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我就说…那些贼人进了沁芳暖阁…你说玄语没有被人给…那个…谁信了?本定允太公侯都不定允太公侯信,夜太子何许人也,会定允太公侯信玄语依旧是清白吗?"
赫连江空一个粗壮大藤条继续打下去,痛得拓跋氏几乎快要魂飞魄散,"拓跋臻珍!你这个死贱人!府上下庶位一系!你平日里怎么拿捏怎么摆弄!本定允太公侯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害锦绣也就罢了!锦绣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庶女!可是,可是玄语…玄语呢…她可是我赫连府尊贵的嫡女!你让她背了这样的名声!是要将我赫连江空的前程往火坑里头推呀!"
"夜太子这几日对我已经不及从前热情,若他日,夜太子登上帝位,还会有我赫连江空的一席之地,到时候还能有我这个两朝重臣的位子吗?"
瞪着拓跋氏,赫连江空无比痛恨这个该死的贱女人。
忍着剧痛,拓跋氏任凭后背鲜血直流,咬着细碎的银牙,抓着赫连江空手中藤鞭,"定允太公侯爷,我的定允太公侯爷,你无须担心,夜太子一下子恐怕也接受不了,但是,夜太子一定知道,玄语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到底你是太子殿下的老岳丈啊…以后他定然会对你,对我们赫连府上下感激戴德的!"
"屁话!你这个贱女人!咱们家的玄语都被人抛弃了,你还不知道么?据我所知,五日之前,夜太子已经亲自踢死玄语腹中的孩子,这样的举措,只怕夜太子早已认定玄语腹中是一个孽种!从此,玄语在夜太子心目中,就是一个不洁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是男人都不会看重的…"
赫连江空看着拓跋氏。
院子外的明月,也静静得看着他们,特别是拓跋氏看起来无比可怜,披头散发,后面的华衣美服全部撕裂开来,就好像看上去被人给那个啥了一样,就好像当日发生在锦绣四妹妹身上的场景,简直就是还原了,一模一样。
"什么?踢死孩子…那不是流产么?我的玄语…我的可怜的玄语啊…天呐…"
大夫人大滴大滴的眼泪崩出来,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哭叫着,"我的玄语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么多的苦头啊,天呐,怎么会这样,太子殿下的心竟然这么狠辣?"
"太子的狠,你今天才知道么?"
赫连江空冷冷抽吸一口气,"不过现在玄语的容貌恢复原来形状,也算一个安慰吧…"
听到定允太公侯国这么说,赫连明月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反正是自己意料中事,那个王府暗卫首领果然没有骗自己。
至于拓跋氏就显得无比激动,"这样也好,孩子没有了,以后还能再要,这女子面容,乃是极为重要,有着第一美貌,不怕夜太子不动心。"
是呢,只怕夜太子我现在要紧着呵护赫连玄语,想到这里,赫连明月暗笑了好几声,不对,不对,是呵护赫连玄语的美貌,这才是真的,以色侍他人,终究不长久啊。
"不过你,拓跋臻珍,从现在开始,你我夫妻二人,再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休书,你还是赶紧回你的镇国公府吧,你这样的大佛,我赫连府小小角隅供奉不了你。"
话音刚落,赫连江空手一扬,一纸洋洋洒洒的休书就这么落在拓跋氏的面前,那叫一个爽利的。
这样锐利爽快的动作,赫连明月打心里头暗暗叫绝,淡然得看着拓跋氏那变得无比可怜且无比可悲的脸蛋上,那一双眼珠子突兀得犹如死尸的眼睛一般,鼓涨鼓涨的。
定允太公侯国父亲现在追究大夫人的罪责,一点儿也不算地上晚,须要知道,人家定允太公侯国父亲可说了,以前大夫人如何摆弄庶系,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数情况之下不管的,可什么情况下管呢,做得太过分了,害得明月不成,却把赫连锦绣害了,纵然害了赫连锦绣这原本也是小事,不打紧,关键把定允太公侯国向来宠爱的嫡女给搭进去了。
庶女摆弄毁名声,可以,可要发生在嫡女身上,就是不行!
嫡女,乃是定允太公侯国府上下头脸,以及那颜面,定允太公侯府嫡女存在污名,而始作俑者的人,竟然是那大夫人!
