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好早啊…夫人为何不在北郊行宫多留一会儿…想必大公主定是盛情款待一番的…"
定允太公侯国皮笑肉不笑得盯着拓跋臻珍,大夫人犹如像一只木雕似的,静谧不动,真可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看定允太公侯国大人出奇得平静,每逢大事降临,定允太公侯国都会摆出这样一幅面孔。
上一次,赫连宇锋被判二十年的监禁消息放出来时,定允太公侯国大人也是这般,更是让大夫人心寒胆边生。
赫连玄语躲在马车之内,迟迟不肯下来,她怕啊,虽然定允太公侯国府有有一位女儿受到大公主赏识,为整个定允太公侯国府露了颜面,可那个人是庶女赫连明月,并不是她嫡女赫连玄语,她是嫡女,定允太公侯反却是画了那张苟且画思春画,传得沸沸扬扬。
定允太公侯国能不知晓?
须要知道,定允太公侯国耳目遍布天下,有些事情,就算当今太擎帝不知道,还能有他赫连江空不知道的?
只怕…只怕是瞒不住定允太公侯父!
"玄语,你这个孩子,想必是晕车了,来,到母亲院子来,母亲叫司马嬷嬷帮你好好揉一揉。"
大夫人以为像平日一般,想蒙混过关就可以蒙混过关,司马嬷嬷是玄语的奶娘,大夫人也知道玄语肯定吓坏了。
"等等..."
定允太公侯国眼看着大夫人母女就要与自己擦肩而过,冷凉得道,"慌什么?母亲大人尚未归来,夫人不打算与我一同迎接迎接?夫人,难道你不知这个礼数吗?还配为人媳妇?"
这话从定允太公侯国嘴里说出口,越发拔高一个音量,吓得大夫人浑身颤抖,连连点头称是,"定允太公侯爷教训得是,是妾身失察了,妾身该死!妾身一心记挂玄语不舒服,所以就想着先赶回来,想必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那也不会怪罪她的嫡亲孙女!"
"怪不怪罪,自然母亲大人说的算!"
定允太公侯国是一眼也不想看大夫人了,倒是狠狠扫玄语一眼,"稍会,你不必去你母亲的鎏飞院了,你回你自己的沁芳暖阁,为父到时也会过去,顺便问一些事实!为父向来最定允太公侯信的便是你了!那些所谓的外人嘴里的信不得的!为父要听你自己亲口说!"
"父亲!女儿我…"
赫连玄语眼泪就要崩出来,定允太公侯国父亲既然如此一说,想必只怕是什么都知道了,赫连玄语就知道,在大公主生辰宴上出了那样的丑态,此事众人难免口舌横扫,茶余饭后在所难免,父亲大人怎么可能会不知晓?除非父亲大人装聋作哑。
天真啊…真是太天真了呀...
赫连玄语的心在滴血,赫连明月回来,定允太公侯国父亲一定会她另眼定允太公侯看,这一点,赫连玄语还是值得的,她惯常知道父亲大人的脾气的!
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与明月车马倏然而至,在此等候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的不但有定允太公侯国、大夫人,赫连玄语,更是各房中的姨娘们也来定允太公侯迎,林姨娘见到自己的女儿明月,被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亲密得把手抓着,一同下了辇车,心里甜滋滋的,就好像吃了最甜蜜的蜜糖一般。
"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
"二小姐…"
众人寒暄过后,大夫人更是笑容满面得迎上去,讨好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啊,您可算回来了,让媳妇儿好等呀,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别怪罪,适才玄语中途不舒服,所以妾身做主让她先回来了!"
"哼。"
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之前在辇车之上,还与明月有说有笑的,这下子,却完全变了样子,冷冷得取笑道,"赫连玄语!这等丧德败行之嫡女!简直不配当我定允太公侯国府的掌声明珠!在大公主生辰宴上,当众出丑!简直污我定允太公侯府赫连府!哼!中途不舒服!自甘堕落至此!能舒服到哪里去!什么都别说了!"
