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的面色有些个尴尬,被着大少爷这般说话,夫人那边还在等着,要是大少爷不过去,她几乎就能想见着夫人的脸色,心中微有些紧,"大少夫人,还是劝着下大少爷吧,夫人那边要是没见着大少爷,恐怕是得要食不下咽的。"
秋娘一听,面上笑得柔和一些,觉得这么个话说的到是挺好的,就是冲着她过来的,话还是算是客气,可话里的意味早已经明摆着,方慎得过去,必须得过去,"我也不想叫母亲食不下咽,要不丁香先回着夫人,说慎儿等会就过去?"
那个目光就瞅着丁香,等着她回答。
方慎闻言,那个不愿就摆在脸上,根本不懂得掩饰一下,瞪着个丁香,好像她是个坏人,双臂甚至都把秋娘给圈住,那架式就是不肯走的意思儿,"不,姐姐,慎儿不走,那边都吃菜,慎儿不爱吃。"
"吃菜?"秋娘狐疑地揪住这两个字眼,瞅着那边脸色有点僵的丁香,"吃菜,到哪里不是吃菜的,慎儿还有不爱吃的菜?"
"不爱吃!"方慎一听着她的话,赶忙着把话再重复一次,"就是不爱吃。"
丁香赶紧着想挽回些个什么的,忙着说道,"夫人早上是茹素的,可能会有点清淡,大少爷以前都是极欢喜吃的。"
前半句没什么,后半句话可就有点让人玩味了。
吃素的。
秋娘到是听了这么个话,心里到也不是觉得方慎有什么不对的,素菜确实味道有点寡淡,她到是没这个讲究,在峨嵋山也是吃素的,口味也都习惯的,什么挑食的,到她这里也不是什么问题,丁香的意思,她听的懂,无非就是方慎以前都是能吃的,她一来,就不爱吃了。
她主要在意是丁香的态度,好像方慎不爱吃了,那是她给挑唆着的,这个让她不悦,瞅着跟个大虫子似的方慎,别有意味地问出口,"慎儿,为什么不爱吃?说来给我听听?"
方慎的脸一下子皱在一起,"没味道,慎儿不爱吃。"
很简单的回答,让秋娘都有些不太乐意听,没味道,又不是第一天觉得没味道的,干嘛非得她嫁过来后才说,让她在回门的早上,给她添堵来的?
"不行。"她无视丁香的存在,双手至始至终都缩在衣袖里,没有打算拿出现眼,对着他满含着不乐意的眼睛,"慎儿得去,陪着母亲用饭,慎儿想让母亲吃不下饭吗?"
"不想。"他扭过脑袋,躲避着她的视线,慢吞吞地吐出话来,隐隐的还含着些情绪,"慎儿想跟姐姐在一块儿。"
声音有些轻,嘟囔着的,让人听了有些个心疼,到是那个丁香的脸色立即着染上几分欢喜,要是着没把大少爷带过去,恐怕就算在夫人面前算是有面子的大丫环,也会在夫人的面前留下个她办事不太利索的印象。
"嗯呢。"秋娘应着,低下头当着丁香的面儿,没有丝毫顾忌地用脸蹭着方慎的脸,那半边脸还有点红,是刚才给撞的,"慎儿现在就去,我在这里等着慎儿可好,待会慎儿再陪着去将军府,怎么样?"
"好。"方慎是个不往心里去的,不高兴很快,高兴起来也很快,嘴里应着,就已经放开着秋娘,上前就拉着丁香往外走,才往外走一步,又停下脚步,转过头,冲着秋娘,神色很是认真地说道,"姐姐,要等着慎儿回来的!"
她自然是点点头,再拖下去,这时间都不早了,怎么着也得让人早过去,也好早回来。
这人都出去后,秋娘唤来知青,帮她洗嗽,双手露在知青的面前,"知青有看到什么吗?"她坐在梳妆台面前,瞅着铜镜里为着她梳头的知青,淡淡地问道。
"奴婢什么也没有看见。"知青没有丝毫的犹豫,把眼里的讶色都给狠狠地掩饰住,她知道这是表示出她忠心的机会,机会摆在面前,就得果断地抓住,"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秋娘表示很满意,但也没有把所有的事都放在单纯的相信上面,把个话指出来,"听说你娘这个月给你生了个弟弟,你那个妹妹已经在将军府里做事,看着挺好的小丫头。"
这是嫂子张氏所做的事,早已经让她挑好个人,就怕着在她的屋里,她被屋子里的丫头给恶心着,早已经替着她把所有的事都给安排好,告诉过她,叫什么名字的丫头好用着。
知青小心地替着她梳着头,眉眼间全是坚定的神色,"奴婢知道的,要不是夫人心慈,奴婢的母亲恐怕就..."她的话还没说下去,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哭什么个,真是个傻丫头。"秋娘戏谑着,"这头梳的真好看。"
"奴婢会好好做事的。"知青连忙着用手抹去眼角的湿意,挤出个笑脸,轻声地问道,"大少夫人,这个样式可好?"
镜中的女子,满头的长发已经挽成妇人的发髻,梳成半月的形状,上面缀着一支似要展翅高飞入云端的云雀簪,她微一个侧头,见着尾端的金色流苏轻轻荡漾,清秀的面容,素妆裹面,耳垂间缀着红宝石耳钉,贴着耳垂,光彩夺目,将她的脸也堪堪地衬出几分颜色来,不再单调。
秋娘满意地点点头,真当是峨嵋派的陈秋娘已经不在了,她现在已经是方慎的妻子,不管她接受还是不接受,身份摆在那里,一切都不能再回到从前。
待得她收拾好,知橙已经回来,摆放着饭菜,就赶紧地退出去。
"知橙,你怎的不在里面侍候着,还有没有规矩了?"(未完待续)