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楼,整理了下衣服,重新编了辫子,穿上自己的大衣背好包,又用围巾把半张脸遮起来。下楼艾慕郁正等在大厅,手里有一杯热水。端着杯子回到没人的房间里,漱了口她帮我贴上创可贴,艾慕郁动作简单干净,一点也没弄疼我,一切安顿好,又帮我把靠背调低靠上去。
"回家以后...怎么说?"我没主意,躺在座椅上盖着她的外套又开始胡思乱想。
"没事,先说是搬东西不小心摔到磕破了。养一晚上就能好了,明天休息,周一应该就不明显,不许老舔,让伤口赶紧结痂听见吗?"
"嗯。"
我侧过身,安静的看她帮我收着余下的东西,没再深想以后的事。
艾慕郁打电话叫了辆出租车过来,我这样真不适合再走回家。我也陪艾慕郁在那收拾资料,一直显得心不在焉。
艾慕郁抱怨:"要知道这样,今天真不该出来。"
我安抚她,"我没事!赶紧找好东西走吧!"
"顾蓝本知道吗?"艾慕郁问的直接。
"不知道!怎么可能让他知道啊,知道还不死定了,估计这家伙直接让我休学倒是很有可能。"我也承认的干脆。
"他这么狠?"看我这么坦然,艾慕郁的脸上忽然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谁说顾蓝本不狠呢!我单独出去见下隋洋都被他吓的三魂去了两魂半!要是知道属于他的我被别人强吻了,他还不跳起来?想着他偶尔露出的冷酷模样,不能说啊,一说就是大事儿了!
"我回去了!"我一脸懊恼的说。
艾慕郁担心我,非要送我到学校门口,上车前艾慕郁还一直关照我一会儿要怎么讲。
上了车,在车上她估计还不是很放心我,碰巧到交通灯在路口的时候它的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我说:"没事..."不过的确没事了,因为我听出自己的声音已经平静了很多,虽然依然带着些微的委屈。
交通灯变了,我听着电话那头艾慕郁安静的呼吸,"没事就好了。我挂了,好好说,不要怕。"
"嗯。"
其实,艾慕郁临走前还和我说了一些话,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才明白的意思。她说:"珍惜和拥有是两回事,我珍惜他给予的快乐痛苦,我就拥有了想要的幸福。""我既然放弃,就是为了去寻找能给予自己快乐的法宝!而那个人不是...他!""放弃只是代表我忘记了,不只是不想造成你和我的困扰。""我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希望到时候他会后悔没有选择我!""有时候,我真羡慕你,洛洛,你那么幸运!""或许我会很快遇到我的幸福,到那时候那个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争取我!"
"会的!"最后,我是这么回答艾慕郁的,因为我坚信一定有这么一个人能给她幸福!
我按了手机上红色的按钮,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欲盖弥彰的把围脖在又缠了缠,试图遮掩脸上的痕迹。到了吃饭时间不得不下楼,又在脸上扑了些粉底,忍着疼上了些唇彩。出房间前,我对着镜子祈祷,希望事情不要闹大。
最先发现我异状的还是乐乐,他看我吃力的举着勺子往嘴里送东西,嚼的时候,半边下巴看起来肿得很高。
"喈喈,嘴巴破破?"乐乐皱着眉头拿着勺子的小手想去摸摸我的受伤的嘴巴。
这下可好,原本低头吃饭的顾蓝本也抬头审视我,越看我越心虚,"哈哈...额...今天摔跤了..."我不敢抬头,拨弄着饭粒磕磕绊绊的撒谎,艾慕郁教我的话已经在房里演练了好几次,真用上依然心里没有底,总觉得谎言很容易被戳破。好在,顾蓝本只是'善意';的看了我几眼也没说什么。
"乐乐?今天老师教的什么呀?"我给自己碗里夹些好嚼的青菜,偷偷瞄了眼顾蓝本,希望快些把话题岔开。
"摔跤?喈喈皮!"乐乐干脆放了碗筷,起身跳下来直接爬到我腿上,肉肉的胳膊搂住我的脖子,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直觉想要逃跑,没想到他的下一个动作...撅起小嘴轻轻的在我受伤肿起的嘴巴上吹起,丝丝凉风拂过,竟是十分舒服。
我坐在位子上,碗里还满满的饭菜,不得不放了餐具,仰起头对上桌上的灯。柔和的灯光里,有人托着我的头,像下午艾慕郁那样小心。一团小手抚上我的脸颊,似乎在仔细查看我嘴边的伤口。
见着乐乐这么小的孩子都在心疼我,我心里有些愧意,又不好说出,眼睛里酸酸的泛着湿,却一直忍了下来。
乐乐粉嫩的指肚上有粘腻的湿气,沾了些汗迹,他的手捧着比他大好几倍的我的脑袋,细心观察。
"喈喈不疼,没事了,乐乐吃饭吧..."我最受不了别人嘘寒问暖,心里压抑的难过悄然平息,我试着说些开心的逗过去不高兴的事,"你看姐姐这么笨,乐乐会不会嫌弃姐姐...唉..."
我的脸上突然被另一手掰过去,乐乐的纯真的小脸换成了顾蓝本的脸,可能是灯光的原因,竟然看起来柔和,虽然都没有笑,少了以往他对我那分天生而来的威严。
"顾蓝本...你要干嘛..."
我看见顾蓝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饭碗丢在餐桌上,立在灯下给我嘴角裂开的地方涂药,一言不发。当他仔细端详着我的那些伤口,下午的一幕在我眼前一遍遍重复。那个疯狂的吻着的于飞在我面前呼啸般闪过,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把这段不愉快的记忆抹去。直到他把最后一点药膏抹匀,把药绵攥在手心里,拉开我身边的椅子坐下,推开面前的碗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