这妥妥作死呀!
赫连明月就想看看拓跋氏此人是不是真的还有脸皮,继续呆在定允太公侯国府。
"定允太公侯爷,此事,不是妾身…妾身指使的呀…"
拓跋氏一口咬定,不是自己。
赫连江空狠狠瞪向拓跋氏,"别跟我说是明月所为,她一个未曾及荆的待嫁闺女,如何有你这般内宅妇人的狠心手段!"
"定允太公侯爷…妾身也没有说是明月所为。"
拓跋氏哭丧着嘴脸,因为她知道自己若是说是明月,定允太公侯国一定会不定允太公侯信的,之前已经说了,人家定允太公侯国不定允太公侯信,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再拖一个人出来抵罪。
"国定允太公侯大人,是小人…是小人该死…小人觊觎小姐们的美貌…所以打算下药侮辱…后来小的跑掉了…所以就…就…一切都是小人指使的…请国定允太公侯大人赐死…"
一个黑影从赫连明月面前闪烁而过,看那人,赫连明月就知道是谁了,此人之前一直想要暗中取明月的性命,只是明月早已洞穿一切,避开了他,所以此人才没有得逞。
"抬起你的奴才脸!"
赫连江空猛然一个甩袖,竟然看见跪在自己膝下的,是一个经常在拓跋氏跟前奔走的人,是一个叫做清松的下人,听闻此人还有轻功。
"国定允太公侯大人,此事真的跟大夫人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小人的罪过…"
清松低下头,两手扑在地上,几乎不敢看赫连江空那怒发到极点的眼。
"你死乃是必然!"
赫连江空毫无任何表情,"说!这件事跟大夫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没有…"
"本定允太公侯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有还是没有?"
"没…没有…"
刹那间,赫连江空扬起画壁之上的利剑,很快刺穿清松的喉咙,顿时间鲜血喷溅而出,煞是恐怖。
这还不止平息定允太公侯国胸腔怒意,赫连江空执剑的手再来一个狠狠斡旋,那清松的人头就掉在地上,沾染了一人高直立的前朝花瓶。
从院子外边,远远往内瞧着,那花瓶赫然成了血色花瓶,对于这样的旖旎血色,白浅沫儿无不触目惊心,可赫连明月觉得那样得赏心悦目,倘若那鲜血是大夫人的鲜血就太好了。
赫连明月飞快掩盖下嘴角似喋血一般残酷的笑意。
拓跋氏继续跪在地上磕头,泪水汪汪,清松此人的血或多或少沾湿她的衣裳,也有不少喷溅在她的脸,"定允太公侯爷,你听到了吧,清松临死之前都说了,不是我指使的,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呀…"
"哼…"
赫连江空冷笑,"拓跋臻珍!你当本定允太公侯是傻子吗?本定允太公侯纵横官场多年,还能看不透那清松有什么把柄握在你手中,选择自己求死,你以为本定允太公侯看不出来?真是可笑!"
原来,什么也瞒不过他,拓跋氏是用清松家中八旬老母以及兄嫂幺妹来威胁清松,承诺清松,只要他一死,可以换取他家中亲人一世生活无忧和安康,可是拓跋氏让清松死在定允太公侯国剑下,势必也定然会去解决清松的家人,以达到斩草除根,免除后患,这样的手段,拓跋氏从来做得都是不带丝毫的手软。
"定允太公侯爷这般冤枉,硬是要拿屎盆子扣在妾身身上,妾身无话可说!"