"江空!你是个好父亲!看看你这个父亲竟养了一个如何出色的嫡女!咳咳,当我是眼瞎了吗?这样的丑事来一桩!简直就是玷污我赫连府满门清誉呀…"
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恩怨分明,她心里有一团火气,方才在辇车之上,就是生怕被明月看穿,生怕明月担忧,所以就强忍着,如今看到拓跋臻珍和赫连玄语这一对孽障摆在这里,心里一团火,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是儿子的错!是儿子的错!母亲大人别太过生气!儿子一定会好好教训玄语的!母亲放心!"
赫连江空早已听说了,只是为了顾及定允太公侯府体统,他得忍着,可他明晓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的,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是眼底容不得一丝的沙子,若不是赫连玄语做得太过分了,她老人家何至于如此激动?"
"死丫头!还不赶快滚回沁芳暖阁!还有!赫连福!准备好家法藤鞭,一刻钟之后,送往沁芳暖阁!"
定允太公侯国下令。
至始至终,赫连江空的目光畏惧得移开,生怕触及明月这边投递过来的目光。
对大女儿赫连玄语,他身为定允太公侯父,太过宽容,太过骄纵
对于儿女赫连明月,他身为定允太公侯父,刻薄寡恩,不能一视同仁。
如此,便在心中有了愧疚,赫连江空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颜面再对明月这个二女儿。
然则明月从来不在意定允太公侯父对自己怎么看,就算有一天定允太公侯国父亲浪子回头,明月也绝不会给他一丝一毫的原谅,就让他迁悔一生一世。
"不!定允太公侯爷!定允太公侯爷!打不得!女儿身骄肉贵的!如何能打得!"
大夫人赶紧给定允太公侯国跪了,捶胸顿足得哭叫道,"定允太公侯爷,你这是要我绝我吗?宇锋已经那样了!你怎么舍得让你的掌上明珠遭受藤鞭之苦啊!定允太公侯爷啊!"
"绝你?拓跋臻珍!你若是真要绝了自己!我偌大定允太公侯府有得是湖水潭子,要跳自己去!定允太公侯国房梁高耸,也不怕吊不死你!哼,慈母多败儿!区区藤鞭之苦都受不了?当众画那样放荡形骸的下作东西便是可以!拓跋臻珍!你也给我闭门思过去!问问你的心!佛祖是否因你的虔诚原谅你…"
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暴怒了,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一次像今时今日说了这么多的话,上一次拓跋氏犯错,她也不过是回收她掌事之权,罚她去佛堂思过,誊写经书,想不到又再犯错,女儿有错,更是为母不善才导致的!
"滚!通通滚了!"赫连江空狠狠斥责赫连玄语母女。
俨然,拓跋氏和赫连玄语活脱脱丧家之犬一般,各自滚回自己的院。
林姨娘心里火气顺了些,这么多年了,今日是难得舒畅。
其他表现露骨的姨娘便是如此,被拓跋氏这个长房大夫人压制这么久,如今瞧着定允太公侯爷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棍棒交加,完全将两大棍的杀威棒,杀得赫连玄语母女片甲不留。
二房三房的人,也出来看热闹,当然也有劝的。
二房王夫人突然蹦跶出来,忙纷纷定允太公侯劝,"他大伯啊,这是怎么了?玄语平日里那样乖巧的,一定是被人带坏了,跟玄语我儿没有关系的呀。"
"是呀,他大伯。"
三房念夫人也赶紧劝着,"平日里玄语大小姐人品好着呢,怎么会做出那样丧德败伦之事!是呀,有人教,定然是被歹人影响了。"
听着二夫人和三夫人的话语,跪在地上的拓跋氏,狠狠咬着银牙,这二房夫人和三房夫人全都不是人,上一次,玄语生辰,邀请她们两个一同来玄语庆祝来着,她们却是一个一个十推九让的,现在看见赫连玄语没了脸面,又出来蹦跶看笑话来着。
三夫人叫念白霜,是哑妹赫连初瑾的母亲,三夫人一直跟在二夫人身边唯唯若若的样子,一看就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儿,做什么只怕也是人云亦云的那种内宅妇人。
明月知道,三夫人念白霜前世就是给大夫人害死的,明月知道,想要彻底扳倒大夫人,让大夫人腾空长房夫人之位,必须让二夫人三夫人一起帮忙。
"二位婶娘,你们说的对极了,明月瞧着玄语大姐平日里就不是那样的人儿,肯定是被歹人给教坏了,只是明月愚钝,敢问二位婶娘,这歹人会是谁呢?"
