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意识之前,我愤恨的想:我靠,我的生命力那么强,怎么能让朱蔷给摧残死了呢!
她不会失忆吧?
这是我清醒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我看见隋洋问着穿着白色的衣服的女人,一脸担忧之色。
我靠,我的生命力那么强,怎么能让朱蔷给摧残死了呢。我心里这么想,可是头部传来的剧痛,让我想呕吐。如果可以失忆的话,我会很开心的,失忆多好啊,我可以忘记那张刻在我生命里的脸。
隋洋见我醒来,慌忙找医生。
医生给我大体检查了一下,说,"没有关系的,小丫头命大。"
隋洋一再追问,真不会有什么大事吧?直到医生再三肯定,他才放下心来,来到我的床边,他说,"刘洛洛,你还好么?"
我想笑,摸摸脑袋包的跟个肉粽子一样,看着他好不掩饰的急切,不想他再为我担心,可笑起来的时候,头皮就做死的疼痛。我的眼泪就被这样的疼痛揪了出来。
隋洋说,"刘洛洛,哟,你怎么哭了啊,你哪疼啊,我给你叫医生?好吧,你别哭..."说完笨拙的用手轻轻擦我的眼泪。隋洋的指尖触过我的脸庞,我仿佛闻的到医院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隋洋看着我,一脸的抱歉,他说,"刘洛洛..."然后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他说,"刘洛洛,你好些了没。你就在这好好养病吧!千万要养好身体,朱蔷让你受的气,我帮你还给她!"
呵,憋了半天就这么一句话,够义气的啊!我下意识的摇了摇脑袋,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我忘了自己头部受了重创。我说,"隋洋,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吧。"
倒不是我突然原谅了朱蔷,是我想起那天她绝望的眼神。那样的绝望一直存在我的心里,所以,我知道她当时多么痛苦,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伤疤,却要自己亲手揭开。她就是有千般的不对,但这一切,似乎有源于她对顾蓝本绝望的喜欢。
而我为何又落到此般田地,还不都是自己对自己的不珍惜,才会身体如此不济!
下面的几天时间,隋洋一直陪在我身边,在我身边看书,偶尔抬头,对着我发呆。
我定定的望着坐在窗前的隋洋,他的脸微微仰起,眼神穿过雨丝,穿过人群,放在虚无飘渺里,呼出的白色呼气让他的侧脸看起来忽然有了模糊得感觉,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重重地叹口气,垂下的睫毛划过了空气,也划过我的心上。
我看着手中已经冷掉的热狗,听着隋洋接着轻轻的说道:"一念迷,佛即众生,一念悟,众生即佛,听时觉得禅机深奥,可是仔细一想,就懂了,一念迷了想不明白了,就是烦恼,一念悟想开了,就成了菩提成了佛,四大皆空了。"
我是绝对的无神论者,从来不信奉神明,可是此刻看着绵绵细雨中有些感伤的隋洋,坐在那犹如一副水墨画般,一股难以形容的,我所不熟悉的感觉忽然就涌上心头,感觉怪怪的,有沉甸甸的,就像这场没完没了的雨都下进了我的心里去,可又像有一个盛满水的塑料袋被塞进了胸腔里一般又沉又软的,我就用手用力的搓了搓快要僵掉的脸,问:"你在哪儿弄的这词儿这调调儿,你还懂佛经?"
"不是,接触佛经也是偶然,无意中听人唱过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听的时候很感动,特意去查找的资料。"我靠在长椅上抬起头看着窗户上挡雨的檐,一排小水珠争先恐后的滴落,发出单调的"滴答"声,我忽然感觉有些烦躁,烦那些乱七八糟的水珠雨丝,乱七八糟的人群,还有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什么四大皆空,都是吃饱了撑着,说出的屁话!
朱蔷来的时候,是在第三天的下午。
她仿佛做贼一样,走进我的病房,不带任何声息。那时护士正在帮我擦脸,隋洋坐在一旁晒着太阳。不知道朱蔷练过什么鬼工夫,她当时扯着我的头发狂扯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的脑袋飞下了身体了一样。我对着隋洋笑,说,"哎,我是不是很像猪头?"
隋洋说,"哦,有这么小的猪头吗?真新鲜。"
当我看到朱蔷站在门口的时候,我也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哦,真是新鲜啊。"确实是这个样子,难道她嫌将我弄进了医院还不够,还想将我再从医院弄进太平间。生活多么美好啊,我还真不舍得就这样挂进太平间去呢。想到这里,我就开始发抖,不过却是笑的发抖。
隋洋顺着我的视线看到了朱蔷,他的脸色异常难看,他指着门外,说,"请不要打扰洛洛,她在生病呢。"架势专业的跟护犊的牛似地。
朱蔷张了张嘴巴,喊他隋洋。只是两个字,她就沉默了。
隋洋转过头,不再看她,结果护士手中的毛巾一边给我擦脸,一边说,"你这大小姐来这,是被人逼还是怎么了,也不怕沾了什么晦气?"我开始佩服隋洋讲话挖苦人的手段,杀人于无形呐!有人为我讲话我当然乐的自在,于是打发走了护士。
朱蔷一直站在门口。
一大美人干杵在那很快就有来往的人围观,被人像看猩猩一般围观,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我说,"算了,朱蔷来找你,一定有事的。"
我真是一只猪,一只伤疤没好也会忘了痛的猪。
朱蔷摇摇头,她说,"刘洛洛,我不是来找隋洋的,我只是来看看你,刘洛洛,对不起,我并不想那样伤害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