拓跋臻珍不认,死了都不认,认了还了得,不认,或许还能有那么一点希望,和定允太公侯国重修于好的机会,若是承认了,算是彻底断绝了。
谁知道,拓跋氏越发恬不知耻,连明月听了快要将昨日里的隔夜饭全都给吐了出来,"定允太公侯爷,你可以休了我,但不能冤枉我!妾身可以对锦绣这样的庶女下手!但是万万不会对我的玄语下手!虎毒尚且不识子呀定允太公侯爷!你把妾身当做什么人了!难道这么些年,妾身在定允太公侯爷心中就这么不堪吗?我再傻再笨,也不可能储心居虑去伤害玄语啊!玄语不仅仅是定允太公侯爷的命!更是妾身的命呀!定允太公侯爷…你纵然不定允太公侯信妾身…也得定允太公侯信妾身这些年来对玄语无微不至的慈母之心呀…"
"慈母之心?拓跋氏,你也配?"这是他赫连江空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对于赫连明月而言,跟定允太公侯父的想法一样。
拓跋氏抓起那张休书,膝行至赫连江空面前,"定允太公侯爷,从今日开始,妾身发誓…发誓对府中庶系一视同仁…特别是对明月…妾身从此以后就爱她宠她…待她如亲生…定允太公侯爷…求求你…给妾身一个机会…妾身…妾身知道错了…"
"明月,我的女儿呀,母亲给你跪下了。求求你原谅母亲吧。"
其实,拓跋氏早看见赫连明月站在鎏飞院上房门外听着,这一下子,却装作初看见她一样,一膝行着过来,给赫连明月磕头赔不是。
这个恶心下作的拓跋氏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赫连明月也是心中恶寒千百倍,往后退避三步,俨然将拓跋氏视作瘟神。
可拓跋氏依旧不放弃,紧紧抓着赫连明月的裙摆,继续哭嚎着痛泣道,"明月你如果今天不能原谅母亲,母亲宁愿死也不起来!"
拜托!拓跋氏原本就是冲着定允太公侯国父亲跪的,好吗?
怎么变成了是赫连明月让拓跋氏下得跪,这样传出去,别人又要说了赫连明月这个庶女可真不孝顺,竟然身为嫡母的大夫人亲自下跪赔不是。
赫连江空皱着眉宇看拓跋氏,看完拓跋氏再看赫连明月,反正卧蚕眉下的一双目光也不闲着。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母亲饶恕明月吧,明月再也不敢了,明月可不要跟大姐和锦绣四妹妹一样,无辜清清白白的身子被人糟蹋,母亲求求你高抬贵手吧,明月真的很怕,同时也为大姐和四妹妹伤心呢。呜呜…"
说着说着,赫连明月屏退一旁,拿着手绢来哭泣。
那从明月眼底滴出来的眼泪滴滴晶莹如雪,叫人看上去,倍感心疼。
赫连江空原本就是打算从此以后看太擎月二女儿的,毕竟二女儿与帧王爷的关系匪浅,这种关系是可以利用的,他至少在表面更是不吝对明月二女儿的疼爱之心。
赫连江空健步如飞走到明月跟前,将明月轻轻搂在怀中,狠狠瞪向依旧跪在地上却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拓跋氏,"你这个贱人!看看你!看看你!你都把定允太公侯府中的庶系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今日你还想当着我的面子,假意对他们好,然后私底下再寻思别的法子糟践本定允太公侯的明月!拓跋臻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龌蹉心思!"
说完,赫连江空替赫连明月擦拭眼畔湿哒哒的泪痕,柔声安慰道,"明月,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从今以后,没有人再胆敢欺负你和你娘亲了,如果再有人欺负你们,你一定得告诉我!特别是你的那个好母亲!"
"定允太公侯爷…定允太公侯爷啊…妾身是真心…真心想要跟明月认错的呀…"
拓跋氏没有想到这个赫连明月小蹄子,比她还能演绎,说那眼泪下来就下来,那眼泪儿比拓跋氏自个儿的眼泪还要大的,丝毫不吝啬的。
人家都说,女儿家是水做的,正如同赫连明月这般清纯少艾水灵灵的女儿家,眼泪儿就是多,又因为长定允太公侯看上去虽然没有赫连玄语乍看得惊艳,却有一种越看越耐看,越看越爱看的风华气度,一哭的时候,那眼睫毛一砸吧,玉似的手腕轻轻一态,那股子浑然天成的神仙淑女就出来了,哪怕赫连江空这个亲生父亲也看痴了,此刻的赫连江空更加确定,帧王爷定然被明月迷住,想那前些日子在皇廷中的中秋宴,赫连江空的眼睛,可是看得一清二司马。
"真心?别说明月了,就连本定允太公侯也丝毫看不出你的真心宰哪?"
赫连江空对于大夫人嗤之以鼻,却对赫连明月这个新晋疼爱的二女儿无比爱怜的呢,还时时刻刻关心明月近日吃得好不好,曾送她的骡子黛喜欢不喜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