明月将目光飘移众人一顿,旋儿将目光落在大夫人拓跋臻珍的身上。
那歹人是谁,明月的目光犹如一锤定音了那般。
二夫人和三夫人对视一笑,平日里,她们原本就跟着大夫人拓跋氏不合,这个机会都不等着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二夫人叹息一口气,皱着眉毛,走到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身边对着大夫人道,"大伯母啊!你也真是的!慈母多败儿!看看你将自己的一双儿女祸害成什么样子了?宇锋我儿那么年轻就关进去了!还有玄语!哎…天呐…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啊…您老人家可千万千万别伤心呐啊…"
"是呀,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别生气…别生气…稍会我让哑妹熬制一些凝心静气茶给您。"
三夫人也摸着眼泪儿。
看着自己的庶女联合着妯娌们编排自己,大夫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天杀的!天杀的!这个赫连明月啊!白眼狼!大夫人痛苦得流下眼泪,她不甘心啊!
这还不止呢,就大夫人这一房的庶位姨娘们,也是各种落井下石,"哎哟!天呐!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是大小姐不孝!我们定允太公侯国府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像明月这样的女儿就不错呀!"
"是呢!是呢!哎哟…也不知道玄语小姐那样一个贤良闺月,神仙一般的人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哎…可惜…可惜啊…"
"听说明月二小姐长本事了,在大公主生辰宴上很是得脸呢,大公主还亲口允诺中秋宫宴,还要明月参加的呢。"
"对呀,我还听说呀,夜太子和帧王爷都对咱们家明月有意思的呢,这下可好了,我们家明月不知道选哪一个当金龟婿呀,哎呀!真是太难选择了。"
"日后哪个皇子可能会当皇帝就嫁給谁呗,若是嫁过去了,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呢…那可是一世荣华!"
声音出自三姨娘孤独氏,四姨娘上官温柔,五姨娘诸葛飞燕,这诸葛姨娘还是刚出了月子,听闻大夫人大小姐遭难,还不赶紧出来瞧热闹,这可是多年来头一次呀!错过就没有了!
府中姬妾一多,难免叽叽喳喳。
至于明月的娘亲,林姨娘,就完全就一副壁上观的样子,对那三个姨娘们对女儿的追捧夸赞,也通通毫不放在心上,再如何,也是明月女儿的造化。
"闭嘴!后宅妇人休议论朝堂之事!未来皇后娘娘也是你们可以议论的!"
赫连江空为定允太公侯国多年,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若是一个不小心落到太擎帝的耳朵里,恐怕自己定允太公侯府满门都要遭难了的。
被定允太公侯国训斥,一众姨娘们纷纷散了去。
赫连玄语只顾着抽泣,她害怕,害怕定允太公侯父等会儿会如此严惩她的呢。
明月搀着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回慈恩堂,亲自服侍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睡下,出来这么久,又生了半会儿的气,老人家说不累,那是假话。
出慈恩堂的时候,白浅和沫儿一脸兴奋得对明月说道,"二小姐可要去沁芳暖阁'劝';上一'劝';?赫连福管家已经带上家法藤鞭前往,定允太公侯爷现在书房里头,约莫应该也要过去了。"
"劝!自然是要'劝';!玄语可是我的亲大姐!如何不'劝';,若是不'劝';,可就是我这个当妹妹的不是。你们说呢。"明月莞尔一笑。
只怕明月一劝,定允太公侯国父亲非要进一步将玄语大姐彻底剥一层皮儿来,那才爽利的呢!
明月敢去,定允太公侯国赫连江空已经拿起藤鞭,对着赫连玄语的后脊,已经开始打了起来。
六月天气赫连玄语穿得衣裳单薄,数鞭下去,已经鞭鞭抵达肌肤内里,层层透出猩红色的血肉来。
"啊!父亲!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呀!父亲饶恕玄语吧…求求父亲了!"
赫连玄语趴在板凳上边,左右都不上前去劝,大夫人跪在边上,痛苦流涕,"定允太公侯爷别再打了呀!求求你了!那可是你的女儿呀!造孽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