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慕郁似乎很满意上次我们四人的聚会,可是嘴角还没满意多久又哆嗦着说:"是啊,那是我努力这么多天和他相处时间最多的一次,可也是这次..."
月光下,树影摇曳着,我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此刻艾慕郁脸上的哀伤。为什么于飞不喜欢这么可爱的艾慕郁呢,她那么真诚,她喜欢就是喜欢,憎恨就是憎恨,如此分明的她为什么于飞会不喜欢呢。
"我以为上次去你家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可是回来之后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傻乎乎的幻想,于飞并没有对我有任何改变!甚至,甚至..."似乎每一次对话,艾慕郁都是在倾尽全身力气在说,所以她每次说完都要花一大段力气去平复自己的心情。
艾慕郁咯咯地笑着,可我却觉得她笑的比哭还要难看的多,"他躲得我更厉害了。能少说句话,就少句话。能不见面,就不见面。我喜欢的人,我爱的人,这样子的对待我..."艾慕郁连叹气都透着无边的寂寥,像是有一双隐形的手,穿透广域的天空伸向她,将全身的骨骼抽离出身体,散沙似的往下坠落。
我凝视着被眼中水汽模糊的艾慕郁,慢慢地说:"慕郁,我都不知道你这么难过。"
艾慕郁笑着说:"其实我也没那么难过,跟你说说其实我就好了。"听着艾慕郁逞强的话,我再次陷入沉思,自己这段时间光顾着和顾蓝本乐着,自己朋友都出这么大事了,我压根儿什么都不知道,我这朋友怎么当得!"慕郁,我...对不起..."
艾慕郁呵呵干笑两声,"瞧瞧,看来我还真是喝高了,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刚刚说到哪了,对了,对,我的小心思被他知道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开始躲着我。洛洛,你知道我有多难过么,我心里好疼啊,我第一个爱的人,他为什么要不理我。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艾慕郁语气里开始冒着哭腔,"我是疼的,他看不见。我是哭的,他听不见。我是痛的疯的忍的癫痫的崩溃的,他感觉不到。洛洛,你说我该怎么办。"
艾慕郁停住说话,她抬着头似乎等着我的回答,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呆了一会儿,才喃喃地说:"怎么办?凉拌吧!"
艾慕郁吸了口气,语速沉重缓慢,"洛洛,你到现在还想着吃呢!可是我家于飞不能吃哦,就算能吃,我也不给你吃,哈哈哈,我要把于飞怎么吃呢,炸着吃?煎着吃?还是煮着吃?哈哈哈,把他吃到肚子里,他就是我的了!我艾慕郁的了!哈哈哈,我再也不怕他跑掉了!哼哼..."
艾慕郁轻轻地抱住我,头贴着我的脖子,我感觉有湿湿的液体流淌在我的肌肤上,我搂着她,默默地喝着酒。
我虽然知道艾慕郁有一个异样张扬热烈的灵魂,但是从来不知道她为了这份张扬热烈需要克服多大的心理阴影,又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
艾慕郁一直伏在我肩头,我的半边肩膀都已经湿漉漉的,她似乎要把对于飞的感情、追求时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我一杯杯地喝着酒,我想她真的醉了,是的,今天的艾慕郁是痴的、傻的、疯的、癫的,是啊,她说了那么多藏在心理的痛。
我傻傻地坐在凳子上看艾慕郁伏在我身上哼哼,菜早就凉了,我却没任何感觉。估计艾慕郁脑袋也晕乎的可以了,说了这么多一直淤积在心里的难过,她趴在那躺着,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嘴角似乎还弯着微笑,嘴里还不停哼哼着:"怎么吃了?"过了很久之后,我都不知道此情此景下该说什么,我脱下了随身的外套,披在艾慕郁身上,一丝冷风吹来,我的酒意被慢慢吹开。
我一直在问艾慕郁值得么?爱人到底值不值得,其实自己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
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如赐予女人的一杯毒酒,心甘情愿的以一种最美的姿势一饮而尽,一切的心都交了出去,生死度外!
如她,如我...
艾慕郁终于醉晕过去,我也冷的浑身发软,想给顾蓝本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看看艾慕郁一脸醉像的样子,心理发怵,掏出艾慕郁的手机,翻出他的号码,拨了过去,我想我也该和他好好谈一谈了。
我和于飞两个人才把艾慕郁塞进车里。艾慕郁在醉梦中又是笑又是哭,一会儿叫妈妈,一会又叫爸爸,一会儿叫我的名字,一会儿叫于飞的名字。
我看了眼于飞,他脸色有些尴尬,我也没说什么。
一到学校,就将烂醉如泥的艾慕郁收拾干净了弄到床上,看着她一脸疲惫睡着的样子,我放下心里,终于吐了一口气。
我出了宿舍门,看了还在门口等着我的于飞,看了看腕间的手表,转身对于飞说:"有空么,聊聊吧。"
我话先开口:"于飞,你知道为什么艾慕郁今天喝成这样么?"于飞穿着个白t恤,还是一身休闲的样子,头发似乎因为匆忙出来的缘故还有些杂乱。
"她怎么了?"于飞好看的眉形在眉心打了个结,声音却稳稳淡淡,看来他一点都不明白艾慕郁为何如此。
月朗星稀。婆娑的树影在小巷里重重叠叠。
我看了于飞一眼,他露出一排细瓷白的牙齿,面容明朗。于飞这家伙一看就是东北孩子的性情,长得虽然是阳光斯文的很,没有北方人爷们的粗犷,但是性子却显然是毛躁又迷糊。可是我想来想去,又沮丧起来,我想不出来。艾慕郁所说的于飞对她有过的那样温暖的日子有记忆吗,于飞真的没有把她放进过心里吗,艾慕郁的心伤说出来到底好不好,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整理我的思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