种种,心痛就像龙卷风一样,把她心里所有的舒服和温暖都刮跑了,她猛的打了个哆嗦,紧紧抓着自己的胸襟,用力的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能忍受得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